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盯着火堆中燒成灰燼的藥盒看了一小會,擡眸看着他的臉,大概是因爲藥盒扔進去的原因,火勢突然大了起來,蓋住了他的眉眼。
假懷孕的烏龍之後,他們在一起做的次數不多,他沒做措施也無可厚非,男人都貪圖享受,而她不能不做點什麼,所以一直在吃藥。
有幾次被他看到過,他也沒說什麼,她以爲他暫時不想要孩子,藥就繼續在吃。
眼下,他突然把藥扔掉了,她心裡一下子亂了起來。
他們的婚姻很短,只剩下十個月左右,她明白寧譽安夫婦的心思,他們不主張她懷孕。
而如果她聽了他的話,懷了孩子,那孩子在這段婚姻結束的時候也不會帶走,從此她與孩子此生恐怕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秋意濃,你在猶豫什麼?不想生你可以直說。”寧爵西一雙幽暗似乎要看透她,嗓音犀利的像劍,刺穿她不出聲的僞裝。
“沒有。”她搖頭,安靜了良久,擡起?白分明的水眸笑的雲若風輕,“我們是夫妻,我聽你安排。”
天空中響起直升機的轟鳴聲,阿深來了。
他沒有急着起身,在火堆邊坐了一會,才往機場方向走去。
一上飛機,秋意濃就閉上眼睛,溫順的靠在他懷裡,濃密的睫毛輕輕遮住眼睛,像是困到不行。
一直到下飛機,她都沒醒,寧爵西抱了她進跑車,她才醒過來。
天色將晚,兩人回到寧宅將近半夜。
秋意濃簡單的吃了一些就睡下了,寧爵西被寧譽安叫到書房,好半天沒上來,她裹了被子先睡。
睡的昏昏沉沉,胸口陣陣電流劃過,像是有什麼濡溼的東西在四處遊移,她睜開眼睛。發現懷裡有個腦袋埋在那兒,濃密的?發羽毛般掠過她的下巴。
“寧爵西。”她有點被嚇住了,忍不住推他,呢喃一句:“我好睏,想睡覺,明天行不行?”
他卻將她翻過身,臉埋進枕頭裡,高大的身軀貼在她身後,嗓音低沉迷亂:“濃濃,叫老公,我要聽。”
背後是他的蓄勢待發,這一瞬間她全身的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她實在是不想做,沒有心情。
“叫老公沒問題,我想睡覺可不可以?”
“乖。你放鬆。”他一面粗而重的吻她的臉和脣,一面扯去自己的浴袍,露出分佈均勻的健碩腹肌。
她躺在他身下,被他不斷的吻,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隱忍的呼吸聲幾乎掩沒了嗓音:“剩下的交給我。”
大概是換了環境,他們不再是在風景迷人的島上,不再是聽着海浪,躺在柔軟的沙灘上,她得不到放鬆,感覺並不好,隨着疼痛和僵冷,兩人最終也不過是匆忙結束。
她以爲終於可以睡了,他仍耐心的抱她去浴室清洗,就像在島嶼上度蜜月一樣。
這一夜她被他摟在懷裡。幾乎沒有合過眼。
……
次日她起牀的時候寧爵西已經去公司了,她睡的迷糊的時候記的好象他在親自己,趴在她耳邊說:“濃濃,我去上班了,我讓柳媽燉了補品,早上出門前記得吃。”
鏡子裡一夜未睡使的眼睛下面一團青色,她化了淡妝,蓋住沒有睡好覺的臉色,下樓碰到了寧譽安夫婦。
在他們度蜜月的這段時間,寧老夫人已經被從醫院接回來了,請了專門的特護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
方雲眉也一掃連日來的疲憊,精神奕奕的坐在餐桌前。
“爵西昨晚回來特意交待廚房燉了補品給你,你身體哪裡不舒服?”方雲眉看似問的體貼,實則試探居多。
今天是中式早餐,秋意濃喝了一口熬的粘稠的白粥。柳媽就把一碗補品放在她面前,她呆了一會才說:“他說想要個孩子。”
寧譽安和方雲眉眼中大驚,方雲眉按低聲音疾言厲色的說:“他胡鬧,你就由着他胡來?當初你要嫁進寧家來之前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自己寫的保證書你自己難道忘了嗎?”
