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說什麼了嗎?”寧爵西垂眸睨着她的臉蛋,嘲諷的挑了挑脣,“我是你丈夫,你救我是應該的,我享受這種心安理得,反倒是你想多了!寧太太。”
秋意濃沒出聲。
寧爵西不知何時已經在浴缸裡放滿了水,她一落地就主動自己脫衣服,然後坐進浴缸,當然不忘把包着繃帶的右手放在浴缸邊上。
泡澡確實舒服,她正閉眼享受,身邊的水流突然響了起來,她睜眼一看,高大的身影邁了進來。
她稍微側臉,從她的角度剛好看到男人不斷滾動的喉結,上身的線條也是完美到不像話,透出說不出的性感。
寧爵西閉目養神,很安靜的待在她對面。
看着他英俊完美的臉,難得兩人有這樣獨處的機會,秋意濃猶豫要不要乘機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對鳴風藥廠地皮的事瞭解多少。
她悄悄靠了過去,將身體偎進他懷裡,軟軟的,嬌嬌的叫他:“三哥。”
他緩緩睜開眼,一隻大手扣捧起她的臉,狹長的眼眸玩味的垂睨突然投懷送抱的女人,漆黑的眸裡跳躍着忽明忽暗的冷芒:“泡澡而已,不用靠我這麼近。”
隨即他把她放開,身體很快滑到浴缸對面,靠在原來她待過的地方。
秋意濃咬着脣,別開臉,看着牆壁上兩人的影子,她極少見他這樣,連她主動送上前他都不要。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扳過來,被迫對上他的眸,暗啞的嗓音道:“你的手不能浸水,洗好了你先出去,我要再泡一會兒。”
秋意濃慢慢調節呼吸,睜着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三哥,我想問你,鳴風……”
她的脣被一隻手指按住,寧爵西眯眸眸子。薄脣噙着淺笑:“年底了,白天工作很累,我只想好好的泡個澡,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嗯?”
他明明在笑,動作也很溫柔,可她卻聽得出來他知道她說什麼,他婉轉的表達了他拒絕的意思。
也就是說,他不準備幫她,所以讓她免開尊口。
秋意濃沒有動,她也沒有從浴缸中起身,身體被浴缸裡常溫的水包圍,她背抵着浴缸,思考着要怎麼樣應付。
寧爵西耐着性子等了一分鐘。狀似不耐煩的睜眼看她:“你不打算出去,是準備讓我給你擦身子?”
她咬着脣,呼吸急促,聲音有點顫:“三哥,你想怎麼樣?”
男人一手支在浴缸邊緣,溫淡的笑:“什麼怎麼樣?我只是讓你出去,我好一個人泡個澡而已,就那麼難?”
秋意濃有些心悸,她很少看到這樣的他,像是在玩貓捉老?的遊戲,力道時輕時重,溫柔般的蠱惑道:“不想出去的話,吻我。”
她看着他,輕輕的問:“這是威脅嗎?”
他並不發怒。只是笑着說:“原來要威脅,你才肯吻我。”
秋意濃被他無形的姿勢逼到浴缸角落,她直直的看着他,很想打破這種無力感,擠出一絲笑說:“三哥,別這樣。”
“我哪樣了?”他笑着看她。
秋意濃看着他慢慢起身,她下意識的問:“你不是要泡澡嗎?”
“不泡了。”他伸手去拿浴巾,淡淡看她:“既然你還要泡就繼續吧,我還有事要走了。”
他今晚不回來了嗎?像前幾次一樣?
秋意濃有點慌了,驚慌失措的看着他利落的起身,在腰間隨意圍了條浴巾便往外走。
大手落在門把上,還沒用力拉,就被身後一具帶着溼氣和溫軟香氣的身體給纏上了。
寧爵西沒回頭,他保持着站姿。脣邊溢着低笑:“怎麼了,又捨不得我走了?”
