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纏愛 市長,我愛你
“陸少帆,你的老婆真的很漂亮!”
譏誚的語氣,誇讚的言語,無論是那帶着幾縷邪氣的笑臉,還是沉洌的眸光,都滲透着鋒銳的敵意,直直地掃向閔婧。
猶如獵豹盯上了自己的獵物,危險地眯起利眸,他就那樣,肆無忌憚地打量着閔婧,從頭到腳,明銳的視線沒有放過一寸。
這個男人明明穿着軍裝,是正直的軍人,可是,他的語調以及他那堪稱輕佻的注視,卻讓閔婧有種要被拆吃入腹的威脅感在朝她臨近。
“我的妻子,還不用瞿中將來評頭論足。”
陸少帆拉過閔婧的手,將她稍稍帶入身後,冷執的眼神截斷了那兩道放肆目光對閔婧的打量,俊逸的臉龐上是罕見的肅穆與冷冽。
閔婧擔憂地瞅着陸少帆繃緊的側臉,來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一路而來,直到現在這麼挑釁地站在主臺前,和陸少帆劍拔奴張,也不見誰出來調和。
或者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想看兩虎爭鬥,閔婧餘光瞟到主桌前,陸崢嶸也選擇了袖手旁觀,只是那嚴肅的面容上,是胸有成竹的自信,似乎料定了陸少帆能應付這位不速之客。
“美麗的新娘,我叫瞿懿辰!”
瞿懿辰古銅色的臉上,洋溢着輕視的神態,眼中掠過侵略性的狠意,和他親切有禮的自我介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在他脣角揚起帶着壞味的笑意時,閔婧握着陸少帆的手一緊,心中的警惕迅速地築起。
椅角滑過地面的劇烈響聲,劃破僵冷的氣氛,宴會上,兩道高大的身影如山巒驟然矗立而去,只是幾步,就站在了瞿懿辰的左右兩側,閔婧認出來是沈晉函和從愛爾蘭趕回來的安遠南。
沈晉函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隨意樣,調笑地搭上瞿懿辰的肩膀,猶如老友相見般熱絡道:“喲,瞿懿辰不錯啊,聽說你都已經混到中將了,走,去那邊聊聊!”
“你們兩個,配麼?”
瞿懿辰輕蔑的目光撇過沈晉函,還是鎖定臺上的陸少帆,剛硬的臉上閃過惡意,讓閔婧警惕的同時,不安地扯緊陸少帆的大手。
陸少帆脣瓣緊抿,眉宇間是淡淡的不悅,溫熱的大手安撫般,捏了捏閔婧的,也將她完全隱藏在他挺拔的身姿之後,閔婧看不見陸少帆的表情,但從他嚴肅認真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對自己的保護。
“你要玩,我隨時奉陪,前提是,不準打擾到我妻子,不然,後果不是瞿中將所能思量的!”
安寂的會場,只有瞿懿辰邪氣的輕笑聲,還有他重重的鼓掌聲:“真是伉儷情深啊,讓我這孤家寡人都不得不羨慕你陸少帆了,有這麼好的……妻子!”
妻子兩個字音的咬重,讓閔婧即使在陸少帆身後,都能敏感地察覺到瞿懿辰那份狂妄的覬覦,讓她一個輕顫,不禁圈住陸少帆的手臂,想要尋求逐漸消失的安全感。
瞿懿辰對她的威脅,閔婧清楚地知道,不是男女情愛的覬覦,而是一場遊戲中,對獵物的興趣和新奇,而那一份覬覦,只因她是陸少帆的妻子,而不是她長得有多絕色!
“瞿中將要是肯點頭,喜歡中將的,估計都會前赴後繼地上瞿家自動請纓做你的夫人;至於不喜歡的……”
陸少帆稍一停頓,冷冽的語調令人寒戰,卻又有着不容置喙的肯定:“就算是八擡大轎,也擡不進你瞿家的大門。”
當一場美好的婚禮成爲兩個男人之間的戰場時,閔婧能聞到硝煙四漫的氣息,就像是一個吹到極致的氣球,只要誰再進一步,就會打破這表面的安詳。
“哦?那要是能從對手那裡奪得獵物,會不會更能顯示我的能力,陸少帆?”