實際上,就算他們不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有秋畫那樣的例子在,她就不配擁有懷孕的資格。
秋意濃沒動手邊的補品,她看着手中的勺子淡然一笑:“爸媽放心,我都記得。”
“你記得就好。”方雲眉不放心的叮囑着:“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得遵守承諾,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把藥廠給拿回來。”
寧譽安一臉烏雲,從頭到尾沒有說話。
開車路過藥店,她進去重新買了藥,又在便利店買了瓶水一起吞下去。
藥盒她不便帶在身上,隨後放在副駕駛座前的儲物櫃裡,這樣就算晚上親熱,她第二天補救還來得及。
休假後第一天上班,秋意濃少不得被同事調侃一通,個個上前問她要禮物,她只好如實說她去的是私人島嶼,不是旅遊景區,沒有機會購買當地有特色的紀念品。
同事們一聽饒有興趣的打聽東打聽西,對私人島嶼長什麼樣好奇的很。
一個上午在熱熱鬧鬧中過去了,中午她打算隨便吃點,然後回來補個好覺。
她去敲姚任晗的門,李業跑過來說:“別敲了,老大這幾天都不在。”
“他去哪兒了?”
“去找投資商了,現在他幾乎天天往外跑,每天都有應酬每次都喝的大醉跑回來。”李業說。
秋意濃黑?看了一眼姚任晗的辦公室,這麼說公司資金鍊有問題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
寧爵西曾答應過只要她和他去度蜜月,就會放禹朝一馬。她坐到座位上,怕他在忙,發了條微信過去。
幾分鐘後,他回覆過來:“我在附近巡視分公司,一起吃午飯怎麼樣?”
“好。”她發完短信,下去等他。
同一時間,在公司上班的方雲眉響了,她接到劇組打來的電話,導演親自邀請她去參加活動。
這不過是一個友好的邀請而已,不去無傷大雅,方雲眉身爲豪門貴婦,自然不可能去那種場合和一羣戲子去瘋,慶祝什麼殺青。
倏地,方雲眉有了主意,很快答應了導演。
寧爵西今天仍開着那輛跑車過來接她,剛開沒多久,來了一個電話,似乎是件棘手的事情,他皺眉了幾個字就調轉車頭往回開。
“怎麼了?”
“媽打來電話,讓我們去一部電影的殺青宴上露個面,很快就好。”寧爵西看她一眼,踩下油門,開始瘋狂飆車。
殺青宴?秋意濃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方雲眉贊助的那部電影。
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那部電影的女主角不是秦商商嗎?
最近幾次兩人共同參加公衆活動或多或少有記者在耳邊提起過這個名字,加上陸翩翩曾提過秦商商是寧爵西的初戀。
什麼是初戀,一般都是人生中第一個愛上的人,其中的刻骨銘心,想必不用說每個人都能體會。
秋意濃不由的看向開車的男人,他這麼急着開車,難道僅僅是爲了趕時間,而不是爲了快點見到初戀?
寧爵西車子開的極快,幾乎沒一會功夫車子就停在郊外的片場,今天最後一個鏡頭拍完了,劇組決定就地辦個殺青宴,其實就是野外燒烤。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走漏了風聲,很多記者聞訊趕來。
身爲男女主角的金宗炫和秦商商,以及這部劇的投資商裴界正在一個個回答問題,現場還算井然有序,突然遠處傳來極大的引擎聲,這是豪華跑車才特有的聲音。
在衆人的注視下,一輛白色世爵停在遠處的空地上,敞篷車內一男一女,男的側臉英俊完美,女的長相嫵媚俏人。正是寧爵西夫婦。
寧爵西和秋意濃下車時,一大羣記者立即蜂擁而上,場面失控。
寧爵西始終摟着秋意濃,護着她在記者的阻擋中慢慢往前走。
副導演一見這架式,馬上招來了很多工作人員,大家總算把寧爵西和秋意濃給解救了出來。
記者們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八卦機會,仍是話筒企圖往他們面前遞。
“寧先生,請問您今天是來支持初戀情人秦商商小姐新片殺青的嗎?”
