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寧九年二月初八,我終於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小生命,我親愛的小語安的到來,那時,滿院子的花開的一片絢爛。
像是從生到死,然後又從死到生,在一波一波的昏迷與劇烈的疼痛中,孩子的啼哭打破了一世的沉寂和緊張的氣氛,我滿身汗水,躺在牀上虛弱的伸手指着產婆懷中的孩子:“給我……看看……是不是……女孩……子?”
產婆急忙跪在地上,將手中的孩子輕輕的放在我身邊,滿室的賀喜聲中我看見靜靜躺在我身邊滿臉褶皺的孩子,她很小,臉色也有點皺巴巴,額頭上有細小的頭髮,小手攥成拳頭,長得像極了容若隱,我眼眶一酸,眼淚成串的落下來,這很好,總算是擺脫了我和楚西泠的命運。
“語安……我的孩子……我的語安。”
旁邊的產婆一面說着恭喜的話,一面拼命招呼人出去告訴容若隱。
我心思一動,看向身邊的阿寧:“皇上在哪?”
阿寧訕訕:“皇上在崇德殿……理政。”
我一愣,終於,他終於對我徹底的失去了耐心了嗎?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他也不願意過來看看嗎?已經六個多月了,我只遠遠見過他的身影,再沒說過多餘的一句話,果然,時間能改變一切,可是,爲什麼我還是這麼難過呢。
我嘆息一聲,揮了揮手,產婆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去給容若隱報喜,阿寧坐在我身邊幫我擦洗身子,一邊細心的安慰:“小姐,你別難過,皇上他是太忙了。”
我淡淡一笑:“沒關係的,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辜負了他,是我不好,總是不能坦誠相待,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阿寧嘆息一聲:“小姐,你剛生產完,不要多想。”
我點了點頭,蹙眉想了半晌笑道:“我想給語安起個小名,阿寧,你說叫什麼好?”
阿寧看我笑,頓時高興了起來:“奴婢可是什麼都不會,這還要小姐來拿主意的。”
我蹙眉想了半晌,歡喜道:“叫芊芊好吧?”
阿寧一臉不解卻還是積極捧場:“好聽,小公主長大後一定會喜歡的。”
我一臉溫柔的笑:“你去準備行李,還有……”我從枕邊抽出一塊玉佩和一方奶白色的帕子,上面一個修長的字體“泠”,我把玉佩按在阿寧手中吩咐道:“你拿着這玉佩去城外的任何青樓楚館,把這玉佩隨便交給裡面的老闆。”
阿寧不解:“這是爲何?”
我細細看着她,拉過她的手:“芊芊還小,以後還要多多勞煩你幫我照顧好她,你是我從家裡面帶來的,我把你當妹妹看,阿寧,我不瞞你,我和皇上之間……”
我黯然低聲:“我們之間出現了很大的矛盾,是我犯了錯,讓他傷透了心,我和皇上說好了,現在只有兩個人都分開一段時間互相冷靜,所以芊芊……就託付給你了。”
阿寧大驚:“你又要走?”
我點頭:“這次,或許會時間長久一點了,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十年八年,也許……是一輩子。”
“小姐……”阿寧尖叫。
“噓”我撐着頭昏腦脹和渾身的無力感示意她聽我說:“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或許已經不再年輕了,到時候,我的芊芊也長大了。”
阿寧不忿:“小姐,到時候小公主已經長大了,宮中這麼多女眷,到時候她不認你怎麼辦?還有皇上,你雖然美麗無雙,可是宮中年年都有美人進宮,你們之間不是越來越遠。”
我緩緩搖頭:“不會……”我很鎮定而堅定的看着她:“世界上最不能割開的就是血緣,芊芊是我的女兒,無論隔了多久,我賜予她生命,她不會不認我,至於他……”
我慌神,半晌低聲道:“如果他真的愛我,會始終如一,如果不是,那我就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