在瞿懿辰幾乎擺到檯面上的挑釁聲中,陸少帆握着她的力道不斷地加大,清雅俊逸的氣質被隱隱的慍怒和警惕取代,睿智如陸少帆都要忌憚的人,應該是她無法想象的狠角色!
“瞿懿辰……”
閔婧不知道接下來陸少帆會說什麼,或是迂迴婉轉地和瞿懿辰打太極,或是直截了當場鬧翻,連同婚禮也搞砸,但是,這都是她不希望的,瞿懿辰,不該破壞她人生中最值得回憶的日子!
也許連在場看熱鬧的所有人都沒料到,那個纖柔羞澀的新娘會突然從新郎身後走出,挽着新郎,驕傲地斜睨着臺下高挺冷肅的瞿懿辰,精緻的面容上是輕嘲的隱怒:“瞿中將想要顯擺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也該選個地方,這裡是我和少帆辦喜事的地方,而不是買張票,人人都可以進的馬戲團!”
閔婧強壓着面對瞿懿辰時產生的緊張,高傲地揚着下巴,不屑地斂起黛眉,美眸流轉,瀲灩的眸光裡是譏笑的意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握着陸少帆的手心是一層溼漉的細汗。
“啪啪!”
清脆的掌聲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也讓死寂的宴會重返生氣,賓客間,相繼發出談笑聲,而主臺附近,對峙的僵冷的氣場就像是被完全隔離在宴會之外。
閔婧沒注意到那掌是誰鼓的,但是,也正是那幾下掌聲緩解了宴會的氣氛,目光四下尋覓,並未發現特別之處,倒是期間,閔婧看到了陸母滿意的笑容和葉母讚賞的眼神。
她這麼連嘲帶諷地頂撞瞿懿辰,爲何,都沒有人出來訓斥她,是礙於陸家的地位面子,還是,這個瞿懿辰早已臭名昭著,激起了共憤?
“瞿中將遠道而來,即使年經氣盛,也免不了舟車勞頓,少帆和妻子就恕不遠送了!”
陸少帆趁她不注意時,長臂已緊緊地纏上她的纖腰,此刻,在對瞿懿辰下達逐客令時,也在收緊她腰間的大手,就像是在維護自己的所有物,不容他人的覬覦。
閔婧被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稍回頭想提示陸少帆,只看到他儒雅俊美的面容上,籠罩着冰冷的淡漠,察覺到她的目光,移開和瞿懿辰對視的黑眸,一低頭,即使即可掛上溫和的淡笑,閔婧還能在他那冷意未完全褪去的眸光中,發現彷彿被人侵入領域後的怒意。
那是對她的在乎,那麼強烈的佔有慾,讓閔婧既甜蜜又淡淡地心酸,輕嘆息着,回擁住陸少帆精瘦的腰身,小臉上,是明媚的幸福笑容。
陸少帆寵溺地攏着她頰邊剛纔弄亂的幾縷髮絲,微笑的俊臉透露着淺淡的不安,就算他極力地隱藏着,閔婧還是能感受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凝望着他,告訴他,自己的信心。
“既然都來了,要是不喝一杯喜酒回去,也太不給陸少帆面子了。”
閔婧這才憶起,瞿懿辰貌似還沒有離開,朝着臺下望去,只見瞿懿辰一臉無害笑意地在沈晉函和安遠南的監督下,無視着陸少帆的不歡迎,徑直走到一張桌子前,拖開椅子坐下,慵懶地敲着二郎腿,和周圍的人打着招呼,絲毫沒有剛纔破壞婚禮的自覺尷尬。
閔婧氣悶地轉頭,瞅着已恢復了溫潤淡雅的陸少帆,輕聲嘀咕道:“要是再來一個這樣鬧場的,我指不定就衝下去和他蠻幹了!”
在你最激動興奮的時刻,當頭澆上一盤冷水,換水都不樂意,陸少帆笑望着閔婧微撅的紅脣,在會場再次響起婚禮進行曲時,在她頰邊落下輕輕一吻,然後,在她還不明所以的瞬間,一臉正經地轉向臺下。
“陸少帆,你真是……”隨時隨地都不忘吃她的豆腐!
