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練升起,萬物俱靜,我旋轉後退,雙袖擴展,水袖帶起殷紅如血一抹,最後在白練之上一甩,殘陽如血,江山大好。
雙手迅速回收帶起長長的水袖,一撩衣裙下襬,單膝跪地,雙手向前朗聲道:“臣女無能,僅以此畫敬獻燕國武宗陛下,祝願兩國永世交好,永修太平,盛世繁昌。”
身後清風帶起,舞裙搖曳在地,一副盛世河山圖緩緩升起,羣山巍峨,殘陽似血,匡然出世。
大殿之內靜悄悄的,容若隱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看着身後的巨大畫屏,半晌甩了衣袖從高堂之上款步下殿,行至我面前,親自彎腰雙手扶住我的胳膊將我扶了起來,眉目之間都是我從未見過的粲然光彩:“小倩……”
我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旁邊的燕寧也是一臉震撼,朗聲讚道:“以身作筆,以衣作圖,以舞作畫,一舞天下。”
旁邊的素言和尚要笑不笑,靜靜道:“盛世繁華,莫如此畫,善哉善哉。”
容若隱放開我的胳膊轉身看向席間的燕寧朗聲道:“既然是贈予武宗陛下,不如陛下留一墨寶。”
燕寧搖了搖頭看着容若隱推卻道:“此畫乃朕入衛收到的最好禮物,敢請隱帝賜筆。”
兩人互相客氣,最終相視一笑,臺下素言道:“兩國交好,世所願也,不如二位共提筆。”
顯然這個意見可行,容若隱對着燕寧一招手,遙遙道:“請。”
燕帝回一禮:“隱帝請。”
容若隱再不客氣,順手抄起身邊崔公公雙手奉上的狼毫,沾染了墨汁,黑色尊貴的衣袖翻飛,五指靈動,白皙的手腕翻轉,四個大字躍然紙上:河山靜好。
燕寧也提筆,在容若隱左側四個潑墨大字提筆而就:盛世昌榮。
八個字,婉若游龍,翩若驚鴻,大小一致,座上羣臣皆起,衝着大殿中央二位帝君齊齊賀喜,說着喜慶吉祥恭祝兩國修好的話。
容若隱滿意的看着眼前的盛世河山圖,道:“以此畫爲憑,北衛與南燕不修戰事,永結於好,朕願借糧樂淩河周邊南燕百姓十萬旦。”
燕寧大喜,朗聲笑道:“固所願也,謝隱帝傾囊相助,朕願以江東三座城池爲界,以作借糧憑據。”
兩人達成一致,大殿之中的盛世河山圖果然彰顯了盛世河山,一派欣欣向榮。
五十年前以江殤紀念碑爲界的燕楚二國也曾宣誓永修於好,可是後來卻隨着嘉陵公主的逝去再起戰事,我不知道這盛世河山圖能保得君王幾時承諾,只明白,盛世清平是每個人的夢想,也是我的。
容若隱和燕寧各自歸位,我拍了拍手,眼前的盛世河山圖被燕國使者恭敬膜拜的收了起來。
燕寧雙眼含笑的看着我讚道:“只來得及贊花,卻疏忽了作畫之人,素聞梁州如意,西都春昭,世間二美之名,果不出其外,世人誠不欺朕,春姑娘一舞動天下,帶來兩國和平,解救我燕國樂淩河受難萬民,朕深感欣慰,在此謝過姑娘,世間奇女子一人,唯楚春昭是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