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蘇十月被他一把摟住，緊扣在懷裡。她的臉埋在他胸前，呼吸間全是專屬於他的陽剛氣息。
顧城萬年沒有表情的臉一下子掩蓋不住那份動容，儘管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指尖輕顫，一如他的心臟。
蘇十月被他按得很不舒服，忍不住輕輕地掙扎起來。
顧城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滔天巨浪撫平之後，才鬆開她。伸手拉上隔音玻璃裡，吩咐司機開車砦。
“你今天怎麼會過來？”蘇十月擡頭看了看他，又心滿意足地靠回他懷裡。
顧城抓住她的手，輕捏她肉肉的跟小蘿蔔似的手指頭。“剛忙完，順道來接你。”
青峰、培訓中心和瀾苑根本不在一條路線上，自然談不上順道。但蘇十月知道這是他特有的表達方式，也就不戳破了。“那你吃過晚飯了嗎？”
“嗯。鰥”
蘇十月放下心來。手指被他捏得癢了，她便輕笑着捏回去。
兩個人像孩子似的，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
這種遊戲，蘇十月玩來沒什麼奇怪的。但顧城也玩，就怎麼看怎麼違和了。好在也沒有旁人，不會被人看笑話。
玩得累了，蘇十月的手指就擠進了他的指縫間，然後屈起手指，十指相扣。她低笑兩聲，腦袋靠在他臂彎裡，吐着氣說：“我終於畢業了，真好！”
顧城嘴角也掠過一抹淡淡的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腮幫子。
這幾天，蘇十月一到晚上就給他按摩全身，手法是越來越好了。那種渾身輕鬆溫暖的感覺，讓他差點兒就那麼睡着了。
想到她爲了自己特地去學按摩，顧城的心裡就跟油田遇到了火種，頃刻間熊熊燃燒起來。想說點什麼，卻最終選擇沉默。只是抱着她的動作，那股珍惜之意越加的濃厚。
“對了，老師讓我們交換了聯繫方式，你不會生氣吧？”蘇十月的微信和QQ上是從來沒有顧城的照片的，她怕給他帶來麻煩。只有頭像是顧城跟蘇思念坐在一塊兒的背影，那是異常溫馨動人的畫面。
聞言，顧城挑高劍眉。“我很小氣？”
“沒有。”蘇十月馬上抱住他的胳膊，用力地蹭了兩下。“我就是怕給你添麻煩。”
“不會。”不過是一些不相干的人，能給他惹什麼麻煩？“就算你惹麻煩了，我也能解決。不用怕。”
這本該是一句非常動聽的情話，可惜顧城面癱着一張臉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來，那情話的味道就已經煙消雲散了。白糟蹋了一句好話！
蘇十月深知他的性子，所以依舊當做情話來聽，聽得心花怒放。情動之餘，又忍不住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要不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我好錄音爲證。以後我惹了麻煩，你要是生氣了，我就可以拿出來跟你討價還價。”
顧城眼角有了明顯的笑意。“回去我給你寫一道聖旨。”
“那還是賜我一塊免死金牌吧，那個比較便於攜帶。”說完，蘇十月自己也吃吃地笑了起來，越笑越誇張，最後軟倒在他懷裡。
顧城眼角的笑意也被她帶得越來越明顯，胸膛一鼓一鼓的，只差發出聲音來。趁着她在他懷裡笑得東倒西歪的時候，他不着痕跡地親吻着她的髮絲。
喜歡她的嬌憨和溫暖，像是中了毒似的，欲罷不能。
蘇十月終於笑到心滿意足地停下來，靠在顧城懷裡哼哼唧唧，像個撒嬌的小孩兒。過了一會兒，她又憋着笑強調：“別忘了，回去給我賜免死金牌啊。”
“你要多少？”
噗——蘇十月差點又破功。“物以稀爲貴，當然只要一塊啦。你要是賜給我一堆，沒準那都是假的。”
