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侯門悍妻052 發病
馬車外面有人提着燈籠照過來,就見冬月哭得滿臉淚痕,泣不成聲地擰了一把鼻涕,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喊着:“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
李燦輝在慕雪衣冰冷的目光中打了個哆嗦,怒吼地喊過去,“我問你五姑娘人呢?”
“啊……啊?”冬月後知後覺地擡起一張哭花了的小臉,擡起腦袋要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你是……你是誰啊!”
李燦輝咬了咬牙,這個愚蠢的臭丫頭,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這事也不能怨冬月,她之前是個外院的燒火丫頭,就是成爲李朝朝身邊的貼身婢女,也從來沒見過他堂堂大少爺。
看到車裡的婢女痛哭流涕,站在身邊的男子冷若冰霜,慕雪衣突然輕笑一聲,“李公子,你嚇壞她了,姑娘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躲在角落裡的冬月正暗暗想着怎麼給五姑娘拖延時間,就聽到對面輕笑聲猶如泉水叮咚之聲,在這個黑暗昏沉的夜裡悅耳得讓人感到陰森可怖。
冬月怔了一下,就看到眼前遞過來一張上等絲的帕子,“先擦擦眼淚吧。”
想到之前五姑娘的交代,今晚出了藍府一定會有人對她不利,所以五姑娘事先安排好了另一輛馬車,提前走,而她就在馬車上等着,她們的目標是五姑娘,絕不會對自己有半點傷害。
她倒不曾害怕什麼,只是沒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會是李家的大公子和靖王世子!
冬月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憤恨與詫異,小心翼翼地接過絲帕,擦眼淚的時候她聞到上面帶來的清香,深吸了口氣纔看過去,像是這纔看出對方是何人,說道:“原來是靖王世子啊,剛纔我只顧着哭沒看出來是您……”
慕雪衣和藹的笑着:“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呢?”
“嗚嗚嗚……”冬月未語先落淚,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五姑娘和大夫人坐一輛馬車走了,就我自己一人坐在馬車上,不知道怎麼就突然遇襲,有人殺了我們的車伕,然後……然後……不多時你們就到了。”
慕雪衣淡淡的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今日的結果怎麼樣,他笑着安撫道:“讓你受驚了,等下我會派人親自送你回府。好在……”
他的話微微頓老下,看到跪在面前的小丫鬟身子一哆嗦,掩映在黑幕中的眼眸笑意更深,“好在你們五姑娘不在這馬車上,不然就是她受驚了。”
“是啊是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是呵……”
冬月只聽到慕雪衣呢喃了這麼兩個字,其餘的就再也聽不到了,她也不敢擡頭去看,只在心裡默默地腹誹,哼,要不是五姑娘早有準備,今天受襲的就是她,然後你們再來個英雄救美嗎?
別看你靖王世子有那麼大的背景長得也挺美豔的,但是這麼下三濫的手段,根本就不配結實我們五姑娘!
她在心裡罵罵咧咧了一會兒,聽到外面好像有什麼人在交談,後來李燦輝又湊到馬車的車門前,咬牙切齒地恨恨道:“給我坐好了,本大少爺親自送你回去!”
