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月氣死了。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閒情問這些廢話!她看不是腦子會燒傻,是已經傻了!
“不養不養,打死也不養!你要是變成傻子,我就把你踹出去,然後招個郎回來,睡你的女人,花你的錢,打你的娃,你滿意了沒?”
她現在總算明白,他有時候說“我想掐死你”是懷着怎樣又愛又恨到咬牙切齒的心情了!
顧城沒回答,這次真的抓住她的胳膊拉起她的身體,巴掌毫不猶豫地落在她的小屁股上。
“啪啪啪啪!”響亮清脆的幾聲峻。
“又打我屁股!你這個壞蛋!”蘇十月奮力掙扎起來,結果卻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又是一陣嚇人的慘叫。
顧城本來還有些得意的,聽到她的慘叫,趕緊把人給放下。想要給她揉揉,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鯽。
蘇十月疼得齜牙咧嘴,撲上去就打了他幾下,又嚷嚷道:“別鬧了,快去醫院!你真想燒成傻子啊?”
說着摸了摸他的額頭,神情更加焦急起來。燙得跟火炭似的,再不去醫院就真的要燒成傻子了!她可不想跟個傻子過一輩子!
顧城捏住她的手,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不過是發燒而已,死不了。”
“你去不去?”蘇十月決定不勸了。這人就是個反骨的,對付正常人的辦法不頂用,得反其道而行。
顧城不吭聲,他真不認爲這是大問題。無數次在鬼門關轉悠的人,小病小痛都不當回事。
蘇十月氣得肺都炸了。“顧城,我告訴你,你要麼就馬上去醫院,否則我就——”
差點把那兩個字說出口了,幸虧及時剎車。
“你就怎麼樣,嗯?”顧城有着野獸般的敏銳,所以一下子眯起了眼眸。
蘇十月吞了吞口水,心道幸虧我剎車及時。“我就一輩子都不理你!”
顧城知道她原先肯定不是要說這個,倒也沒跟她計較,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兒的,不過是發燒而已。我以前在監獄裡的時候,燒到渾身都紅了,也沒死。”
蘇十月氣得更加瞪大眼睛,心裡又疼得要死!“顧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存在叫我心疼是不是?你與其這樣來虐待我,還不如直接給我來一刀痛快!”
“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這身體很耐操,沒那麼容易死。”他還要一輩子看着這個笨女人和她的小東西,又怎麼捨得去死?
蘇十月顧不得疼,一腳就踹了過去。“我讓你耐操!我讓你耐操!”
顧城抓住她的腳,輕撓她的腳底板。
蘇十月把腳縮回來,知道不能指望這人乖乖地去醫院,於是一把夠過手機,撥通陶青的號碼。“陶青,顧城發高燒了。他死活不肯去醫院,你趕緊找個醫生過來!一定要快!”
顧城一聽,額上多了無數道黑線。怎麼聽她的意思,他倒變成了一個不省心的小孩兒?
蘇十月丟了手機,又掙扎着起來。
顧城按住她。“肚子餓了?我去給你買吃的。”
“我內急,不行啊?”蘇十月瞪他。其實,她是想去拿冷水毛巾給他敷額頭。發燒真不是小事兒,只有他不當一回事!
顧城沒說行不行,只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一路走進浴室,然後將人放到馬桶上。因爲她什麼都沒穿,倒也方便了。
“你出去!”
顧城知道她害羞,轉身走出去。“好了就叫我。”
蘇十月上完洗手間,極其緩慢地站起來,顫抖着兩條腿。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洗手池那,額上都滲出汗珠來了。
真的好疼!
蘇十月一邊在心裡罵顧城,一邊打開水龍頭。
然後,顧城就進來了。“不是叫你好了就叫我嗎?”
蘇十月不吭聲,仔細地洗了手,又拿過架子上的那條毛巾,搓溼了。“抱我出去。”
顧城就把她抱到牀上。
蘇十月拉住他的手臂。“你給我躺下來!馬上,立刻!”
顧城看了看她手裡的毛巾,就明白她要做什麼了。乖乖地躺下,讓她把冷水毛巾敷在額頭上。涼涼的感覺,確實讓他舒服了很多。只是他的體溫實在高得厲害,毛巾一會兒就變成熱的了。
蘇十月要下牀去給他再浸溼,卻被他給拉住了。
“我自己去弄。”很快,他端了一盆水出來,拉過椅子,就放在牀邊。“這樣方便多了。”
“你再拿一條毛巾來!”
顧城就又拿了一條毛巾。
蘇十月把原來那條浸溼了放在他額頭,又擰了另一條毛巾給他擦身體。他什麼都沒穿,擦起來倒是方便。其實,他的身體一直都是滾燙的,所以她一開始沒發現什麼不對勁。“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你是豬啊!”
“老子要是豬,你就是母豬,會上樹的那種。”
蘇十月噗嗤一聲笑了,又
氣得打了他一下。“安分一點!都生病了,還整這麼多幺蛾子!你是真想燒成傻子是不是?”
“只要你肯養我一輩子,燒成傻子有什麼打緊?”顧城眉眼含笑道,樂淘淘地跟她鬥嘴。
這樣兇巴巴的蘇十月,讓顧城想起了母親。他生病的時候還要逞強去幹活,母親就會這樣兇他。母親越兇,他就會越開心,因爲那是拳拳母愛的表現。
蘇十月忍不住猛翻了幾個白眼,怎麼又繞回這個問題了?“我都說了不養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要不要我真的拉一隻豬來給你做翻譯啊?”
說完了,她自己也笑了。就算她真的拉一隻豬來,那豬也不可能給他作翻譯,最後只能變成對豬彈琴!