顧城輕拍她的後腰，然後在她腰側捏了捏。
那是蘇十月的敏感位置，她頓時扭動身體，哼哼唧唧地求饒。
顧城這個時候心腸會變得特別的冷硬，總要把她折騰得忍無可忍，纔會施施然地鳴金收兵。
眼裡的那抹笑，讓蘇十月怎麼看怎麼覺得邪惡至極。
因着心中有情，兩個人之間的一舉一動都帶了溫暖的情意，醉了對方，也醉了自己。
蘇十月抱住他的脖子，擡頭一對上他黑亮深邃的雙眸，臉就紅了。趕緊鬆手並別開視線，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可惜，那越來越紅的小耳朵出賣了她。
顧城最喜歡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別具風情，每每勾得他慾念橫生，只想把她按在身下欺負到她哭着求饒。
此時在車子裡，天時地利人和全無，但他還是沒忍住，將她按在座位上親了又親。手也不曾停歇，只是最後把她撩撥得滿臉潮紅，他自己也是憋得痛苦不堪。
兩個人抵着額頭喘息的時候，顧城情難自禁地想：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蘇十月呼吸順暢之後，就把臉埋到他胸口去，再不肯擡頭見人。
顧城樂得她投懷送抱，將人抱緊了，不時地親一親她的額頭。這種極爲親暱的小動作，他以前是絕對不會做的，最近卻跟迷上了似的，情難自控。
蘇十月在他的親吻裡褪去了嬌羞，換上一腔溫柔繾綣的情意。只覺得心裡像是生出了許多的絲線，將她一遍一遍地纏繞，滿心滿眼的都是這個人。連他的呼吸，都可以讓她怦然心動，情迷意亂。
“明天要不要出去玩？”過了一會兒，顧城突然低聲問道。
蘇十月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一看就大腦漿糊，連話都說不好。“這個時候天氣不好，還是不要出門了。上次不是想叫大家一起過來吃火鍋沒吃成嗎？要不，明天叫他們過來聚一聚吧？啊，我忘了，明天是不是週末呀？”
“不是。”
“那就不能聚餐了。要不咱們去水族館吧？小傢伙估計會很喜歡。”
顧城自己對去哪裡並沒有什麼意見，但也希望選一個蘇十月喜歡的地方，而不是隻爲小東西。“那你呢？”
“我也喜歡啊。我看電視的時候就喜歡看那些魚，它們漂亮極了。”
“那就去水族館。”
蘇十月笑靨如花，用力地抱緊他的腰，心滿意足地蹭了蹭。他怎麼就這樣好呢！
顧城被她貓咪似的小動作弄得心情大好，不禁將手臂緊了又緊，卻總覺得不夠，總覺得兩個人還可以貼得更緊。
蘇十月被他弄得有點疼，卻也不吭聲，享受着兩個人的親暱。這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可以這樣緊緊地貼在一起，甚至彼此交融。只有這個人，可以這樣對待她！
唯一的，獨一無二的。
蘇十月越想越心動不已，細瘦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他。臉貼在他胸前，感受着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直到車子停下來，兩個人才如夢初醒。
蘇十月臉紅似火，拉開門跳下車，一溜兒跑進屋子裡去了。
袁石被弄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是個自制力強到變態的人，牢牢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該問的隻字不提。
顧城心情舒爽，倒也不急着追進去，悠然自得地邁開長腿，在昏暗的燈光裡慢條斯理得就像是餐後的散步。
進了門，凜冽的寒風銷聲匿跡，唯有一室的溫暖如春。一如蘇十月的到來，驅逐了他生命裡的寒冬，換來春回大地萬紫千紅。
