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袁圓圓憧憬的新生活(3)
不可能的原因是人太多,同類專業的畢業生就多得很啊,現在錄用人的標準並非僅看學生的素質,在學校時大家都愛說一順口溜:
文憑是個寶,送禮不可少。***
背景尤重要,德才做參考。
這順口溜道出了我們大學生找工作的困惑。憑我的條件,到省一級電視臺本該是名正順、順理成章的事。可是,省電視臺竟然連看都不看我的檔案,如果說,電視臺不需要人,根本就不能進人,那也就算了,我的心裡也就沒有怨和委屈。可是,事實呢,我的一個同班同學卻進了電視臺。這個同學在學校學習很不用功,成績也很差,在全班屬於倒數第三名的人,就因爲他爸爸是一個有權人物,事就成了。省電視臺進不去,幾家地市級電視臺就來聘我,我就進了一家地市的電視臺,在那裡工作了三年,覺得很沒有意思。一是電視臺工作很侷限,就那麼一個小城市;二是就這麼個市臺,也是任人唯親,一遇上好事,就是臺領導小圈子裡的那幾個人。我們默默無聞、認真工作的人,在那裡一點前途也沒有,儘管業務水平比他們高,工作態度比他們好,可是這一切都沒用,重要的是關係。正當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潛老闆建起生態園,在社會上招聘人,我就報名應試,潛仁見我第一面,就爽快地決定錄用我,待遇要大大高於地市電視臺。就這樣,我就來到生態園。”“噢,先前你在市電視臺?”“是啊,在那裡幹了三年多。”“現在不錯嘛,潛老闆的事業越展越大,什麼樣的人才他都需要的。”“可是,我幹了這幾個月,覺得很不適應。”“怎麼個不適應?”“我就是跟您說這事呢。俞市長,您想,這種事,不找您面對面地好好說說,說仔細,說透徹,能行嗎?電話裡更是講不清這種事的,俞市長,所以我就請求能讓我當面向您彙報。
““好,好,說,說吧。”“俞市長,我可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說得不對,您可別笑話我。這話在咱q市,我只能對您一個人說,我在這裡幹幾個月了,每天都是早起晚歸,沒明沒夜的,也不知道都幹了些什麼。幾個月過去了,總結都總結不出做了啥事。可是,每天還真是滿負荷、快節奏地忙碌着。想一想,就是那些千篇一律的事,迎來送往,陪遊陪吃陪喝陪說,下邊就是到各領導家,該看望的看望,該送禮的送禮,該服務的服務。還有,就是企業集團遇上重大活動,就指示我爲現場主持人。您知道,俞市長,我畢竟是個女性,無論身體條件,心理素質,承受能力,都不能同男性相比。特別是陪喝酒,要是遇上您這樣開明又文明的領導,一切都好說,都好辦。就怕碰上那種見酒不要命的,又有些身份的男人,他們是一點也不體諒別人的,只圖自己一時高興。遇上這場合,那種人往往硬是勸酒,明明知道女人不是男子的對手,卻故意說,女人比男人能喝,女人的酒量比男人的大,你若不喝下去他勸的酒,就是不給他面子,就把他惹了。你若硬是喝下去,那滋味真是難受啊!俞市長,您是不知道,這幾個月時間我已喝多不下二三十次了,每次喝多都是通宵不能入睡。有一次,酒後嘔吐控制不住,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還有一次,使我當場醉暈在酒場。俞市長,我還是一個姑娘,我這樣在衆人面前失態,真不該呀。我只是覺得這樣幹下去,太累、太疲勞、太緊張,每天都是疲於奔命,每天都是超負荷地運行着。每天過去之後,又都是一種空空洞洞的感覺,有一種什麼也沒有的感覺。”她把話停頓下來,用暖瓶的水加進我的咖啡杯子,然後以請教的口氣道:
“俞市長,您說我這樣下去行嗎?”我知道,她肯定對未來有打算,已胸有成竹了,她的請教,只是爲了顯示她的謙虛。我當然不能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把疑問推擋過去:“你說呢,這樣下去行嗎?”她攪動着蘋果汁,想了一想,道:“當然不行。但是,也不會有合適的工作給我。我只是有一個想法,俞市長,我有個要求,您不要笑話我的想法。當然,我希望您能幫助我實現這個想法,您答應了,我才說。”我當然不會笑話她。但是,至於能不能幫她,我無法答應,因爲我不知道她要出什麼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