“寧先生,您帶着太太到片場是什麼意思?是向公衆澄清您對秦小姐沒有非分之想,還是想說您可以一手擁兩大美女在懷?”
“寧太太,您對秦商商小姐獲得國際影后有什麼看法?有沒有危機感,擔心自己各方面不如秦商商?”
“寧太太,聽說寧先生當年爲了初戀情人秦商商小姐做了很多瘋狂的事,這在商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寧先生甚至爲了秦商商小姐差點和寧家斷裂關係,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
……
直到被工作人員護到單獨隔開的臨時休息室,秋意濃才感覺到耳根子清靜一些,揉了揉兩隻耳朵,她呼了口氣,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水,道了聲謝。
“喲,你怎麼跑來了?”裴界從外面進來,在秋意濃和寧爵西的臉上打了個轉,隨即對寧爵西道:“車開那麼快趕過來,怕我把你的商商搶走?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對兄弟的女人沒興趣。”
寧爵西臉上從下車後就沒什麼表情:“你怎麼在這兒?”
“你媽是這部影片的服裝贊助商,我是這部劇的投資商,我怎麼不能在這兒?”裴界聳肩。
寧爵西的響了,他皺眉開口叫了一聲“媽”,然後就走到一邊講電話。
這也難怪,舊事重提,舊傷疤被人揭開,換誰心情都不會太好。
秋意濃手裡抱着一次性杯子在想,他和秦商商分手的原因是什麼,倒不是她嫉妒或是什麼,她是單純的好奇。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是知道他喜歡寵女人的,雖然有時候他外表紳士,骨子裡霸道,但是對女人,他的口碑和外界所說基本吻合,那麼又是什麼樣的原因導致他們分手?
是如記者們所說是家裡反對嗎?
秦商商談吐不俗,看上去不像是出身普通人家,她秋意濃這樣名聲的女人他都有本事娶到手,一個秦商商他怎麼就不能與之圓滿牽手呢?
秋意濃喝了一小口手中的水,就不願意再喝了,也不知道是她嫁進寧家後口感被養叼了,還是這種一次性的水杯裝水喝起來怪怪的。
她把水杯隨意放在一邊,環顧這個臨時休息室其實就是用帳蓬簡單搭起來的地方,旁邊的梳妝檯上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一個角落裡還有幾個假模特的頭顱,上面戴着幾頂不同款式的假髮,角落裡掛了好幾排戲服,男女款都有。
劇組應該都是這樣吧,東奔西走,演員人前風光,背後拍戲風吹雨淋,確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光鮮。
秋意濃東看看,西看看,不知不覺走出了休息室,外面記者們被工作人員隔的很遠,吵吵鬧鬧的聲音也漸漸消散。
整個劇組的人都在收拾東西,現場一片混亂。
“寧太太。”
秋意濃轉身,見秦商商笑吟吟的走過來,把手中的紙袋遞給秋意濃:“替我轉交給爵西。”
秋意濃並沒有伸手,歪頭道:“你可以自己給他。”