顧城進入臥室時，浴室裡已經傳來了哇哇的水聲。他一邊脫下衣服，一邊走到小牀那，看看睡得跟小豬仔似的小東西。因爲養得好，那紅撲撲肉嘟嘟的小樣子簡直就跟麪糰似的，可愛至極。
收回視線，顧城走到浴室前，推門而入。
笨女人洗澡從來不反鎖門，讓他總有種她在無聲邀請他進入的感覺。就像情事時，她用迷亂的眼眸看着他，一言不發卻充滿了邀請的意思。
蘇十月知道他進來了，卻始終背對着他，不肯轉身。直到一具結實灼熱的身子貼上他的後背，腰上也多了兩條有力的手臂，她的身體終於微微顫抖起來。
蘇十月不特別熱衷於夫妻之事，但她極度迷戀兩個人親密無間的那種感覺。只可惜，顧城只要碰上她的身體，就幾乎沒有安安分分只抱一抱的可能。
“跑什麼，嗯？”顧城貼着她的耳朵，黯啞着嗓音問道。
蘇十月羞怯難耐，也不回答，只是反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明知故問，這人真是壞透了！
已經裸裎相對，又是情深意重你儂我儂的時候，免不了一番極致的糾纏。
蘇十月照例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被顧城洗刷乾淨就塞進了被窩裡。渾身痠軟，腦子也遲鈍得很，唯一的念頭就是：到底是誰說男人過了三十歲就力不從心的？她家這個到底是天賦異稟還是磕了藥？
答案不言而喻，蘇十月卻沒力氣去想了，不一會兒就失去了意識。
顧城在浴室裡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牀上的人已經睡得跟小豬仔一樣了。他跟蕭翼喝了酒，在這個時候似乎開始發揮作用，渾身發熱如飄在雲端。關節處隱隱作痛，不過尚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喝下一杯溫開水，顧城動作利索地鑽進被窩裡，然後摟住自己的專屬抱枕。那軟軟的觸感香香的味道，比安眠藥還管用。
本來睡迷糊的蘇十月哼唧哼唧，突然又費力地睜開眼睛，掙扎着要起來。
“怎麼了？”顧城以爲她有什麼需要。
誰知道她卻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向他的關節，含含糊糊地道：“我還沒給你按摩呢。”
顧城失笑，心裡一片春暖花開。都已經睜不開眼睛，腦子也不好使了，卻還記着給他按摩，真是個笨女人。“你記錯了，已經按摩過了，睡吧。”
蘇十月費力地又睜了一下眼睛，到底敵不過那股洶涌的疲憊和睡意，靠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顧城攏緊雙臂，如若捧着世間至寶。他這輩子失去的東西太多，如果還有
什麼值得他珍如性命，所幸已經在他懷裡。
在蘇十月眉心吻了一下，顧城也閉上眼睛，放鬆睡去。
這一.夜，顧城做了一整夜的夢。在夢裡，春回大地，百花齊放，還有一個人盪漾着如花笑靨置身花叢裡，然後撒步跑向他……
顧城從夢裡醒來，捨不得動一下胳膊腿兒，就怕把懷裡沉睡的人給驚醒了。
好夢跟噩夢果然是有區別的。若是一.夜噩夢，醒來定然心情萎靡精神不振。昨夜他做的是好夢，這一早醒來卻是神清氣爽，心花怒放。
一.夜好夢。這對顧城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不過他相信，以後這種體驗會越來越豐富。
“呀啊爸爸媽媽……”小牀裡的小東西醒了，倒也不鬧騰，只是一個人在那哼哼唧唧，發出一串無人能懂的音符。
蘇十月一聽到她的聲音，馬上就睜眼坐起來，掀被子下牀，動作一氣呵成。只不過昨晚被某人折騰得狠了，如今腰腿痠軟，下牀的時候差點跌了個五體投地。
顧城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了回來。“小心點。”
