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準備
回到家,已過了午時。文舒草草做了兩個菜,父女二人便一邊吃飯,一邊談論茶棚開張之事。
需要的桌椅櫥櫃等物事已打得差不多了,頂多再有個半天就能齊活。
文老爹翻了翻曆書,說這個月有兩個好日子,一個是後天,一個是月底。
文舒一想後天金明池有水師演習和賽龍舟,屆時官家也會親臨池內的寶津樓,這可是除卻元霄外,唯二能見聖顏的機會,汴京百姓大多都會去瞧熱鬧。
金明池在城西,城北的百姓想要去城西,官道是必經之路,而她的茶棚就設在官道邊上,到時人來人往,可不正是開張揚名的好時機。
她將想法和文老爹一說,文老爹覺得甚是有理,二人一合計,便決定後日開張。
日子定下了,要忙的事就多了,是以吃過飯,文老爹繼續去鋪子,將剩下的一點活做完。
文舒則背了磨好的磨好的丹雘去了顏料鋪,因早前得了囑咐,夥計驗過貨後很爽快的過稱,結了錢。
丹雘粉一共是六十八斤,共得錢六貫八百文。
拿着新到手的交子,文舒轉身就去了離城門最近的米麪鋪,訂了兩百斤面,一百斤米,還有各式豆子。
開茶寮,除了茶水外,簡單的飽腹之物是必備。
茶棚設在官道邊,從此經過的多是從外地來京,亦或是從京城去外地的旅客和行商,便宜經放又飽腹的炊餅,鏝頭便成了首選。
至於茶湯,由於剛開張不宜鋪太大,所以茶湯暫只做三種,醒酒養身的二陳湯和固本培元的阿婆茶,以及香氣馥溢的茉莉花茶。
其它精緻糕餅也可稍帶做一些,只是不宜做多。至於山海經裡的那些功效特殊的東西.
算了,看情況,隨要應變吧。
從米麪鋪出來,文舒轉身又去了藥鋪,買煮二陳湯和阿婆茶需要的原料,接着又直奔雜貨鋪買鍋碗瓢盆和必要的油鹽醬醋。
東西太多,文舒自不可能一下提回去,所以只付了些訂金,與掌櫃約定明日送到城外茶寮,再結尾款。
如此幾家走下來,一下晌便過去。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文舒就起了,簡單洗漱又吃了門外買的兩張熟肉餅後,就溜達着去了米麪店。
店掌櫃見她來了,忙讓活計將預訂好的米麪搬上車,並且幫着送到地方。
米麪鋪用來送貨的是一輛牛拉的太平車,車身很大,放好米麪後,還有許多空位。文舒見狀便和夥計商量,能否稍繞些路,幫忙把藥鋪和雜貨鋪的東西一同帶上,免得來回折騰。
夥計一聽要繞路,怕耽誤鋪裡活計挨掌櫃罵,不太情願。文舒察言觀色,忙許出十個錢的車資。
能賺外快,兼之又又聽文舒說兩家店鋪都在附近,繞不了多少路,這才點頭同意,趕着牛車去了拐角的藥鋪。
從藥鋪和雜貨鋪分別取了東西,搬上太平車。因着不要人送貨,文舒便又磨着掌櫃減些零頭。
掌櫃喜她說話伶俐,再加上不用送貨,確實能省好些事,便都同意減了十幾文的零頭。
如此一來,既省了來回奔波折騰的時間,且除去許給夥計的十文車資,還多賺了二十文。
文舒頓時美滋滋的。
驢車滿載貨物,慢悠悠的朝城外去,到得茶寮時,已過去兩刻鐘。
文舒和她爹親手搭建的茶寮四四方方,爲了結實抗風,不僅打了十二根榆木爲柱,四面更是懸掛草蓆爲簾,可收可放。
在茶寮後,還搭了一個簡易的茅草屋,靠牆的位置擱了一張木板,一來可做午間休息之處,二來,還可用作倉房,放些待用的米麪食材。
和夥計一同將米麪等物卸下,搬進草屋,又給夥計結了許諾的車資,目送他遠去後,文舒將屋門鎖了,穿過官道,去對面的坡下村尋趙娘子。
明天茶棚就開張了,總得跟人知會一聲。
趙娘子所在的坡下村離官道不遠,走過去不過半刻鐘。
進得村內,舉目望去,只見村中瓦房林立,井然有序。路旁幾個總角小兒正圍在一起玩泥巴,文舒忙彎身過去打聽。
一個抽着鼻涕的小娃站起身,指着道路盡頭道:“往前一直走,路盡頭那家便是。”
文舒笑着謝過,按照小娃指的路尋去。
到得崔家院外,只見院門緊閉,她站在外頭略聽了片刻,也不見晌動,只得上前敲了敲門。
“誰?”裡頭傳來趙娘子驚疑的聲音。
“是我。”
聽出她的聲音,堂屋裡的趙娘子鬆了口氣,放下懷裡抱着的狗蛋,起身去開門。
“小娘子怎的來了,快快請進。”趙娘子笑着將文舒往裡讓。
文舒搖頭笑道:“我來是告知大嫂,茶寮明日辰時開張,大嫂若無事,可早些過去幫忙。”
“一定,一定。”趙娘子連連應承,又邀文舒進去喝茶。
“不了,明日茶寮開張,還有諸事未定,此次就不留了,下次有空再來叨擾。”
留她不得,趙娘子只好領着狗蛋送她至村口。
下晌吃過午飯,文老爹僱了三輛太平車,將打好的櫥櫃和桌椅運去茶寮,文舒便背起書箱去了私塾。
因着寒食和清明,私塾放了幾天假,今天返校,同窗們聊天的熱情空前高漲。
從衣裳飾品聊到春遊賞景,最後還爲明日金明池爭標活動,誰能勝出,而爭論起來。
所謂爭標,就是在水面的終點系一根長竿,竿上纏錦掛彩,因其鮮豔,呼爲“錦標”,競渡的船隻以首先奪取標者爲勝,故稱之爲“爭標”
而競渡的般只,多由操演的水師組成戰陣,分別劃虎頭船、飛魚船、鰍魚船進行爭標,反覆三次。
爭標之前,岸邊會大設賭攤,掛上各隊名牌,圍觀百姓可根據自己猜測或者分析,自行押買。
一旦押中,將能獲得不少的回報,且押資無任大小,皆可投押,因此觀看的百姓無不參加。
可是起初官家蒞臨金明池的目的,並非與民同樂,而是爲觀水戰,金明池開鑿的初衷也是爲此。
當時主要是爲了建設一片較大的水城,安置神衛虎翼水軍,在每年的春夏之交操教舟楫。
在此之前的太祖只能到造船務去觀習水戰,後太宗覺造船務地方不夠大,陣勢拉不開,故動用數萬名士兵鑿池,引金水河水貫注。
只是後來,隨着盛世時光的推移,主張在金明池中演習水戰的太宗,也逐漸改變了初衷。
又一年春日,太宗再次來到金明池,親手將一銀甌擲到波疊浪翻的池中,命令一軍卒泅入水裡取上來,表演“競渡之戲”
自此後,爭標活動便延續至今。
文舒和同窗一起討論了一會,便見李夫子拿着一卷書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眼生的小娘子。
話說女主總算開鋪子,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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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