閔婧笑瞋着陸少帆的側臉,他溫潤的目光看着陸續將目光投向臺上的賓客,仿若凌駕於凡塵之外,渾身散發着高貴卓然的雍容之氣。
當他輕挑起清雋的眉梢時,這份優雅的美感就被頃刻間破壞,卻也只是在她一個人的眼裡被破壞,人前他依舊是令人瞻仰的高貴王子,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纔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做着許多男人不願做的事,只爲給她築造一個幸福的殿堂。
婚禮接下來的步驟都沒被人打斷,當陸少帆親吻着她戴上鑽戒時,臺下爆發出的掌聲,如浪涌般朝她撲面而來,五彩的紙花從空中紛紛飄落,閔婧迷離的視野中,是陸少帆深情的凝視。
“接吻!接吻!”
在一片起鬨聲中,陸少帆無奈地挑眉,勾起脣角,還沒來得及俯下身,薄削的脣瓣上就被穩穩地印上兩瓣柔軟,脖頸間,被兩條雪白的藕臂,輕輕地環住,纖長的睫毛猶如蝶翼,輕微地掃在他的肌膚上,讓他融化了一池的冰寒。
臺下的起鬨越發地激烈,還有拍桌聲,閔婧偷偷地掀起眼簾,眸光在眼縫間泄出,忽然,眼皮上襲上一片溫熱,視野中是漆黑的迷惘,耳際是陸少帆不滿的命令聲。
“不準走神!”
陸少帆貌似和她在一起時,就變得特別霸道,毫無溫潤公子的謙遜模樣,閔婧幽嘆着,服從指令,專心地投入到深吻之中。
瞿懿辰的出現,預示着什麼,她不知道,就算他將會是她和陸少帆婚姻的破壞者,她亦不會畏懼!
“先去換套禮服,等會兒再下來敬酒。”
走下主臺,陸少帆溫柔地輕啄了一下她嫣紅的脣,摩挲着她紅暈的粉頰,細心地交代道:“讓伴娘陪你上樓吧。”
閔婧輕嗯一聲,卻未在會場找到甄妮和紀玥欣,聽到有人在叫陸少帆,閔婧握了握他的手,笑着催促道:“去吧,我一個人可以上樓的,別擔心!”
陸少帆不放心地還想說什麼,閔婧就看到甄妮急匆匆地跑進來,看到她就興沖沖地奔過來。
“甄妮來了,你先去接待客人吧。”
“自己注意點。”
閔婧溫和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陸少帆的遠去,直到甄妮的叫喚聲,才讓她回神:“婧,來了,但是他趕着去機場,所以,就沒進來,只是讓我把這個給你。”
閔婧接過甄妮踢過來的盒子,帶着好奇,一打開,入目的是伯爵今年限量版的情侶手錶,這算不算是對她和陸少帆的一種祝福方式?
閔婧收起盒子,快速拉起甄妮的手,往外走,不管趕不趕得及,她都該當面說一聲謝謝。
“剛還在的,怎麼就走了呢?”
閔婧提着婚紗裙襬,目光急急地掠過酒店門口來往的人流,聽到甄妮遺憾的話語,晶瑩的美眸中,滑過黯淡的失望。
“外面冷,回去吧!”
閔婧往外看了一眼,卻在注意到酒店邊上的奔馳轎車時,心頭一震,車牌上的數字,還有從車內走出的紀玥欣,提醒着她,轎車裡可能是誰。
想到紀陌恆冷峻的面龐,還有那冷漠之極的眼神,閔婧黛眉一皺,在甄妮發現前,一個轉身,微笑道:“好吧,下次去瑞士當面道謝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走吧,換禮服去!”
相對於甄妮興奮的心情,閔婧在看到那輛熟悉的轎車後,心神有些沉悶,她不明白紀陌恆現在是什麼意思,到底只是偶然還是她多想了,如果可以,她永遠也不希望紀陌恆的後悔。
他的後悔,她不奢求,現在的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有種草木皆兵的警惕,如果他的後悔會讓她的幸福有裂痕,那她,會恨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