“哦哦哦,那就麻煩大少爺了。”冬月還來不及跟靖王世子告別,李燦輝就跳到馬車上,一樣鞭子喊了一聲駕,馬車狂奔而走。
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裡,慕雪衣的身邊剎那如白晝,幾個精壯的侍衛拎着燈籠出現在他的身後,有人走上前,淡漠地喊了聲:“雪衣,你不該陪着李燦輝那種草包胡鬧。”
慕雪衣抿了抿嘴不說話,他徑自往前走着,身上的一襲白衣長曳在地上,只走了數步之餘,忽然蹲下身子查看了地上泥土,身後的人嗤了一聲,“髒了你的手。”
然後他遞上一張與慕雪衣身上帶着的一模一樣的帕子。
“有意思。”慕雪衣笑着接過來,仔細地擦乾淨手指上每一個沾染泥土的地方,笑意不達眼底,看着令人生畏,就是連他身邊的人看着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纔是真正的慕雪衣,怒時也笑,且恐且驚訝。
“怎麼說?”男子不解。
“我故意當着藍翎羽的面對李燦輝表示自己對她的妹妹有興趣,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主動上鉤,沒想到他真的提前接走了李家的五姑娘,今日來的賓客只有李府住在城南,走這條路,卻出現了三輛馬車的印記,呵呵……”
“原來你早就知道,那爲何還……”
慕雪衣他隨手把絲帕扔向無盡的黑夜裡,轉過頭旖旎地往回走,“我也只是想看看翎羽是有多在意那個五姑娘。”
男子歪過頭看向他,燈燭的光把慕雪衣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彷彿這世上只剩下一束光也會追隨着他的身影,這樣的男子純潔的l連旁人略帶侵略的目光都是對他的褻瀆。
他笑嘆了句,“雪衣,是你認真了。”
慕雪衣腳步頓了頓,前面傳來他漫不經心的輕笑,笑聲遠遠的傳來,竟沒有那般清澈動人,而是毛骨悚人,“我只是好奇而已。”
“口是心非的傢伙。”
男子搖了搖頭,慕雪衣對一個沒見過面的神秘的姑娘起了好奇之心,這對慕雪衣來說不過是多了一件有意思值得探究的玩物,可是對那個姑娘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而此時,藍翎羽的馬車已經到達了李家的角門處,李朝朝二話不說就要跳下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今晚的事肯定還沒完。”
李朝朝蹙起眉頭停下動作,“怎麼說?”
藍翎羽見她也不急着走了,儘可能地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慕雪衣那個人,你就算不了解他,上一世也聽過他的性情,多忌猜疑,感興趣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所以你最近這段時間儘量少出府,我怕他……”
“不會吧?”李朝朝有些自戀地想掏出一把鏡子來看看,可是鏡子沒有,自戀之心也不至於那麼膨脹,她怪笑兩聲,“你以爲慕雪衣對我有興趣?然後對我不利?”
藍翎羽這個時候倒是想把話題弄輕鬆一些,但是在李朝朝的問題上,他絕不容許自己鬆懈任何一根細微的神經。
李朝朝見他如此緊張,也嚴肅起來,“放心吧,首先我沒有那麼貌美如仙,其次慕雪衣眼光沒你那麼差,最後……我到是認爲他會對你不利,他若是從你這得不到好處,一定會把視線轉到你家其他人身上,不然上一世,你妹妹也不會成爲他欽點的世子妃。”
“那都是銀子打點的,再者說慕雪衣不是看上了我,而是大房手裡的兵符……”藍翎羽瞧見李朝朝微微粗氣的眉頭,並不想再這個時候讓她多憂慮,忽然換了話題,“不管怎麼說,你要多加小心,離他遠一些,慕雪衣是個危險人物,他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若是得不到就破壞掉他。”
其實對於慕雪衣那種人,李朝朝絕對會敬而遠之的,可是凡事總要有個意外,那就是冬月了。
冬月先是成了靖王府唐總司的徒弟,今夜若是慕雪衣出現在冬月面前,那他倆人必定有所交集,她不敢說自己引起了這個將來睥睨天下的男人注意或是興趣,不過總是要照面的,而且……她的香粉還要靠慕雪衣的關係賣到京城。
慕雪衣要奪權篡位是他的事,她就安安分分做個小生意人就是了。
李朝朝笑看着藍翎羽,道:“我該敬而遠之的是你纔對吧!靖王世子打定主意要把你們家拉進火坑,攔是攔不住的。”
“管他是誰,謀我心上人者,死!”
