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目中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安妮?塞克斯頓
離氏兄弟東海岸?蟠螭備用基地2018年02月06日03:22
“媽媽!”離沉嶽滿身大汗,在‘牀’上驚得坐了起來。噩夢中,母親殞命的情景依然那麼真實。窗外的霓虹燈閃爍不定,透過窗簾將離沉嶽爬滿細密汗珠的臉上映得忽紅忽綠:“又是夢啊……哎……”
此時的離沉嶽,已經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昏‘迷’中看到過母親慘遭殺害的情景。真實與虛幻‘交’相呼映,之前的一切彷彿是上天對他發出的警告。但已經發生的一切再也無法改變,離沉嶽也不敢將這一無法解釋的事情告訴同自己一樣悲痛的兄長離沉嵐。
這是劉國權的車隊在地震中消失的第五天。每天晚上,離沉嶽都被自己的噩夢驚醒,每次冷汗都浸透了衣衫。在這段時間內,離沉嶽感到自己對母親的那份濃濃思念,如發酵一般,從記憶深處涌上來,充斥着他的心。每每在噩夢中,離沉嶽便會感到如千萬針扎一般的心痛。壓力和焦慮導致噩夢愈演愈烈,他徹底地失眠了。
震後的港口很快便進駐了一批軍隊。爲了避免衝突,兄弟一行人乘船順長江而下,前往東部沿海的一座港口大城市滬瀆,隨後分頭進入公司預先便已佈置好的備用基地匯合。
滬瀆市內人口稠密,流動頻繁,基地卻位於市中心的一座六層小樓內。離衍常教導兒子們的一句話便是“小隱在山林,大隱於市朝。”基地位於繁華鬧市,方圓幾公里內酒店、餐館、舞廳、市場等設施比比皆是,平日裡各種街頭巷尾的嘈雜噪音不絕於耳,但這卻也幫助前來避難的一干人衆迅速融入了當地的環境。平日裡這座樓在旁人眼中也就是一般的老舊印刷廠,因而各種試驗帶來的噪音、燈光、異味,也就顯得稀鬆平常了。雖然外表看來與一般的‘私’人印刷公司無異,但內部的安保措施卻相當嚴格,所有通訊與書信皆受到管制。
自從到了基地,離沉嵐便帶領着成功歸來十餘名忠實的心腹,將基內的科研環境修繕完畢。爲了分散離沉嶽的注意力,避免他太過傷心,離沉嵐也拉上了弟弟,一同悶在實驗室裡,翻閱學習各種父親被捕前留下的相關的技術資料和手冊,並逐漸將一些日常事物‘交’給弟弟負責。返回公司的技術人員,在離沉嵐的安排下,也開始有條不紊地開始一些製作與維修工作。
其實離沉嵐心中的痛苦與思念並不比弟弟少雖然他閉口不提父親和母親的事情,但每晚工作人員都能看到他,雙眼睛通紅地在實驗室裡熬夜工作。似乎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暫時麻木,專注於眼下這個新設備的完善工作父親之前曾爲了防止出現意外,而特意‘交’代給他一件萬分機要的事情。這件事容不得他將大量的時間用於情緒的變化與‘波’動,只能不顧一切爭分奪秒地去着手實現。
藉着一起做事的機會,離沉嵐也終於有機會向弟弟解釋,離衍當年建立蟠螭的初衷:
原來離衍從始至終都一‘門’心思想要預防“極晝計劃”給地球環境,帶來不可逆轉影響。蟠螭成立伊始,他便一直尋找弱化與改變“極晝計劃”對地磁影響的方法。從鼎力支持國家的空天技術發展,順利成爲“極晝盤”的材料供應商,到秘密修建空天飛船發‘射’井,再到親自派人毀掉“極晝盤”,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隱藏在這座基地裡的,一個離衍已經保守了二十餘年的巨大秘密。
離家有一塊祖傳白‘玉’璧,傳說從先秦時期一直流傳至今。‘玉’璧上刻有一條栩栩如生的螭龍,並且有着不同於普通‘玉’的質地:它堅硬卻透光,從幾米高的地方摔在地上不會有任何傷痕。兒時的離衍常將‘乳’白‘色’的‘玉’璧舉到頭頂迎着陽光,便能看見‘玉’中似乎有無數蜿蜒曲折的金線,在陽光下將‘玉’璧劃分爲無數碎片。
無論是在電子顯微鏡還是核磁共振儀中,這塊‘玉’璧都顯示出無與倫比的完整‘性’,連一絲細微的劃痕都沒有,分明只是一塊普通的‘玉’石。這讓離衍不禁堅信這東西一定是件大有來頭的文物,並在研究過程中逐漸將考古和歷史當做了自己的興趣愛好。
這枚‘玉’璧中有一個小孔,其中原本嵌有一枚‘玉’珠,而這枚‘玉’珠現在就嵌在離沉嶽脖子上掛着的,那條螭龍的龍爪裡。
1993年,離衍剛離開中科院創業,恰逢國家改革開放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創業期間他一直將這塊兩寸見方的‘玉’璧當做家傳的辟邪之物隨身攜帶,以求祖先保佑。不出幾年,他便帶隊去神農架考察一種新礦物的礦脈。造化‘弄’人,離衍竟在礦井中竟發現了一片從來沒有人見過的遺蹟。
每每回想當年,離衍便總覺得似乎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他,去那杳無人煙的山中開掘礦井,藉以將那座宏偉的遺蹟展現給他而這一偶然,也註定了蟠螭與離家今後數十年的命運!