秋意濃雙手緊緊抱着男人健碩的身軀,呼吸有些急促:“寧爵西。”
“嗯?”他深不可測的黑眸慢慢眯起,有時候他寧願她氣急敗壞的連名帶姓的叫他,也不願意聽她叫着疏離的三哥。
秋意濃仰臉看着高大的男人,脣瓣咬的快變形了,艱難的說:“你不可以出去。”
“不能出去?”他似笑非笑道:“我剛剛讓你吻我,你沒什麼反應,你現在又不讓我出去,難道你要我在浴室裡泡一晚上的澡嗎?”
秋意濃氣息不穩,匆匆從浴缸裡出來的她,赤腳,身上胡亂披着一件浴巾。
寧爵西拉開她的手臂,剛擡起手,她突然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直接吻上男人的薄脣。
她的脣很涼,很機械的吻着。
寧爵西靜靜的看着她主動吻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黑眸眯的更加深暗。
最後,等她離開他的脣,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留下來的味道:“一個寡淡的吻,你要我怎麼在這兒繼續待着?”
這個男人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秋意濃閉了閉眼,“那要我怎樣才能讓你在別墅不走?”
寧爵西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我餓了。”
秋意濃看着男人眼中閃爍的精芒,後退一小步,低下頭,很乾脆的擡頭拉開身上的浴巾,白色的浴巾瞬間掉在地上。
男人只是靜靜看着她動作,良久之後低低的笑出聲:“我說我餓了,你脫衣服幹什麼?”
秋意濃側頭嫣然一笑:“這是宵夜,你吃吧。”再一次,她踮起腳步吻住他。
她把所有腦海裡現有的知識發揮了一下,手指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寧爵西託着她的腰,安靜了幾秒後還是把她抱往臥室方向。
秋意濃今晚的感覺說不上,她能感覺到他顧慮着她一直在慢慢循序漸進。
但她還是有心魔,止不住的全身泛冷,像受刑。
好的是,她一開始就知道今晚躲不過去,拼命讓自己放鬆,到最後漸漸遲鈍的麻木了,渾身都被冷汗打溼了。
少頃,他穿上睡衣心滿意足的從浴室出來,發現她仍是之前那個姿勢,別墅裡是有暖氣,但她這樣睡覺似乎不妥。
他皺走過去,用手指撥開她臉上的頭髮,細心的全部攏好,纔看到她並沒有睡,睜着眼睛,“沒力氣,嗯?”
秋意濃沒說話,光是從外面摸她的皮膚,沒什麼異常,她知道他看不出來她現在全身冰冷,需要緩很久,低聲沙啞道:“沒事。”
寧爵西的指尖留戀在她光滑如緞的肌膚上,另一隻手拍了下她的臀部,低聲責怪道:“沒力氣怎麼不告訴我?該打。”
他屈膝過來,彎腰把她抱進被子裡,他的身體隨即滑進來,把她摟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躺在他懷裡,他的體溫很熱,正是她需要的,她吸了口一動不動的乖乖窩在他懷裡,感受着徐徐的熱量往自己身上熨燙,舒服的閉上眼睛,慢慢睡過去。
寧爵西始終低頭看着懷裡漸漸睡着的女人,他能揣測出她在浴室當時的心境,她就是想繼續利用他。打聽或者說是重新拍得鳴風藥廠那塊地。
而現在,他不可能甘心被她驅使。
商場上再難纏的對手他都遇到過,她這點小心思,他盡在掌控。
想到這裡,他眉頭皺的更厲害,臉色也蒙上一層厚重的陰霾,要想徹底得到一些東西,就得手段殘忍,無所不用其極,這個道理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但用在她身上,也是他猶豫了許久才下定的決心。
一旦用上,會讓她終身難忘,再也別想動離開他的念頭。
第二天清晨,寧爵西在生物鐘的催使下準時醒了,女人黑色捲髮映入眼底,她基本保持着昨晚的睡姿,腦袋溫順的靠在他胸前,睡的很沉,很香。
他眨了眨眼,有點欣喜的看着這一幕,有多久他醒來沒有看到她熟睡的小臉,久到好象過了一世紀。
脣間蔓延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他輕輕啄着她的?子、柳眉、眼睛,最後戀戀不捨的低頭吮住她的脣。
秋意濃是被肩膀上一片涼意給弄醒的,低頭一看,男人已經壓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睡衣已經褪了大半,她還沒睡醒,氣惱的看着俯身在自己身上佔便宜的男人:“三哥,你別鬧了,我好睏,讓我再睡五分鐘好不好?”