蘇十月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心道，這這個罪魁禍首還有臉說！
顧城把她重新塞回被窩裡，起牀將小東西也抱到大牀上。
腳一點地，小東西馬上就手腳並用地爬向蘇十月，咧着大大的笑容，嘴裡還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蘇十月將她抱了個滿懷，着實親了幾口。“寶貝兒想媽媽了，對不對？”
小東西還不懂“想”是什麼意思，只是照樣畫葫蘆在蘇十月臉上塗口水，然後嘎嘎地樂。
蘇十月本來就腰痠背痛，被她坐在腰上顛來顛去，頓時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呼。“寶貝兒，你這是要謀殺啊！”
“啊呵呵呵…..”某小人兒還懵然不知自己做了壞事，反倒更加高興地顛簸起來。
顧城忙一把將她抱下來，丟到牀尾去。
不過，小傢伙現在已經是專業爬行動物了，哼哧哼哧幾下子就爬回來了。不止如此，她還要嘚瑟地昂着脖子耀武揚威，一副凱旋而歸的架勢。
蘇十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用力地拍打着牀鋪。“寶貝兒，做得好！鄙視你爸爸，他就知道欺負人！”
“嘎嘎……”小傢伙見媽媽開懷大笑，也跟着樂了起來。
顧城突然眉頭一皺，把小東西拎起來，湊近去看她的小嘴兒。“小東西長牙了。”
“真的？讓我看看！”蘇十月驚喜地爬起來，兩顆大腦袋湊在一起看蘇思念剛長出來的那兩顆小米牙。“真的耶。白白的兩個點點，跟小米粒似的。”
說着一把將蘇思念抱起來，向上舉了舉，又親了一口。“寶貝兒長牙了，以後可以吃肉啦！媽媽帶你去吃香喝辣，好不好？”
顧城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實在懷疑這兩顆小米粒能夠用來吃肉！不過眼見笨女人喜笑顏開，他倒不忍心出言打擊，就讓她繼續做夢吧。
不過是兩個小米粒，蘇十月卻跟得了珍寶似的，捧着小傢伙的臉看了又看。次數多了，小傢伙發作了，啪啪啪地打她的手。
顧城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傢伙好像也覺得媽媽太過分了，居然腦袋一轉，哼哧哼哧爬到顧城懷裡來。末了還要轉過去對着蘇十月耀武揚威，嘚瑟非常。
蘇十月揮了揮拳頭，下巴一揚。“有本事你一輩子也不要我抱抱，哼！”
顧城就將小東西丟到她懷裡去。“起來吧，不是要去水族館嗎？”
“啊，差點忘了！”蘇十月抱着小傢伙爬起來，差點兒又在牀上跌了個五體投地。她苦着一張臉，控訴地瞪了顧城一眼。
顧城視而不見，倒是體貼地將她懷裡的小傢伙接過來，剝下褲子開始給她把屎把尿。
蘇十月這才覺得氣順了，也不起來，趴在牀沿看他做奶爸。看着看着，她突然樂了。“我怎麼覺得我這種行爲有點不妥呢？”
顧城懶得接話。看別人解決生理需要看得津津有味，能妥纔有鬼！
“我去洗臉！”蘇十月後知後覺地會意過來，訕笑着摸摸鼻子，忍着痠痛起了牀。
在浴室對着鏡子刷牙的時候，蘇十月想到顧城給小傢伙把屎把尿的畫面，心裡又是一軟。
小傢伙喝奶粉，拉臭臭可真是臭氣熏天的，顧城卻也不介意。她知道，就是親生爸爸，也未必能到這樣。
蘇十月飛快地洗漱完，剛要出去，顧城就抱着小傢伙進來洗屁屁了。那一氣呵成的動作，看得她心裡酸酸的，眼眶也熱得厲害。
顧城正拉了毛巾給小傢伙擦乾水跡呢，突然腰上就多了一雙細瘦的手臂。因爲她的手臂短，所以兩根手指費力地在他腹部的位置勾.搭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好笑，卻讓他心內溫暖如春。
