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繼續,一路完顏盈歌繼續說自己更多的豐功偉績給陳鈺聽,車窗外的繁花景象時不時看得完顏盈歌和劉旭驚歎連連。
可待走到一片路段時,突然惡臭撲鼻而來,幾乎薰得人難以呼吸,道路兩邊也有大量淤泥和污穢黑色東西,很多人正在清理。
老先生也捂着鼻子不說話,直到過了那處街道,纔開口道:“那些是地下暗道堵塞,污水氾濫,上月天降暴雨以致如此。”
完顏盈歌點頭,她們所在的遼陽等一衆城市雖沒上京大,但也會出這樣的問題,特別是冬天,關外苦寒,灑水成冰,更是如此。
又看了一會,老先生開口道:“如今開元已見大半,不過有個特殊的地方倒也想帶你們見一見,景緻不同城中別處,可謂獨樹一幟。”
完顏盈歌頓時來了興趣。
.......
灰黑木輪如蒼龍之鱗,水面波光粼粼,大江之上,水波起伏,那些灰黑鱗片咯吱作響,隨水流轉動,從岸邊延綿十幾裡,如一條江中游動的宏偉長龍。
岸邊方方正正的房屋整齊有序,如密集魚鱗,從河岸邊一直延綿到後方的山中,密密麻麻的煙囪裡冒着黑煙,寬敞案邊人來人往,忙碌不休,遠遠的就能聽到鼎沸人聲。
完顏盈歌站在江對岸,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壯觀景象,彷彿那十幾裡的水中長龍帶動了半座山,簡陋,刻板而紀律嚴明,生機勃勃。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地方?”她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劉旭也看過來,這正是他也想問的。
老先生撫須一笑,:“你剛剛不是才問過,那就是平南王的府邸,他父親的瀟王府。”
“平南王!”劉旭驚呼出聲,然後搖頭:“看來還真如先生所言的天縱奇才,雖不知他要幹嘛,可光是看去,也是奇景。”
完顏盈歌卻一言不發,她默默看着對岸井然有序,如同森嚴城池一般不可思議的小小王國,拳頭慢慢捏緊。
“我能拜會瀟王府嗎?”完顏盈歌突然道。
這話讓陳鈺和劉旭都是微微一頓,身爲使節卻拜會重臣,這不太合適。
劉旭連忙道:“公主只是好奇,一時興起罷了,大人不必在意。”說着給完顏盈歌使眼色,她沒反駁,大概明白自己衝動了。
陳鈺一笑:“哈哈哈,這倒無妨,瀟王府就是老朽鄰居,不過需問過聖上和平南王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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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向來是重要的佳節,所以八月之初,中秋未到,京中早已沸沸揚揚,各處開始準備。
聽雨樓,知月樓,知秋樓等王府酒樓,早就有人上門聯絡,想要在中秋當天訂下酒席,畢竟如今京城,就數瀟王府的酒樓檔次最高,有攜平南王大勝之勢,水漲船高,大家貴族,豪門大院都來說話。
到了這時,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了,酒樓畢竟空間有限,也成王府結人緣的一種手段。
今年皇上要親自主持朝堂論禮,所以更是引來很多人的關注,但能入宮辯論的,始終只是少數,衆人依舊不得入內。
對於百姓來說最熱鬧的還是賞月,對學子來說就是詩會。
古代中秋可不必後世:
貴家結飾臺榭,民間爭佔酒樓玩月。弦重鼎沸,近內延居民,深夜逢聞笙芋之聲,宛如雲外。間裡兒童,連宵婚戲,夜市駢闐,至於通曉。
中秋當天不禁宵,是通宵達旦的歡慶。他外出去新軍營地時都發現,這幾天江岸邊都有些大商青樓開始準備花船了。
......
陳家的詠月閣詩會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過今年只怕沒有往年那樣的盛事,陳鈺要入宮辯論,受天子招待,沒有他主持的詠月閣詩會,就如同缺乏靈魂一般。
不過李星洲近來也不得閒,除去整肅新軍,昨天皇后特意找他進宮,再三交代他,中秋後,帶阿嬌回去江州見他父母。
王府和丞相府都已經行了納采之禮,商議好中秋之後行婚禮,此時哪有不見阿嬌父母的道理。
李星洲想想也是,阿嬌都在王府住下兩三個月了,若再不做,以後對她名聲不好,可又忙碌抽不開身。
就在左右爲難的時候,德公卻親自上門,告訴他今年中秋阿嬌父母要回京城來,讓他過去見一面,同時還告誡他,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爲重,娶了阿嬌自然要對她好,但也不可顧此失彼。
其實這就是變相的告訴他,如果忙不過來,就趁着中秋與岳父岳母見面,不用跑去江州。
這自然是不尊重阿嬌父母的,但也是不得已之舉。
最後德公還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如今你是新軍指揮使,冠軍大將軍,又兼樞密院之職,軍器監少監,開元府門吏;我朝向來文武分明,軍制中調軍者不率軍,率軍者不調軍,皇上是想以此防範篡權,可如今你卻身兼數職,文武兼有,還調率之權皆備,皇上爲何如此,你要多想想......”
......
中秋將近,王府也忙碌起來。
北方的消息也不斷傳來,遼國大軍十六萬,與金國大軍兩萬對峙於中京城以東的地區,戰鬥一觸即發。這也成了京中百姓和文人墨客們茶餘飯後的新談資,新八卦,說說誰輸誰贏,誰主北方。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不看好金國的,因爲懸殊實在太大,雖然金國的平南王也有一千破十萬的故事,可始終那是逆賊,和遼國鐵騎比不了。
李星洲也喜歡空閒時去勾欄酒肆聽衆人吹噓爭辯,不過心中卻想要真是女真人敗了反而是他樂意見到的,因爲遼國頂多就是與景旗鼓相當。
可若金國贏了,說不定女真崛起就勢不可擋了。
前世兩萬人馬接連打敗遼國七十多萬舉國之兵,短時間內橫掃稱霸北方的遼帝國之女真,如果真是那樣,可比遼國難對付太多......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陳鈺的長子陳文習來王府拜訪,還給他遞了中秋詠月閣詩會的請柬。
不過初看這請柬時卻嚇得李星洲一口熱茶噴出來,它不是邀請自己去參加詩會,而是紅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邀爲上賓”!
所謂詩會上賓就是坐在高臺上評品詩詞的那些人,抄詩詞他會,評詩詞......這是要他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