秦商商搖頭,精緻的臉蛋上露出一絲苦惱,“如果他肯要,我就不會找你了。這是上週末紀念日他送給我的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秋意濃瞄了一眼紙袋上的logo,是個珠寶大牌,雙手放在口袋裡沒動,聳肩道:“東西不是我送的,自然也不能由我來收。我看還是你自己給他比較好。”
秦商商手舉了半天,尷尬的收回,遠處不肯離去的記者趕緊拍下這一幕,當天就回去分別編寫了幾個題目:寧爵西探班舊愛秦商商,疑爲舊情復燃;秦商商送寧太太禮物示好,遭到冷漠拒絕,疑上演二女爭夫戲碼。
一時間,寧爵西與秦商商當年的舊情被再度炒熱,秦商商的名字短短几個小時登上了熱搜第一,人氣和話題更是居高不下,網上秦商商的粉絲更是一陣歡呼,期待寧爵西休妻,與秦商商重聚情緣。
當然,這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此時秋意濃拒絕了秦商商,繼續閒逛。
外套是休閒服,並不貼身,震動了好久她也沒察覺,走到劇組擺開的燒烤架前,她閒着無聊便看起了菜色。
其中幾隻個頭小的螃蟹引起了她的注意,與夢裡秋畫抓的幾乎一模一樣,這種螃蟹屬於沙蟹,只有在沙灘邊找着洞挖才能挖到,這附近應該有海邊。
燒烤架旁邊有點熱,她把外套脫了,只穿裡面的白色針織衫,外套隨手放在一邊的摺疊椅子上,等走的時候再取就是了。
秋意濃從旁邊草叢裡扯了根草,逗了會螃蟹,心想若是畫兒在就好了,她們姐妹倆可以一起炸螃蟹吃,像這種螃蟹得用麪粉裹了放進油鍋裡炸,吃的時候連殼咬,非常脆,一點不硌牙,還補鈣。
畫兒小時候就喜歡吃有嚼勁的東西,不像她,懶,所以對用力嚼的東西不感興趣,像脆骨啊什麼的幾乎連碰都不碰。
正對着螃蟹流着口水,旁邊突然有人叫了聲:“着火了。”
秋意濃擡頭一看,可不是,靠近燒烤架最近的一個帳篷不知怎麼的,火星蔓延,今天又有風,在風的助陣下轉眼就燒的更旺了。
身邊很多劇組人員都在找水去救火,場面混亂。
腳邊剛好有隻水桶,她還沒來得及拎起來,立刻聽到有女人的尖叫聲,夾着助理的慌亂叫聲:“秦小姐,秦小姐……快來人,秦小姐被困在帳篷裡面……”
秦商商?
這一刻秋意濃也顧不得多想,拎起水桶就往冒煙的帳篷那兒跑,水桶很重,滿滿一大桶水,她雙手拎的吃力,眼看快到了,然而她纔剛彎下腰,身後突然被一個極大的力氣推開,她往旁邊一踉蹌。水桶裡的水跟着灑了,倒了一地,以及她半條腿。
那個推她的人,不顧火勢兇猛,直接鑽了進去。
秋意濃回過神來,她認得那件衣服,是寧爵西。
幾秒鐘,寧爵西把臉色異常慘白的秦商商抱了出來,路過秋意濃身邊時,這纔看到她,他沉聲問她:“你怎麼樣?”
“我沒事,挺好的。”秋意濃若無其事的拍拍屁股準備要站起來。
寧爵西低頭看了一眼秦商商,她雙眼緊閉,頭耷拉着,大概是吸入了過多的煙霧陷入昏迷。
旁邊趕過來的導演和副導演說:“快送醫院,這附近一公里外有家人民醫院……”
寧爵西皺起眉,身邊被很多人圍上來,他停了幾秒,才大步抱着秦商商往外跑。
外面那些記者一見這個畫面,跟打了興奮劑一樣,衝破人牆擠上前,閃光燈不斷的在閃爍,問題如潮水般涌上來。
“寧先生,秦小姐有難您把寧太太推開,第一時間衝進去,是不是表明在您心目中依然愛的是秦小姐?”
“寧先生,秦小姐待的帳篷怎麼會突然着火,寧太太也在場,會不會與她有關?”