話一講完她把滑到腰際的睡衣拉好,拉起被子過頭頂,繼續悶頭睡覺。
被冷落的男人也不惱,雙手從容的撐在牀鋪邊上,清晨低沉乾淨的嗓音漫不經心道:“往年盛世王朝年會上有個非常引人注目的環節,有幸抽中和我跳舞的女士會得到百萬支票一張,今年自然是由寧太太和我跳開場舞。不過我猜你對這個福利也沒什麼興趣,不如讓給別的女士。”
這下她徹底清醒過來了。
秋意濃從被子裡伸出腦袋,轉過身睜大眼睛看他,百萬支票?一百萬?
她正缺錢呢,螞蟻再小也是肉啊,總比沒有強。
秋意濃抱着被角,小心翼翼看他:“年會嗎?什麼時候?”
寧爵西起身拿過旁邊的襯衣,脫掉睡袍,穿上襯衣,釦子從最下面一顆顆往上扣,收起裸露在空氣中的胸膛,淡瞥了她一眼:“你連親都不肯讓我親,就要我帶你去年會?”
秋意濃視線快速掠過男人結實而肌肉分明的上半身,慌忙別開了臉,小聲道:“我沒有不讓你親,就是覺得早上沒刷牙,親起來怪怪的……”
他挑了下眉峰,脣角染笑朝她走來,單膝跪在她身側,將她摁回枕頭上,俯身親了下去。
脣舌交纏,一個深長的熱吻。
秋意濃被吻的面紅耳熱,不開心的嘀咕:“說了沒刷牙還親……”
下巴隨即被擡起:“你昨晚身上哪個地方沒被我親過,我都沒嫌棄你,你反倒嫌棄起我來了。”他語氣不滿,眼底卻蓄着一抹笑:“寧太太,做人不帶你這樣的。”
秋意濃臉蛋熱的燙人,嗔怒的瞪他又不敢反駁什麼,索性又縮回被子裡,繼續裝困。
寧爵西回到洗手間洗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換好衣服準備下樓,他邁着長腿。跟着她下去。
秋意濃走了一半樓梯,發覺自己沒刷牙洗臉,又折回去。
這次他沒跟着,她用左手費勁的把自己清理完,樓下,柳媽按照昨晚寧爵西的要求,做了清淡的中式早餐,白粥配幾樣小菜,還有幾碟新做的點心。
秋意濃坐在餐桌前最喜歡這種簡單樸實的搭配,一口氣喝了兩碗粥,連吃好幾塊點心。
寧爵西吃的不多,一直在看平板電腦,秋意濃看他終於放下了,才說:“一會我坐你的車去上班好不好?”
“你早就打定主意了,我說不好有用?”他皺眉抿了口咖啡,語氣聽不出喜怒,但不悅是肯定的。
秋意濃怔了怔,不明白在她上班這件事上他爲什麼這麼較真:“我的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顧慮什麼。”
寧爵西看着手裡的咖啡,溫溫淡淡道:“我自然是不用顧慮什麼,到時候你沒辦法參加年會,我剛好可以有新的舞伴。”
秋意濃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看得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的,咬起脣輕聲道:“我保證會讓手快點好起來。”
他不再說話,放下咖啡杯,舉起筷子動作斯文優雅的吃起早餐。
秋意濃也低下頭,食不知味的把最後一口點心塞到嘴裡。
吃完早餐,她主動當着他的面把藥吃了,邀功似的看着他,笑盈盈的說:“三哥,可以走了。”
寧爵西今天親自開車,送她到金尊大廈樓下,秋意濃沒有急着下車,主動靠過來,各自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去上班了,中午約你吃飯好不好?”