顧城見她笑了,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敢拉扯她,只好發號施令:“靠過來。”
“幹什麼?”蘇十月防備地瞪着他,不肯動。都這樣了,他該不會還想一逞威風吧?“你給我乖乖地躺着,不該想的就別想!”
“我只是想抱抱你,你以爲我想做什麼?”顧城壞心地勾起嘴角,捏了捏她的手指頭。
蘇十月囧囧的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誰知道你顧大爺的腦子裡都裝了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城正要開口,手機就響了。是陶青。
“夫人,醫生已經到了。”
“我馬上開門!”蘇十月丟了手機就要爬起來。
顧城一把按住她,然後自己下了牀,找出衣服丟給她。“穿好了再起來。”
蘇十月這纔想起兩個人都是新生嬰兒的狀態,臉又紅了。她拿起衣服開始捯飭自己,結果因爲兩條腿痠疼得厲害,愣是費了半天工夫也沒把小褲給穿上。
“我來。”顧城一把將小褲拿了過去,動作利索地給她穿上。
蘇十月囧得臉都滴血了,在心裡又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都是他把她害成這樣的,大壞蛋!
兩個人都穿戴整齊了,顧城才走過去開門。
“醫生,他發高燒了,你快幫他看看!”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馬上開始給顧城做檢查。
陶青跟着醫生一起來的,懷裡還抱着蘇思念。
“媽媽,爸爸!”小傢伙一見爸爸媽媽,馬上歡騰地叫了起來,伸出小胳膊腿要抱抱。
蘇十月坐在沙發裡裝沒事兒,兩條腿確實站不起來,只能朝她伸出手來。“寶貝兒,快來,讓媽媽抱一個!”
陶青就把孩子遞給她。
這小東西還是挺乖巧的,只要吃好玩好了,一點兒也不鬧騰。她這種不喜歡孩子的人,也忍不住對她生出幾分憐愛來。
同時,陶青還十分意外。這兩個人昨天還是炸藥對火摺子,一觸即爆,今天又跟沒事兒的人似的。果然麼,夫妻都是牀頭打架牀尾和的!
“媽媽,媽媽……”蘇思念樂壞了,一連喊了幾聲,小腿兒還在蘇十月腿上蹬來蹬去。
蘇十月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苦苦地忍着。寶貝兒,你這是要謀殺親媽啊!
“陶青,你來抱孩子。”顧城突然吩咐道。
陶青不解,但還是伸出了手。
可蘇思念好不容易到了媽媽懷裡,哪裡能這麼容易就離開,自然是扒拉得緊緊的,嘴裡還發出抗議的尖叫。
蘇十月有十幾個小時沒見到她了,自然也是想的,就拒絕了陶青的手。“沒事兒的,我陪她玩一會兒。”
顧城皺了皺眉,知道她面皮薄,倒也沒說什麼。
醫生經過一番認真檢查,確定顧城只是着涼了。快點把溫度給降下來,將養兩天就沒事兒了。
“醫生,你在這裡守着他吧。發燒不是小事兒,不小心很容易出問題的。”蘇十月實在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冒險。沒有什麼比生命和健康更重要!
顧城卻不同意。“不需要。”
他還有很多話要跟笨女人說,這會兒來個男人在一旁,算什麼事兒?
蘇十月拗不過他。
最後還是陶青出了個主意,就在這裡給醫生另開一個房間,好讓他隨時待命。
“陶青,這兩天你來照顧孩子。”
蘇十月剛想抗議,就被顧城給瞪了一眼,但她還是勇敢地提出意見。“我想自己帶她。她還這麼小,幾天不見媽媽,估計很快就要跟我生疏了。我知道陶青會把她照顧得很好,可是作爲媽媽,她只有在我眼皮子下,我才能真正放心。”
“夫人,這樣吧,我到醫生那個房間呆着。你要是想見孩子,就把我叫過來。你不是還要照顧顧先生嗎?”
蘇十月看了看顧城,知道自己沒辦法同時兼顧兩個人,只好同意了。
蘇思念被抱出房間的時候,着實哭了幾嗓子,好在很快就安靜下來了。否則,蘇十月肯定要衝出去把孩子給搶回來。
“有沒有好一點兒?”蘇十月坐到牀邊去
,摸了摸顧城額上的冷水毛巾。
“好多了。”其實,就算是靈丹妙藥也不可能這麼快見效,但也不想笨女人窮擔心,只能撒個謊。
“你餓不餓?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吧?而且,我自己也餓了。”蘇十月摸了摸肚子,她確實餓了。昨天吃了午飯就到現在,不餓纔是有鬼呢!
“打內線叫他們送過來就行了,不用親自跑。”
高級酒店的服務很到位,速度也很快,沒多久就把他們要的東西給送來了。
顧城雖然發燒了,倒也不需要別人喂,所以蘇十月自己洗了臉面就坐下來吃東西。許是餓得太厲害了,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放下碗筷才發現,肚子撐得厲害,還打了個飽嗝。
反倒是顧城發燒了,胃口不好,在蘇十月的威逼下才勉強喝了兩碗粥。
等蘇十月把東西收拾好了,顧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上來,讓我抱抱。”
“抱你個頭,好好地躺着休息!生病的人,就不能安分一會兒?”蘇十月虎虎地瞪他,幻想着把他拖過來,按在腿上打屁股!
“只是抱抱你,怎麼就不安分了?”顧城不以爲然,還要下來抱她上去。
“我自己來!”蘇十月嚇得趕緊自己爬上去了。“真是怕了你!”
顧城挑了挑劍眉,對於她送貨上門的舉動表示讚許。小心地將她摟進懷裡,心滿意足地舒了一口氣。
吵架真是傷身又傷心的破事,折騰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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