懷裡抱着一個，背上趴着一個，顧城就着這個姿勢，依舊動作利索地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抱着小東西走出浴室，蘇十月也抱着他的腰，亦步亦趨地跟着。偶爾節奏不協調，她的鼻子就會撞上他的背。
顧城將小東西放到牀上，好笑地將她拉到身前來。“怎麼了？”
“老公，你真好！”蘇十月把腦袋埋在他懷裡拱來拱去，像一隻可愛的小動物。
這句話，顧城不是頭一回聽到了，卻仍舊讓他心動不已。
一直以來，他聽到的都是負面的評價，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好像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壞的人了。只有她，總是盪漾着最甜美最真誠的笑容，用最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告訴他他是最好的！
顧城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除了抱抱她，摸摸她的腦袋，便只能竭盡所有的去寵愛她，並期望這樣的寵愛能夠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不離不棄。
“蘇十月，如果以後有男人對你更好——”話到一半，顧城又覺得不妥。這不符合他的風格，他不該這樣沒自信，也不該如此患得患失。
“啊？”蘇十月不解地擡起頭來，臉因爲告白的羞澀而微紅。“什麼男人對我更好？”
顧城搖搖頭。“沒事兒。你給小東西換衣服，我去洗臉。”
蘇十月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抓抓腦袋，決定不去想它。反正她腦子笨，總是跟不上他的思維。如果他一定要她懂的，他肯定會多次強調的！既然他都說沒事兒了，那肯定就不重要。
“寶貝兒，來吧，咱們換衣服，然後下樓去喝奶。今天爸爸媽媽帶你寶貝兒去水族館，寶貝兒高不高興呀？”
“呀！”蘇思念咧着小嘴兒兀自興奮，儘管她完全沒聽懂。
蘇十月被她逗得呵呵笑了起來，湊過去用力親她粉嘟嘟的小臉蛋。“寶貝兒真聰明，居然能聽懂媽媽的話！”
“呵呵……”
顧城從浴室出來，母女兩正撅着屁股在頂牛。看樣子，已經玩了一會兒了。
他由衷一笑，換上休閒服,主動抱起小傢伙。“走吧。”
小傢伙的爪子馬上揪住他的衣服，在他懷裡對着蘇十月傻笑。
蘇十月故意用力踏步，裝作要追上來的樣子。
“啊——呵呵……”小傢伙激動得又叫又笑，在顧城懷裡歡天喜地般撲騰。
宋明煒在樓下，看着一起牀就這般歡天喜地的一家三口，老臉都笑出褶子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寶貝兒，跟爺爺打招呼。”蘇十月每次見面都會這麼教小傢伙，如果小傢伙沒反應，她就會抓着她的手晃一晃。
經過一段日子的教導，小傢伙明顯進步了。她雖然還不會喊人，但會晃一晃小手手，儘管打招呼跟拜拜是同一個動作。
有時候被帶到外面去，她見了陌生人也會笑眯眯地對着人家晃手。別人原本不想理會她的，但是見到孩子這麼可愛，也不由得回以善意的笑容。
“真乖！”宋明煒臉上的褶子更明顯，看着蘇十月的眼神也更加的柔和。
俗話說得好，言傳身教。道理說得再多，也不如自己做榜樣。很多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很少去做。
宋明煒覺得蘇十月就做得很好，所以小傢伙非常的討人喜歡。照這麼發展，將來肯定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
“宋伯，我們今天去水族館玩，所以小傢伙我們就帶走了。正好，你們也可以輕鬆一天。”
