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面前約莫二十幾人,皆爲男性,有不少人已經進到裡面,然而幾分鐘後,同樣是被趕了出來,不讓衆人前去的並非服務生,而是潘恆的保鏢,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大漢做凶神惡煞狀,相當唬人。醉露書院
一時間,雖有不滿聲,卻也是小聲嘀咕,畢竟誰也不想招惹這羣貌似黑社會的傢伙,他們不甘心離去,只得停留在門口,不時望望街面,好不容易來了,即便見上市長一面也是不虛此行。
現場氣氛比較詭異,二十幾人堆積在店口,望着西邊路口,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把守着店門……
就在這時,齊韻瑩到了,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會兒,方好整以暇地直直朝裡走去,好似沒看到守門的大漢一般,神態悠然……
“喂喂,這兒被包下了,想喝咖啡去別的地方。”一個保鏢很不客氣地攔住了齊韻瑩,看來他們也隨了潘恆。說起話來很不禮貌。
齊韻瑩微微一怔,很是詫異地站住腳步:“我昨天訂了位子,說的好好地。怎麼就不讓進了,不行,叫店長出來,我倒要問問怎麼回事。”言語間很是氣憤,齊韻瑩估摸。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預訂座位了,畢竟市長在此,座位有限,誰也不想白來一趟,故此,齊韻瑩強調了訂座位,以發動起羣衆。醉露書院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既然有人出頭了,後面自然有人幫腔,確實像齊韻瑩所想。他們不少都是訂過座位的,此時紛紛出言:“是呀,我前兩天就定好了,怎麼說變就變,做生意講究誠信,出爾反爾,以後誰還到這兒來?”
“沒錯。我早上剛訂的位,怎麼這會兒就不讓進了。哼,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雖不及兩人彪悍,但二十幾人地聲勢也不容小覷,一時間,鋪天蓋地的吵吵聲砸向兩人。保鏢想要發狠。卻也無從下手,領頭的是個女人。打又打不得……
“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吶?”忽然一個男聲從樓上傳了過來,被噪雜引來的潘恆緩緩下樓,蹙眉看着他們:“趕緊把人轟走!”瞧着保鏢愣在原地,無從下手地模樣,潘恆冷哼一聲:“錢是幹嘛用的,這點兒事都辦不好麼?”
兩人皆是恍然,轉而面向門前:“訂座位是不花錢的,但現在給你們每人五百,應該能補償你們了吧?”說着保鏢掏出個牛皮紙袋,裡面厚厚一沓人民幣,至少有兩萬的樣子,足夠應付這二十幾人了。
然而這些人都是公司白領,不缺這一百二百的,而且保鏢那鄙夷的眼神,更叫衆人不舒服,爲了這五百塊錢捨棄尊嚴?顯然,不是他們做得出的。
當然,有幾個貪財者雖然沒訂座位,但還是屁顛屁顛過去領錢,後而在衆人不屑的神色下悄然離去……
最後只剩下二十人停留在此,與他們對峙起來,即便在潘恆授意下又加了一千,這些人也不爲所動,心裡那都窩着火吶。
潘恆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呦,你們還挺高尚,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來幹什麼的,大家都是聰明人,拿錢走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話完全是唬人的,爲了見莫曼雲,潘恆只帶了三人出行,如果真用武力,誰輸誰贏姑且不說,這次會面怕是要泡湯了。醉露書院
齊韻瑩當然知道他地顧慮,此時隱藏在人羣中的她煽風點火:“我們就是來喝點咖啡,吃點糕點,有何見不得人的,你叫店長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哼,事不是這麼辦的!”
他們確實奔着市長而來,然而在小妖精話語的引導下,本是有些心虛的衆人也直起腰板了,是呀,他們可不就是來喝點咖啡、吃點蛋糕麼,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對,叫店長出來!”
氣憤之心,溢於言表……
潘恆眉頭幾乎擰成一團,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知道,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錢不行,武不行,這可如何是好?
實在不行只能……潘恆面色陰沉,緩緩將手機摸了出來,今天見不了有明天,不急於一時,可這幫叫囂地人羣讓他異常憤怒,哼,作死!!!
衆人罵罵咧咧,都沒注意潘恆的表情變化,然而眼尖地齊韻瑩一眼就瞧出事情不妙,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來了主意:“快叫服務生把一層收拾乾淨,我待會還要上班,趕時間!”
