四百零六、不以常理度之的人

所以皇上怒不可遏,又礙於羽承安有威望,祖訓不殺士大夫,就用另外一種毒辣方式來殺他。

以羽承安年紀,加上現在是冬月,出京往關北走,他基本死定了,會凍死在半路上。

押送的官差也樂得見他死,這麼遠的路,大冬天幾千裡北上,誰願意去,只要羽承安死在半道,他們就能回刑部交差,還不用負責。

.......

“福安吶,你說他是怎麼想到那樣的招數?”過了一會兒,皇上突然問他。

福安一愣,有些不明白,隨即反應過來皇上說什麼。

今早朝堂上,度支使薛芳通報平南王從寧江府送回來的各種金銀,珍貴物件,通過官家拍賣,摺合白銀一百二十七萬五千六百零二兩九百三十文,已全數收入國庫,重新熔鑄成庫銀。

皇上點頭,隨後大怒,連摔了兩個茶杯,斥責江州官吏貪腐到如此地步!

但在上首皇上身邊的他卻瞟到皇上嘴角微微翹起,其實心裡是高興的,一百二十多萬兩啊!

隨後刑部嚴呈江州貪腐官員二十三人罪證,並公佈懲罰方案,其中十三人斬首,還有幾人情節較輕,判處流放,皇上允許了。

另外就是寧江府知府、同知、各縣令判官的摺子,都是頌揚京北轉運使平南王治寧江有功,手段過人。

平南王如何掃掃大街就把江州治定的事在朝堂之外已傳爲佳話,但佳話始終只是佳話,朝堂上自然不能這麼說。

直到寧江知府王通來了摺子,滿堂文武赫然發現,好了,這比外面的佳話還要細緻,還要離譜.....

皇上讓何昭在朝堂上念給衆人聽,這摺子聽起來比那些說書賣唱的還好聽,什麼掃街,廂軍守街,又擦牆洗地,抓小偷小摸,起初聽着覺得樂呵,可越聽越覺得環環相扣,越聽越想知道後來的事情。

就連福安自己都聽呆住了。

直到說到後來,百姓改了,真正大奸大惡之徒卻改不了,平南王抓人一抓一個準,纔有人反應過來。

低聲開始議論,覺得各中有各種道理,又沒人說得清道理在何處,覺得神奇不可思議,又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之後王通在奏摺中也寫,平南王是“勿以惡小而爲之,勿以善小而不爲。”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這話出來,羣臣觸動,就連福安心中也有些隱約感動,於是以何昭帶頭,開始誇起平南王了,大家衆口各有說辭,但令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還是翰林大學士說得。

說這世上有兩人種人能成事,要麼大智,要麼大愚。

大智大愚其實相通,大智者明白大愚才能成事,大愚者做事或許無心卻包藏大智。大多人是有智,都是小智,小智慧最容易自以爲聰明,最後終難成大事。

平南王就是那種大智之人,所以他明白大愚方能成事。

福安聽得迷糊,但也覺得他說得或許有理。

皇上本來不喜歡陳鈺,特別近來,這次難得誇了幾句,最終衆人一一訴說自己認爲的平南王能成事之根本,各有說辭,皇上難得喝着茶聽得津津有味,早朝持續了兩個時辰,好久沒見皇上這麼開心。

......

福安現在明白過來,皇上問得只怕還是這事,平南王怎麼想到那些招數的?

他哪裡知道,但他知道皇上想聽什麼:“皇上,平南王天資聰穎,心思玲瓏,有大智慧,我哪知道他如何想的。”

“呵呵,是啊,若不是王越說起,朕還被矇在鼓裡,還不知道江州亂到那種地步。”皇上笑道:“可沒想這樣亂的江州,他一句話也不爭辯,也不替自己說話,直接就去了,結果短短几個月,就用這麼神奇巧妙的方式治定江州。

起初聽田妃跟我說宮外說書人講的故事,朕還以爲是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語,不足爲信,結果沒想到這真事比說書的說的還要精彩三分。”

“可不是嘛皇上,起初我也以爲是戲說故事呢。”福安附和。

“這事太不可思議.......”

福安眼珠一轉:“皇上,歷朝歷代不總有那麼幾個不可思議之人嗎。

如漢之衛青,霍去病,本朝太祖皇帝,那些豐功偉績,如今看來簡直不像能成之事,可還不是成了不是麼?總能做到些在我們看來不可思議之事,依我看來,平南王也許就是這樣的人物,不能以常人度之。”

皇上一愣,點點頭:“你說得或許有理,沒錯,他或許是那樣的人.....”說着說着他踱步思索,大概越想越覺得靠譜,“福安吶,朕想去江州看看。”

福安一驚,連忙道:“不行,皇上,萬萬使不得,寒冬臘月,天寒地凍,皇上要保重龍體啊。”

“這是件大事!”皇上回頭,眼睛看着他:“你不懂,朕要去看看,去親自問問,這事是不是真的,這事大事,天大的事......事關江山社稷,你懂嗎?”

福安話到嗓子眼不敢往外出,因爲他懂了,他懂皇上的意思了,就因爲懂了,他不敢亂說話。

“可皇上,那....明年開春再去也不遲啊,不急這麼一兩個月。”

皇上緩緩伸出手,把袖子往上捲起一些:“福安,你看這是什麼。”

福安不懂,有些害怕,不明白的看着皇上。

“看朕的手!”

福安看去,皇上的手臂瘦如枯枝,薄薄的皮下可以看到粉紅血肉,還有血管筋脈,密佈着黑色斑點,皺巴巴的,毫無生色。

“皇上.....”一時間,他心裡有些不好受,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出來,連忙低下頭。當初叱吒風雲,威風八面,令敵人聞風喪膽,雄才大略,手掌江山社稷的皇上如今已成這副模樣,歲月無情,誰都逃不過,皇上也不行。

“哭什麼。”皇上冷聲道:“得失我命,這就是天數。

朕,沒有時間了,可有些事還是放不下。還剩下多少朕心裡有數,一兩個月......就是十天二十天也不能耽擱。

看看那東宮,那太子,要是以前,有何昭在,有溫道離在,朕就是交給他,自己多少也能放心一半,現在那一半沒了。”皇上搖搖頭。

“不只是那逆子不成氣候。

每天傍晚,朕都往北方望,天邊都是灰濛濛一片的霧色,看不通透,讓人喘不過氣。

以前只是遼國,現在來了個虎狼般的金國,還有西夏,年年在搞小動作,以爲朕不知道,楊文廣早就密報給朕了好幾次。”

皇上說着慢悠悠張開枯瘦雙臂,“這江山天下,四處都是虎狼,只是有些把牙齒漏出來了,有些還在藏着掖着,裝成一副人模狗樣.....”

說到這,皇上長嘆口氣,然後背手道:“朕時日不多,留給這江山社稷的時日也不多了,或許只有一個像你說的那樣,不能以常人度之的人,纔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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