藍翎羽堅定地看着對面,窄小的空間裡,李朝朝看着那雙深沉又冷冽的眼眸,呼吸莫名一窒。
怪不得說認真起來的男人最好看,藍翎羽這張麪皮比慕雪衣差是差了那麼不是一星半點,可是慕雪衣的美實在太仙了,感覺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而眼前的男人是實實在在,看得見又摸得到的,看着也踏實,只這一句話,她已是信了。
李朝朝忽然狡黠地勾起嘴角,醋溜一下,從藍翎羽扶着的肩膀中跳下馬車,“我要進去了,晚了會讓人起疑。”
藍翎羽跟着下車,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絲,像是想到什麼,忽然道:“藍二老爺現在要籌款買莊子,但現金流不夠,所以要管李府借債,就不得不同意李家的聯姻,你可以促成此事,到時候他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李朝朝想起來今日看到藍夫人和大夫人之間嘀嘀咕咕說着什麼,還有以藍夫人那麼瞧不上庶女的性子,居然能那麼容得下秀娘,原來是這個打算。
“你做了什麼?”
藍翎羽笑着捏了捏李朝朝的臉,“爲娶你做媳婦做準備,先搞垮了二房的人,我看他們如何敢肖想我媳婦!”
“藍世子,請把你的爪子挪開!”李朝朝一腳踩在他的鞋子上,“動手動腳毛病得改。”
“看着你怎麼是戒不掉!”
“還有,我不是你媳婦!”
藍翎羽認真道:“早晚的事。”
“你還沒睡醒吧?”李朝朝諷刺。
“要做夢,也要抱着你睡。”
李朝朝撫了撫額頭,決定今晚鬥嘴的話題到此爲止,“就是你不搞垮藍家,藍滕安也不會娶我,多此一舉。”
她絲毫不領情地轉身就走,藍翎羽嬉皮笑臉地衝李朝朝揮了揮爪,“做個好夢,願今晚你夢見我。”
真的是……沒臉沒皮的感覺。
李朝朝一走三嘆地離開,藍翎羽還有臉說人家慕雪衣,自己分明就是一張狗皮膏藥,纏上了撕都撕不下來,不過他的一些舉動令自己很窩心。
無論是鬥嘴也好,還是給她的支持和鼓勵,正如藍翎羽所說,只怕這世上已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再她還沒開口的時候,就知道要做什麼,而一切都是好不計回報地付出和珍惜。
進了角門,接到消息的何媽已經等候多時,見到李朝朝獨自一人回來,一句話也不多問,兩個人匆匆回了院子,如今雙竹館裡的下人都已經通過了考驗,嘴巴都嚴得很,加上李朝朝給她們的生意入股的銀兩,更不會有什麼能撼動她們的衷心。
李朝朝進屋就問冬月回來沒有,何媽說沒回來,但已經派人在大門和角門的地方守着了,只要冬月一回來,不會讓大夫人知道今晚發生的事。
她聽後也就放心下來,先去沐浴洗去一身疲憊,然後倒在牀上看着書發,但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只顧着發呆想事情,李朝朝盤算着今晚的事情有沒有什麼紕漏,然後又在想着應儘快把秀娘那個倒黴催的姑娘嫁出去纔是,可是想來想去……她的腦海裡總是不是的蹦出一個身影。
李朝朝暗暗嘆氣,到了這個時候,她在對藍翎羽的感情視而不見,或是裝傻就太不仁義了,不說別的,她只是擔心自己今晚會有人謀算自己,派了隨意其中一人給藍翎羽說了聲,藍翎羽就讓人回了消息說一切有他。
就這麼一句話,李朝朝就再也沒多想,直到兩個人出了府,藍翎羽突然出現,把事情簡單了說了一遍,是慕雪衣故意透露出對自己有興趣的樣子,李燦輝立即就狗腿地出賣了她這個妹妹,想趁着她和冬月兩個女子出了藍府後,派人截殺了車伕,再裝作路過救了他們……然後藍翎羽就將計就計,先一步把李燦輝派的人殺了,再讓自己的人傷了車伕,讓李燦輝以爲他的人得手,等他再露時,她人已經跟着藍翎羽走了。
不可不說,藍翎羽比她做事周全也狠絕。
其實……這樣的男子,配得上自己。
可惜……他姓藍。
李朝朝換了個姿勢想,假如說藍翎羽不姓藍的話,那她又會不會對這個男子有那麼一丟丟的好感?