一層?
潘恆眼睛一亮,手機又被放回口袋,他看着衆人,面色緩和了一些:“都進來吧,你們可以在一層消費,賬算我的,但二樓嘛……”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二樓不允許他們上去,對潘恆來說,他已經退了很大一步。
這間咖啡廳訂位時是不記桌號的,只要你訂了,不論一層二層都至少會給你留下一個座位,至於是哪,就不得而知了,此言一出,衆人也不好糾纏,乾脆陸陸續續走了進去,挑好位子坐下點餐。兩個保鏢也從門口退到樓梯處,防止他們上到二樓,潘恆滿意地點點頭,折身返回。
事情自此也告一段落,神色釋然的齊韻瑩尋了個靠近樓梯的座位,緩緩落座,剛纔其實很險,潘恆眼中那抹戾氣被齊韻瑩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如若自己反應慢點,怕會釀成大禍吧。
不過她也比較滿意了,雖然沒上到二樓,可至少邁入了咖啡廳地大門,第一關順利通過,接下來地事還需要跟何遠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行動爲好……
僅僅邁過一小步都如此困難,後面的行動可想而知……
“來杯咖啡。”看着重新歸來地服務員,齊韻瑩把墨鏡放在桌上,點了杯咖啡,衆人也同她一樣,開始點餐,不一會兒,原本冷清的咖啡店驟然熱鬧起來,在同甘共苦後,大家的關係也進了一步,三三兩兩拼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驀然,一個極不和諧的嚷嚷聲傳了過來:“咖啡十杯,撿最好的上,蛋糕十斤,撿最貴的來,有二鍋頭的話再給我上二兩,要快,嘿,你還愣着幹嘛吶,去給我上餐呀,剛纔那人不是說賬歸他結麼,哼哼,別以爲我沒聽見!”何遠有些得意地瞥瞥他。
衆人紛紛鄙夷地看着他,要說方纔拿錢走人的貪主都沒這位狠……
這叫什麼?
不求最好,但求最貴應過來:“哦,二鍋頭沒有,其它的您請稍等片刻。”
齊韻瑩臉色一陣變幻,她輕輕扭動身軀,換了個角度背對着老何,心裡這個罵呀,這沒羞沒臊的玩意兒,這丟人現眼的東西,十斤蛋糕?撐死你!
何遠陰陰一笑,心說豈能給潘恆那小子省錢,瞧他囂張的模樣,這錢是不是正路來的都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呢!
不過方纔小妖精的精彩表現倒是叫何遠暗自點頭,不愧是珊宇最年輕的組長,齊韻瑩在剛纔對峙中飾演了一個挑事兒的角色,煽動起羣衆的憤怒,從而藉助他人之手達到自己的目的,最後在潘恆氣急敗壞之時又放了個訊息,使他很輕易便收縮了底線,讓出一樓位置。
何遠施施然走了過去,後而理所當然地坐到齊韻瑩身旁,故作驚訝:“咦,表妹,你怎麼也在這兒吶,這可真巧,來來,想吃什麼跟表哥說,表哥請你。”何遠顯得相當大方,那樣跟個暴發戶沒何區別。
表哥?表妹?
齊韻瑩差點沒被他給氣死,叫得這叫一個親呀,然而她也知道,何遠是爲了掩人耳目,順理成章地跟她坐在一起纔不得不如此稱呼的,僵硬着小臉兒,齊韻瑩勉強朝他笑了笑,白白被佔了便宜還不能還嘴,齊韻瑩先將這仇記下了,尋思日後在適當時機也還他一下,嗯,就叫他大侄子吧。
趁着沒人注意,齊韻瑩將座位向何遠移了移,壓低嗓門:“再有十分鐘莫市長就該到了,現在想想怎麼上樓吧。”頓了一頓,齊韻瑩提議道:“要不咱們扮成服務員,混去二樓也方便些。”工作間就在樓梯旁的小門裡,進去不難,就是找衣服,掩人耳目這一環節比較複雜,但此時唯有這一方法了,二樓只有潘恆一人,冒然前往只會前功盡棄。
然而何遠卻故作神秘地笑了起來:“誰說她會去二樓,嘿嘿,一會兒莫曼雲來了非但會在一層,而且還得跟咱倆坐一起,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