“寧先生,剛纔我們目睹秦小姐給了寧太太一份禮物,寧太太冷臉沒收,是不是代表寧太太不想與秦小姐二女共侍一夫?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
“……”
女主角突然出事,整個劇組的人都沒心情燒烤了,周圍靜的可怕。
秋意濃從地上爬起來,她身上衣服髒了,右小腿上全是泥水,但沒有一個人上前詢問,大家或多或少投來怨恨的目光,似乎剛纔的火真的是秋意濃放的。
這些年受到的污衊已經足夠使秋意濃強大到無論面對什麼場合都能面不改色,她拍拍雙手,扶着旁邊的樹杆站起來,右腳腕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的腳好象崴了。
一瘸一拐走到一邊的石頭上,她坐下來查看。右腳腕上一片淤青,疼的她直抽氣。
“寧太太,我送您去醫院。”終於,副導演揮手打發了兩名女工作人員過來,怎麼說對方也是寧太太,服裝贊助商的兒媳婦,不看僧面看佛面。
這種時候秋意濃不想逞英雄,接受了兩名工作人員的幫助,在她們的攙扶下上了一輛?色麪包車。
車子駛向同一家醫院,醫生檢查過後說骨頭沒有摔傷,就是要靜養兩天,不要做劇烈運動。
“我沒事了,你們回去吧。”秋意濃打發了兩名陪同的劇組工作人員,獨自一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病房內,秦商商經搶救終於緩緩醒過來了。經紀人和助理都在,導演也趕來了。
經紀人在跟導演抱怨:“佟導,你們這辦的什麼殺青宴?商商要是有什麼好歹,接下來的一大堆通告怎麼辦?要是商商沒辦法參加,那麼多違約金誰付?你付嗎?當初就是看着您的誠意才參演了這部戲,可不能爲了一部戲把命都搭進去吧?我聽說有人縱火,把人交出來,要麼我報警,讓警察來管這事。今天我們非討回這個公道不可,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敢縱火,膽子夠肥啊……”
經紀人好一通發火,導演一聲不響,把眼神投向旁邊的寧爵西,一個是情人,一個是妻子。就看他心疼誰了。
經紀人這才注意到旁邊面色沉冷的寧爵西,臉色就變了,他當秦商商經紀人的時候秦商商還是個小演員,沒這麼大紅大紫,他是聽說過秦商商有寧爵西這麼一個來頭很大的前男友,但是親眼看到還是頭一次。
頓時,經紀人不吭聲了,把目光轉身秦商商。
秦商商朝經紀人搖了搖頭:“不怪誰,今天是個意外,不要大驚小怪。”
“不大驚小怪纔怪,你知道你現在傷筋動骨要賠多少錢嗎?”經紀人氣消了一些,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道,轉而經紀人一想,這可是寧爵西啊,聽說是他送商商過來的。當時記者也在場,真是天助商商也,這下不需要花錢炒作,這就是最好的炒作。
再次和地產巨頭寧爵西傳緋聞,恐怕這次商商想不大火都難,以後的通告費和片酬恐怕又要翻上幾個跟頭。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寧爵西話音剛落轉身出去。
“等等,爵西哥,我有話要跟你說。”秦商商溫溫柔柔的叫住了他,低聲道:“是關於我爸藥廠的事。”
……
秋意濃在走廊裡休息了一會,扶着牆到護士臺打聽,得到秦商商沒什麼大礙的消息,又問了病房號,一瘸一拐的趕了過去。
病房內經紀人、導演、助理幾個人走了出來,大家看看秋意濃,眼神複雜,沒人說話。
秋意濃看他們的樣子,好象秦商商醒了,反正她問心無愧,便沒再追問什麼,直接扶牆走了。
她走的並不快,剛走出醫院,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緊跟着她的腰被人摟住:“你不在帳篷裡,怎麼也弄成這樣?”
秋意濃側頭看他一眼,寧爵西側臉寒意逼人,下巴繃的緊緊的,極度不悅。
也是,他恐怕也和別人的看法一樣,認爲是她縱的火。
“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要裝傻,她索性也不說破,往旁邊讓了兩步,避開他的手。
“外面有很多記者,別走大門。”他伸手又來攬她的肩,這次她又下意識躲開。
他側頭皺眉看她,強勢的再次摟上她的肩,一面扶她往旁邊的側門走一邊低頭鎖住她低垂的小臉:“不高興了?”
呵,何曾幾時他寧大總裁也會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心虛麼?
秋意濃不知道自己心底那一陣陣的揪痛從何而來,她只知道在這場婚姻裡,她自始至終都是被動的一方,他說什麼她就要照做,她沒有權利反抗。
“沒有啊,我的腳有點不舒服。”她感覺到眼底有點疼,臉埋的更低,把眼角的溼意逼回去,原來她還有眼淚,她一直以爲她的眼淚幾乎淌幹了,原來還有。
“寧先生,商商找你,她說你有樣東西落在她那兒了。”秦商商的經紀人從後面小跑過來。
寧爵西擰了擰眉,繼而在秋意濃肩膀上按了按:“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
秋意濃咬脣沒有出聲。
等他走後,秋意濃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兒,她茫然,好半天才說了地址。
一瘸一拐的進公司,李業急忙跑過來:“怎麼了這是?”想扶又覺得不太方便,遂叫來了美術組的楊婭。
楊婭把秋意濃扶到了座位上,“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
“不用。你忙你的吧。”秋意濃搖頭。
“那有什麼事叫我。”楊婭這才走開。
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好半天,秋意濃纔開始工作。
寧爵西從醫院出來,沒見到秋意濃的身影,他四處找了個遍,才發現她可能走了。
該死!