穆煜曦東海岸?蟠螭備用基地2018年02月06日03:26
驚醒的穆煜曦瞪大了眼鏡,耳中傳來的是離沉嶽噩夢中痛苦的囈語。她聽到樓上房間的‘門’打開了,並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開始她並沒有起身的打算,可是過了近大半個鐘頭,她卻仍能聽到兄弟二人嗡嗡的說話聲。
她‘摸’了‘摸’枕頭下劉國權‘交’給她的竊聽器這竊聽器只有一枚鈕釦大小,正面有一個高‘性’能拾音器,可以隔着幾層‘門’板竊聽到房間裡的人聲,並記錄在內部的芯片中,同時她也能通過這枚竊聽器內的芯片,同劉國權直接取得聯繫這便是劉國權將她毫髮無損送回離沉嶽身邊的目的。劉國權爲了獲取蟠螭的尖端技術,早已做了多方準備,而穆煜曦只是這些準備中的一環。
看到離沉嶽這幾天來心力憔悴的樣子,穆煜曦心中五味雜陳。地震發生的當晚,她便收到了劉國權發來的通訊。從通訊中她已經得知,離衍在地震中雖受了些傷,但是沒有‘性’命之憂。而這一切她一直以來只能憋在心裡,不敢對離沉嶽提起。隨着時間的推移,自己心上人的噩夢與越來越嚴重的失眠,卻像一座大山,壓得她無法喘息。
幾天來,多疑的劉國權多次聯絡過穆煜曦。可每次問及她們的具體行蹤和離氏兄弟正在做的事情,她都含糊其辭,謊稱自己沒辦法瞭解到,只給出一些無關痛癢的資訊,比如作息時間、工作人員數量等。
離衍的嘴巴很硬,如今密碼箱在劉國權的眼中,簡直猶如一塊無用的鐵盒子,他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來進行逆向工程。今晚忍無可忍的他,向穆煜曦發來了最後通牒如果無法在兩天內提供有價值的相關信息,穆煜曦的母親就會因此而受到傷害,甚至被殺。
此時,穆煜曦腦海中正隨着回憶,將離沉嶽與自己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一幕幕地回放了出來。穆煜曦極度渴望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聽見樓上的談話。她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裹了起來,但一片黑暗中,卻又浮現出母親的音容笑貌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一個人將自己和哥哥拉扯長大。哥哥失蹤後,母親除了做自己工廠裡的正式工作,還要四處打工,掙得的錢幾乎全部用來供穆煜曦唸書和生活。
知道近幾年來,母親在社區裡做了一份比較穩定的家政工作。因爲活幹的漂亮利落,僱主大方地多給了很多工錢,並簽訂了一份十年期的合同。加上穆煜曦在外帶家教的收入和離沉嶽的資助,娘倆的日子才逐漸好了起來。誰知命運多舛,好日子沒過幾天,便又捲入了這‘混’‘亂’的時局。
想到這裡,穆煜曦已經不知自己心裡是糾結、無助、憤怒還是自責了。她將雙臂緊緊抱在一起,整個人在被子中蜷成一團,緊緊咬住自己的下‘脣’,努力剋制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許久,穆煜曦纔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下定了決心先救母親。她將竊聽器握在手裡,只穿着襪子,悄悄地推開了‘門’。走廊上空‘蕩’‘蕩’的,只有慘白的月光從窗口透進來。因爲是木質地板,她一步一步慢慢移動着重心,免得走得快了地板發出響聲。好不容易走到離沉嶽的‘門’前,穆煜曦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渾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