一臉的甜笑,一臉的溫婉,卻含着一顆另有目的的心,撒嬌能撒成她這樣,彆扭又刻意,他竟然該死的覺得可愛,心頭髮軟。
男人的英俊眉宇很是清貴,薄脣不動聲色的勾出點笑意:“嗯。”
看他態度緩和,秋意濃輕輕鬆了口氣,去推車門,揚手朝他燦笑:“中午見嘍。”
剛剛還一副傲嬌的男人等她一走,立馬給秘書打電話:“把附近環境好,味道不錯的餐廳收集整理出來,半小時後放到我辦公桌上。”
休假半天去上班的秋意濃同樣莫名的心情非常燦爛陽光,她一個上午都在用獨臂工作,有一下沒一下的費力敲鍵盤,看得旁邊的楊婭快抓狂了:“我說秋美女,老大不是說了你會休息幾天的嗎?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嘛,跑這兒來折磨鍵盤幹什麼,這個項目剛剛成立,不是太忙。有你沒你都一樣。ok?”
“我知道不忙,可是我躺在家裡很無聊,還不如過來折磨你。”秋意濃白了楊婭一眼,第二個項目成立後,楊婭調到了秋意濃這個項目組,兩人的互動多了起來,熟悉之後兩人每天的日常基本上都是在鬥嘴。
“噗——”楊婭瞬間趴在桌子上,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好半天才擺擺手說:“你贏了。等我忙完手上的圖,我就去當你的打字員。”
“不要!”秋意濃想也不想拒絕,繼續用左手慢吞吞的敲鍵盤:“你英文太爛,我怕你敲錯代碼,或是你根本不知道那個詞怎麼拼,還要我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讀,多費時間。”
楊婭再次遭受打擊,直接趴在桌子上裝死。
秋意濃嘴角上揚,忍不住笑了起來。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午餐時間一到,楊婭把鍵盤一推,趴在格子間的檔板上說:“我就不邀請你去一起吃快餐了,中午約了你老公對吧?”
“答對了。”秋意濃敲完最後一個字母,存檔,然後轉動椅子說:“我走嘍。”
“走吧,走吧,祝你吃飯噎着,喝水嗆着。”楊婭擺擺手。
秋意濃好笑的朝楊婭做了個開槍的動作,腳步輕快的往盛世王朝走去。
樓下,等待她的是嶽辰:“對不起,太太,寧總臨時有事去一個樓盤巡視了,他讓您先去餐廳等他,他大約要晚半小時才能到。”
“沒關係。”秋意濃無所謂,在嶽辰的帶領下去了附近一家格調非常高的法式餐廳。
秋意濃放下包,看了看手,打算在餐前洗個手。
身後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她一回頭,是一張年輕不羈的面孔,黑色頭髮略長,在眉骨上方垂落,五官較一般東方人更加深邃,帶着與生俱來的陽光感。
“莫醫生。”秋意濃有點驚喜的叫了一聲。
莫少薰食指放在脣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聲道:“千萬別向別人透露我是醫生。”
“怎麼了?”秋意濃實在是過於驚喜,莫少薰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也是當年主治她的心理醫生,更是麥煙青的死黨。他們很多年沒見了,想不到今天會在這裡碰到。
莫少薰笑眯眯的嘆了口氣,攤手道:“現在的姑娘要求太高了,既要有房有車,還要高薪,最重要的是要男朋友有大把的時間陪着她,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職業嗎?”
“原來你煩惱的是這個。”秋意濃笑了笑,四周張望:“你今天不會是來相親的吧?”
莫少薰雙手環在胸前,一副你答對但我不會告訴你的模樣。
他和以前一樣還是很幽默,讓人忍不住總是想笑,秋意濃伸手接了點水洗手。然後擦乾淨手看他:“你這次來青城是玩的嗎?”
莫少薰一雙漂亮的眼睛專注的看着秋意濃,聞言聳了下肩說:“我近幾年一直在做學術研究,所以每半年換個地方,接受不同的病人,最近我打算在青城逗留半年。”
秋意濃點點頭:“你診所在什麼地方?”
莫少薰直直的看着她,“你要去嗎?”
秋意濃愣了下,她不過是隨口一問,他卻問的直接。
“以我對你微表情的觀察,你似乎很抗拒我的診所。”莫少薰靠近她,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徐徐道:“那年你在我那裡治了一段時間,剛剛有所好轉,你就不去了。我讓煙青傳了很多次話,你總說你好了,但是我敢肯定。你只是外表看上去康復了,真正的秋意濃還停留在那年那夜,對嗎?”