寧爵西抓了抓頭髮。
裴界開着車趕過來了,拍了拍寧爵西的肩幸災樂禍的說:“怎麼了?心情不好?你老婆呢?跑了?”
寧爵西看了眼裴界沒說話。
裴界以無比犀利而鄙夷的口吻說道:“不過說真的,你那麼推開她,直接跑去救商商,換作是別的女人恐怕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吧?她呢,不僅什麼事沒有還一聲不吭,說好聽點是識時務,說難聽點她根本對你就不在乎,所以你對哪個女人好,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說你們這婚姻有什麼意思,從頭到尾都是你剃頭擔子一頭熱。你打算這麼過一輩子?”
寧爵西臉色?沉,雙眼赤紅,裴界卻不依不饒繼續道:“我要是你我就休了她,重新娶我喜歡的,你和商商本來就是一對……”
裴界的話沒說完,寧爵西突然揮拳上來,一下砸在裴界的眼睛上,裴界捂着疼痛的眼眶罵了句:“靠,你來真的?”
遂揮着拳準備還擊,定晴一看,哪裡還有寧爵西的人影,那小子跑了。
秋意濃下午的工作效率不高,心中着急,可是越急精神就越不能集中,她拿上杯子去茶水間衝了杯速融咖啡。
“意濃。你看你真是,不是說了有什麼事叫我的嘛。”楊婭趕緊跑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咖啡杯,一邊扶着她往位置上走。
兩人剛走到位置上,還沒坐下,辦公室門口突然起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個身影閃進來,直接來到了秋意濃的面前。
楊婭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驚的嘴都合不上了,再看看秋意濃一臉淡然的樣子,不用說兩口子吵架了。
楊婭把咖啡杯往桌子一放,自動閃人。
“跟我回家。”寧爵西沉着臉,看着秋意濃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三哥,你等我一下,我還有點工作沒做。”秋意濃淡淡一笑。並不看他,而是敲擊鍵盤,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三哥?寧爵西眯了眯眼,呵,很久沒聽她這麼叫了,這個女人每次這麼叫都是在提醒彼此的距離。
“老大回來了。”李業腦袋伸過來說了一句。
秋意濃擡頭一看,果然姚任晗從外面進來,直接進了辦公室,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恐怕投資的事不順利。
“我和同事交接一下。”秋意濃突然朝寧爵西燦然一笑。
寧爵西雙手插在口袋裡,並不說話。
秋意濃交待了一些事情,對寧爵西說:“可以走了,三哥。”
她扶着桌子,主動偎到他身邊,環在他手臂上。寧爵西冷眼看了幾秒,才彎腰橫抱起她。
車子開進一處別墅庭院,秋意濃看了一眼,感覺這裡可能就是她從來沒來過的新家。
他繞過車身,把她抱了起來。
秋意濃靠在他懷裡在想,也是,她這樣出現在寧宅實在是會引來不小的轟動,說不定被寧譽安知道了,又要找他談話,內容無非就是讓他顧着點名聲,不要和秦商商傳出負面新聞來等等。
她也懶得去想,扶着樓梯一級一級的爬,胡亂衝了個澡,把身上的泥水沖掉,也顧不得欣賞室內環境,找到牀就躺上去。
寧爵西在廚房裡倒了水杯出來,她人就不見了。
看了眼她坐過的沙發,他在樓下抽了支菸,只抽了一半就掐滅了起身上樓。
主臥室裡沒她的人影,他估計她可能還不知道哪間是主臥室,遂一間間推門去找,在樓梯口邊上的客房內發現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