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她先前的分析是對的,崇吾山竟然真的離他們不遠。帶着孩子飛了不過一刻鐘,他們便回到了崇吾山。
崇吾山半山腰的巨石上,此時,先前被紅影救起的人們正望着山腳的洪水發愁。
在他們最前方,一個婦人正跪在地上,望着下面喘急的洪水,一邊流淚,一邊雙手合十的祈禱着什麼。
當紅影提着文舒飛來的時侯,半山腰的人們沸騰了。他們跳着叫着,朝紅影揮手。
紅影矜持的迴應了一聲,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降落。
可能是被聲音吵醒,懸在脖上的“包袱”突然大哭了起來,嘹亮的孩童哭聲在巨石上方回晌,把下面的人都聽楞了。
文舒被紅影穩穩的放在地上,看着衝過來的婦人,嘴裡不斷的說着她一句也聽不懂的話。
不過,觀她神態,以及盯着包袱不挪眼的動作來看,心下隱有所猜。想了想,她把“包袱”從紅影的脖子上取下來,慢慢的打開。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婦人不要命的撲了過來,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文舒不由感嘆,她運氣還真是出其的好呢!
就這麼隨便一撞,給孩子找到了親孃。
不過,留給她感嘆的時間不長,因爲腦海裡小星提示她,離傳送出去只剩一刻鐘了。
既到了崇吾山,眼看果樹就在眼前,不找一找實在說不過去。正待文舒想,接下來該用什麼辦法找果樹時,就見身旁的紅影飛身而起,向着前方的林中躥去。
不一會兒,便叼了一個果子回來。黃澄澄的,像極了現實中的橘子。
文舒眼睛一亮,待果子送到面前時,連忙一把抓住。
【嘀——物種識別掃描開啓,當前物種——無名——果實同枳,食之可子孫滿堂】
聽着系統傳來的提示音,文舒險些都要哭了。
太不容易了!
激動過後,她也顧不得在場的人怎麼想了,趕忙從置物籃裡取出麻袋遞給紅影,讓它趕緊多裝一些。
紅影領命叼着袋子去了,她自己又在原地坐立不安,跟屁股下有根針似的。
一旁的婦人見狀,便朝旁邊的男子嘀咕了幾句,沒過一會兒,便見男子朝文舒走去。面對突然過來的男子,文舒並未驚慌。
在她看來,紅影就在不遠處,此人若想對她不利,她只需喊一句,紅影就會出來。再不濟,她馬上就要傳送出去了。
在此之前,哪怕拖她也能拖住,所以當下反應淡然的很。
事實證明,她的預判沒有錯,男子走到她身前幾步開外就停住了,然後指指林中,又指指她,開始比劃起來。
文舒估摸着猜測,他的意思.......可能是想帶她去林裡子找紅影,便試探的點點頭。
果然,在得到她應允後,男子立即背轉身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文舒不由爲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她沒有拒絕,強忍着疼痛用手臂撐着自己起身,想要爬到男子後背去。她想去看看那顆果樹到底長什麼樣。
然而試了幾次,卻都因爲受傷的肩膀以及斷了的一條腿而無法起身。好在那些旁觀的人,這時總算反應過來,皆涌過來幫忙。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文舒扶到男子背上,然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又跟着他們一路進了林子。
果樹離巨石並不遠,男子揹着她沒一會兒就到了。
谷彼時,離傳送出去還有六分鐘。
果樹十分高大,帶着黑色紋理的樹幹得兩人合抱才行,翠綠的樹冠上火紅的花與黃澄澄的果子同存。
若說此花的顏色還算尋常,那麼它的花萼就極爲奇特了,爲白色。而花朵的對生方向卻墜着一枚果子。
每朵花後面都是這樣。似乎是花與果同生,待果熟透落下,花朵再調零結果。
由此循環,生生不息。
此時,紅影正雙爪拎着袋子,在樹枝間不停撲騰着摘果。雖然它乾得很認真,但從袋子鼓起的程度來看,效率真的有點低。
文舒默了默,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她很想躥上樹給紅影幫忙,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看時間不多,她忽得心生一計,不如整棵樹帶走?
然而,當她伸出手覆在樹幹上,想直接把整棵樹收進置物籃時,腦海裡卻再次傳來小星的提示音。
【友情提示:置物籃空間不夠,無法容納整根樹木,建議宿主將樹砍成兩截再收。】
文舒:“..........”
我要有這個時間和精力,還砍什麼樹,我直接摘果子不是更方便!
這小星怎麼總是關鍵時侯掉鏈子!文舒氣得都不想說話了。
不過氣歸氣,樹收不進去,看着滿樹黃澄澄的果子,她只能勉力在男子背後直起身子,然後伸手去夠樹上的果子。
她想能多摘一個是一個,鬼知道這玩意要吃多少個纔有用。
跟來的人們見狀,便也學她的樣子開始摘果子。甚至有的直接躥上了樹,就連婦人都開始一手抱娃,一手去夠果子。
文舒也沒在意,只當他們是要摘着自己吃。
拖着“苟延殘喘”的身體奮力的摘了三個後,文舒額頭已經冒了一層細汗,耳聽得腦海裡晌起系統的一分鐘倒計時,忙把上頭的紅影叫了下來。
就在文舒收攏袋口,準備把裝果子的袋子扔進置物籃好準備出去的時侯,那些摘果子的人忽然全部涌了過來。
然後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將果子全部扔進了她的口袋。
文舒:“.........”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被感動。
只是她感動的話,以及表情都還沒來得及做,就被系統傳送了出去。而在他們消失後,果樹旁那些被救的人們,卻呼啦啦跪了一地。
回到現實世界的時侯,外頭的梆子剛好敲了三聲。
只有一隻腿支撐站立的文舒,在落地的第一時間便扶住了身邊的圓桌。只是這一扶,肩膀傳來的巨痛讓她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紅影,去叫我爹來。”文舒喘着粗氣道。
雖然她現在半個身子都是血的樣子,很可能會嚇得她爹。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收整自己了。
她被山石撞斷的腿以及被羅羅鳥扎傷的肩膀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當時情況緊急,她只來得及給自己上了點止血藥粉,這幾番折騰下,傷口早就崩裂了。
眼見着紅影躥出房門去找人,咬牙摸到牀邊的文舒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