“有小傢伙陪着，我們每天都過得輕鬆愉快，對不對啊念念？”這個家難得有個小娃娃，宋明煒可是愛得跟眼珠子似的。蘇思念不哭不鬧，又是活潑乖萌的性子，這樣的娃兒誰都喜歡，哪怕累一點。
蘇十月知道他們都是真心喜歡小傢伙，所以也燦爛地笑了起來。
突然，她又想起沒有遇到顧城前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再對比如今的幸福，簡直如夢似幻，讓人不敢置信。
如果沒有顧城……蘇十月不敢想她們會變成什麼樣子。
幸好，那天她遇到了那兩個壞人。幸好，面對渾身浴血的他，她沒有轉身就跑。幸好，儘管她一再拒絕，他依舊霸道的將她留在身邊。
顧城感覺到蘇十月的眼神，微微愣了一下。“怎麼了？有問題？”
蘇十月甜甜一笑。“沒問題。我就是覺得你穿休閒裝也帥得掉渣！一出去，肯定惹得那些小姑娘都走不動。”
顧城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吃飽喝足之後，一家三口就出發了。
顧城充當司機，載着滿滿的幸福駕駛在寬敞的大道上。
車裡播放着音樂，都是專爲小傢伙下載的兒歌。
蘇十月照例一邊跟着唱，一般晃動腦袋和雙手。慢慢的，把小傢伙也拉到她的陣營裡來。
狹小的空間裡，滿滿的都是專屬於幸福的歌聲和笑聲。
“爸爸，爸爸，我有一個好爸爸……”
歌聲並不算美妙，卻讓人沉醉其中
，因爲有幸福的味道。
水族館在室內，是爲數不多的適合在冬天來玩的地方。好在今天不是週末，倒不至於太擁擠。只是小孩兒居多，所以現場一片吵鬧，偶爾還有尖叫聲和哭聲。
蘇十月很怕顧城會不耐煩，好在他表現得很是輕鬆愉快。全程抱着小傢伙，引導她看那些魚類。
小傢伙還不懂得欣賞，但是喜歡動來動去的東西，所以一雙大眼睛都快不夠用了。特別是碰到感興趣的，她還撲騰着要去抓。要是強行把她抱走，她就會踢打着腿兒哼哼唧唧地抗議。
蘇十月被她逗得直樂，還不忘拿相機拍下充滿歡樂的瞬間。
從水族館出來，蘇十月終於忍不住拉住一對年輕的情侶，請他們幫忙拍一張全家福。
她運氣不錯，抓到的還是一個行家。人家不僅幫忙拍照，還要指導他們擺造型。
等蘇十月拿回相機，也不由得被那幾張全家福給驚豔了。
“高手就是高手，隨便比劃一下就有這麼好的效果！”
“哇，這張你還笑了耶。”雖然不明顯，但確實在笑！
蘇十月抱緊相機，如抱珍寶。“我決定，回去就拿這一張去放大裝裱起來！”
“掛臥室。”顧城沒有反對，只是提出了附加條件。
蘇十月馬上撅嘴。“幹嘛掛臥室啊？要放在客廳，讓大家都能看到！”
“不行。”
“好啦好啦，放臥室就放臥室吧。”
……
無視所有的人的反對，顧凱執意去了一趟當初爲蘇半夏準備的公寓。
所有的佈置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缺少點人氣，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顧凱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讓送他過來的人在門外等着。他自己推動輪椅，在屋裡來回地轉悠。
每拿起一樣東西，都觸動他那根敏感的神經，讓他的心情越來越糟糕。以至於他拿起桌上的那張合照時，居然失手打翻了。他慌忙伸手去接，不僅沒接住，反倒把自己也弄得翻倒在地，狼狽不堪。
該死！顧凱躺在地上，氣得想要殺人。但是視線觸及牆上蘇半夏的照片，他的情緒總算是冷靜了一下。
他撐起身體，撿起被打碎的相框，抽出裡面的照片，隨即他又一愣。
照片下面還有東西！也是一張照片！
顧凱死死地瞪着照片的內容，身體也跟着顫抖起來！賤人！
---題外話---有親親奇怪顧城爲什麼不知道蘇十月的生日，因爲那不是蘇十月生日，那是她好心請客找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