什麼都瞞不過專業醫生的眼睛,秋意濃沒有否認。
莫少薰也聰明的沒有逼她,轉了口氣,輕鬆道:“對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麻煩你幫我個忙?”
“怎麼了?”秋意濃想不通還有什麼是他搞不定的事情。
莫少薰無奈的長嘆了口氣:“人怕出名,豬怕壯啊。我接待的客戶越多,總能碰上些非富即貴的人,於是就有好事者總想從我這裡拿到客戶的私人資料。我那臺電腦這幾年飽受黑客的攻擊,已經前前後後有好幾個重要客戶資料泄露了。煙青總是跟我說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想讓你幫我去看看。”
“就這點小事啊,沒問題。”秋意濃滿口答應。
臨走前。莫少薰給了她一張名片,苦惱的眨了眨眼道:“你最好儘快去幫我看看,那些黑客太猖狂了,讓我恨的牙癢癢,找了幾個專業的電腦專家,錢花了不少,可是什麼用都沒有,客戶資料照樣被泄漏。”
秋意濃本來還沒什麼感覺,這麼一聽之下興趣被挑起來了,她很想馬上跟莫少薰走,可是一想到約了寧爵西吃飯,於是她改口道:“我工作也不算忙,要不我下午有空去幫你看看?”
“那是最好不過了。”莫少薰打了個響指。
兩人前後腳出了洗手間,莫少薰往另一頭走,秋意濃坐到位子上沒兩分鐘,修長的身影疾步過來,坐在她面前問:“等很久了?”
秋意濃搖頭,笑着喝了口果汁說:“還好。”
寧爵西盯着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笑什麼?”
秋意濃趕緊收起笑容,抿了下脣老實說:“沒什麼,剛纔遇到一個老朋友,很多年不見了,依然一見如故。”
“什麼樣的老朋友?”他十指交疊,似乎對她的這個令她笑的合不攏嘴的老朋友十分感興趣。
“煙青的哥們。”秋意濃說:“剛纔來相親的。”
“相成了嗎?”犀利的眼神變溫了許久,他開始低頭翻看菜單,淡淡的問道。
“不知道。”秋意濃杏眸微彎,小手支着尖細的下巴笑道:“我在想要不要我介紹合適的姑娘給他,就是剛纔太匆忙了。忘了問他喜歡什麼樣的?”
男人的表情更加放鬆,招來侍者點了餐,然後合上菜單,心情不錯的開口:“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還有閒心去當紅娘?”
“紅娘是積德的事嘛,不嫌多的。”秋意濃眨了眨眼,“我們公司的楊婭天天催着我給她介紹男人,你說我要不要把莫少薰介紹給她?”
莫少薰?
寧爵西默默記下了,不露聲色的喝着紅酒,指着侍者端上來的牛排說:“吃吧,下午我還要去工地一趟。”
“你年底真的好忙。”她隨口感嘆了一句。
“不忙哪有錢養老婆。”他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秋意濃心中一陣異樣,她低頭裝沒聽到,認真切牛排。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牛排怎麼嚼都是甜的,她嚴重懷疑廚師換了新人,把鹽看錯成了糖。
鬱悶。
秋意濃看對面的寧爵西神色如常,不由的切了一塊牛排放到他盤子裡:“三哥,你嚐嚐我的牛排。”
寧爵西微微挑眉,以爲她是想換着吃,便也切了一塊自己盤子中的,心情愉悅的放到她面前,並格外提醒了一句:“其實味道都一樣。”
秋意濃是想起來點餐的時候他點了同種口味的牛排,她拿起他那一塊吃了一口,暈,味道都一樣。
甜的。
吃完午餐,寧爵西送她到金尊大夏樓下就坐車走了。
秋意濃看他的車開遠了,她招手打車,去了莫少薰的診所。位於市中心購物中心三樓,地段非常好,符合莫少薰張揚的個性。
心理診所,環境和往常一樣非常安靜,下午一點多的時間段沒有客戶預約,莫少薰把她迎了進去。
“你快幫我看看,爲了這臺電腦,我都快瘋了。”莫少薰有點抓狂,拉着秋意濃就直奔自己的筆記本:“裡面有這些年所有的客戶資料,你幫我看看能不能查到有哪些客戶資料被盜。”
秋意濃第一反應認爲自己的可能被盜了,因爲她在男女方面心理障礙的事除了她、麥煙青、寧爵西知曉實情之外,那天在周家酒宴上裴界也曾直接暗示過,似乎他也通過特殊手段知道了一二。
坐下來認真開始檢查,秋意濃先裝了防火牆:“這是我自己寫的。以後有黑客闖進來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有什麼卵用?”莫少薰雙手環在胸前,身爲門外漢的他對此並不理解。
秋意濃擡眼看了他一下:“我還沒說完。”手指熟練的敲擊着鍵盤,繼續安裝防火牆:“我給你裝的這個防火牆可以有效的防止黑客入侵,而且只要發現有黑客入侵,它會自己發送病毒到對方的電腦中去,等對方發現爲時已晚,以後不會敢輕易攻進你電腦。”
“這招好,這招棒!”莫少薰高興的直擊掌:“煙青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電腦高手。”
秋意濃笑了下,合上電腦說:“你要怎麼謝我?”