燭火忽然爆出了一聲脆響,屋中驟然而亮,李朝朝心裡的答案呼之欲出,她卻漠然了。
有人突然掀起簾子走進來,先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子把燈芯剪去一小截,然後緩緩走到牀邊跪下,“姑娘,冬月回來了。”
“冬月,辛苦你了,可出了什麼出意外不曾?”
冬月輕笑,“如姑娘所料絲毫不差,只是那人是靖王世子,他可真是歹毒,竟想……”
冬月說不下去了。
“辛苦你了,今夜所有人都有獎賞。”李朝朝衝着冬月擠了擠眼睛,安撫道:“這事誰也別說,我從自己的私銀中另賞你二兩,當是你的封口費。”
冬月忍俊不禁,“那請姑娘給奴婢多一些這樣的機會,冬月以後就會發財了!哈哈哈……”
“好了,快去休息吧,以後誰問起來只按照之前說好的說。”
冬月行了禮,就再也無話地出去了。
李朝朝這纔想起最關鍵的人物慕雪衣來,說起來上輩子這傢伙也是自己人生悲劇的終結者,當然不只是她自己,天底下還有許許多多被這個偏執狂禍害的人,她和藍翎羽只不過是最不起眼也是最幸運的兩個罷了。
說起慕雪衣這人呵,她真的不願意細究,就像是路人甲在和一羣人打架,不小心誤傷了自己,你能說啥?詛咒他下輩子生孩子沒(嗶——),那就不叫惡毒了,而是幹嘛和瘋子計較,那不顯得自己腦殘。
而且就算是沒有慕雪衣的存在,就她和藍翎羽那副早死早託生短命鬼的蠢樣子,也多活不了幾天的。
所以慕雪衣,就是個路人甲,她嘛……要做個安安分分的路人乙,井水不犯河水。
再一翻身,李朝朝就把這麼號關鍵人物給忘記到腦後去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早睡早起纔會生氣好……
然而還沒等進入夢鄉,就聽到窗棱下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和守夜的人說了幾句話。
李朝朝正在半夢半醒間徘徊,也聽不大清楚,有人站在簾子外喊了聲“五姑娘。”
然後也不等她說話,何媽媽徑自走了進來,在李朝朝耳邊低低道:“姑娘,大夫人發病了……”
李朝朝猛地睜開眼,哪怕眼睛裡還有些混沌,但眸光已經不加掩飾地迸射出來。
“看來,柳姨娘得手了,今晚是可以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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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我明天會不會寫一萬五?你們看到我寫一萬五,都不激動的啊啊啊啊,都沒人鼓勵我,讓我情何以堪嚶嚶,好桑心!
不知道有沒有人認同李朝朝的觀點,其實慕雪衣造反連累了她就好像路人甲慕雪衣和別人打架,拿了一個木棒子一揮,沒打到目標,反而連累了路人乙的李朝朝。
所以李朝朝不恨這傢伙,相反還有那麼一丟丟同情他,打不過人家輸了倒黴了吧,當然她也跟着倒黴。
她和藍翎羽的觀念不一樣,藍翎羽卻認爲自己家被抄慕雪衣要負主要責任,當然和藍家那幾個倒黴大人物也有關係&……這個要婚後才知道了。
那麼多疑問你們就不問問我,留言給我嗎?難道是我寫的太差了咩?嚶嚶,還有慕雪衣身邊的男人是誰啊你們也不問,讓我很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