莫少薰靠在辦公桌上,穿着白大褂的身形顯得格外挺拔,開心道:“這還不簡單,我給你做免費的心理輔導,幫你戰勝心理障礙。從此過上美好的性生活。”
秋意濃一頭黑線,站起來就走:“我不要,我很好。”
“意濃,你不幫自己沒人能幫得了你,我要提醒你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你的心理障礙會越來越嚴重,你已經病入膏肓了你知道嗎?”莫少薰不急不緩的嗓音低聲說道,“以前你只是看到異性就發瘋,現在這種恐懼已經長在了你的骨頭裡,你的血液裡,等它真正有一天全部把你吞噬掉的時候,你會瘋掉!”
瘋?
秋意濃聽不得這個字,媽媽當年就是瘋掉的,秋畫也是,明明和她同齡。智商卻只有她的一半。
她捂住耳朵,蹲下身,像掉進了地獄一樣緊緊捂住耳朵,呢喃呻吟:“不,我不可能瘋,我不會瘋的,你胡說,你胡說……”
莫少薰不過是打個比方,她的反應卻這樣劇烈,出乎意料。
經驗豐富的他快步走過去扶着她坐到沙發上,並拿了杯水塞到她冰冷的手裡,靜靜坐在對面,等她自己緩過神來。
“我沒事。”秋意濃很久之後,抱着水杯虛弱的搖頭。
多年的經驗告訴莫少薰。這種時候他要做的就是一個傾聽者,其它的什麼都不用說。
莫少薰像個老朋友一樣坐在她對面,面容友善道:“對不起,嚇壞你了,我也是關心你。”
“我知道。”秋意濃回了他一個安慰性的笑容,低頭看了眼水杯,然後擡頭對他說:“你剛剛說得對,乘現在你有空,我想做一次心理治療。”
莫少薰點頭:“當然可以。”
“那你問吧。”
“你多年不接受我的治療,可能我要從頭問起。”
“沒問題。”
“我知道你結婚了,那麼你抗拒接吻嗎?”
她先是點頭,然後是搖頭:“不抗拒。他的技巧很好,以前我有點不舒服,後來慢慢就好了。最近……”她努力在回憶,眼角有絲笑容:“最近感覺還不錯。”
莫少薰點了下頭:“這說明你的身體在過夫妻生活方面沒問題,病症仍在你的心理上。你有服藥嗎?就是煙青從我這兒拿的藥。”
“以前有,後來被他發現之後就沒有了。”秋意濃認真回答。
莫少薰聽的同樣認真,隨手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句什麼,又問她:“說說你現在最有障礙的是什麼?”
腦子裡似乎有很多畫面閃過,秋意濃安靜了許久,苦笑着說:“我害怕過夫妻生活,每次過夫妻生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整個身體都是冰冷冰冷的,事後要緩很久才能回到正常的體溫。”
莫少薰低頭在紙上記了一行字:“他知道嗎?也就是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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