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東邊,衙門不大,本是一個官員宅邸,成了這城東緝事廠,連帶一個牌匾都沒有。
徐傑今日第一次到這裡,身邊就跟着一個衛六,逛了一圈之後,徐傑倒是沒有一點嫌棄的想法,反倒高興非常。
手中還拿着筆寫寫畫畫,臉上的微笑不斷。
身後的衛六看着徐傑臉上掛了一個上午的微笑,看着徐傑寫畫不停,終於開口問了一句:“徐校尉,您這是在畫什麼呢?”
徐傑把手中的紙張往衛六身前湊了湊,答道:“大牢,你看看,我設計的大牢,全部在地下,出口只有一個,裡外六道防衛,教人插翅難飛。”
衛六聞言哈哈一笑:“徐校尉可是怕人劫獄之類?”
徐傑還真是聽多了那些劫獄的故事,親自設計大牢,還真是這麼一個想法,甚至還設計了一套牢獄的管理辦法,一道一道的鐵門,六道防衛也有講究,外面兩道防衛主要是防裡面的人逃出來,裡面的兩道防衛是防外面的人進去,至於中間兩道防衛,既要防裡面的人出來,也要防外面的人出去。
其實就是爲了防那些飛檐走壁的高手,防止裡應外合,防止一切可能讓人越獄的機會。鐵製的牢獄,就算獄卒武藝不高,也能擋住高人的襲擊。牢獄放在地下,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徐傑點頭說道:“往後這裡關押的,大多是那勢力不小之人,這牢獄乃是重中之重,必然要萬無一失。”
“徐校尉考慮得周到啊。”衛六倒是覺得徐傑所言有理。
到得下午,有幾騎從城外而來,直入內城,尋了許久才尋到這個緝事廠,到了門口也不確定,領頭之人便在門口徘徊幾番,開口喊道:“徐公子?徐公子在不在?”
徐傑聞言出門,見得來人,已然笑道:“方校尉可來的晚了。”
來人正是方興,徐傑上午派人尋的他,下午他纔到。方興見禮一番,也連忙解釋道:“徐公子勿怪,上午出操,事多,唯有下午有閒。不知徐公子尋在下有何要事?”
徐傑也不客氣,直言問道:“方校尉麾下有多少心腹人馬?”
方興雖然不知徐傑爲何要問這事,卻也直接答道:“在下麾下有七百從邊鎮同來的心腹,其中也有幾十號殘疾之人。”
徐傑聽得這個答案有些意外,又問道:“你調到京城有些時日了,官職也升遷了一級,緣何麾下沒有補充人手啊?”
按理說方興這般的官職,至少麾下也該有兩千人,方興到得這京城一年多了,卻還是七百號人手,實在有些不正常。
方興聞言面色有些尷尬,卻是欲言又止。
徐傑倒是自己想明白了,方興在京城禁軍裡,正是樞密院直接管轄之下,這樞密院豈會給方興補充人手?想來方興在京城的日子過得實在不怎麼樣,應該是受了不少鳥氣,受了不少人排擠。
徐傑擺擺手笑道:“七百就七百,此處乃是天子親自組建的新衙門,城東緝事廠,你回去把人手都集中一下,把軍械物資也都打包好,明日裡該有旨意,調你與麾下人馬到這新衙門來行走辦差。”
方興聞言一愣,看着徐傑,猶豫了一下,問道:“徐公子,不知在下上官是何人?爲何人行走辦差?”
徐傑笑了笑,手往自己比劃了一下,答道:“新官上任,我這品級倒是與你差不多,只是成了你的上官,我等一起爲陛下辦差。”
方興聞言大喜,還探頭探腦往宅子裡看了看,口中說道:“下官方興,拜見徐……公子,那禁軍裡還真待不下去了,最近正與弟兄們商議着是不是辭官不做了,徐公子這番安排真是太是時候了,下官這就回去準備,待得旨意一來,立馬帶人搬遷過來。”
徐傑聞言點點頭,說道:“往後便稱指揮使吧,緝事廠指揮使,待得上呈報備文書的時候,便用這個名頭。”
徐傑便說着,也看了看衛六。
衛六聞言也笑道:“緝事廠指揮使,這般名頭不錯。”
徐傑這麼安排自己的官職名稱,也並不標新立異,反而是低調簡單,軍中的官職,都頭以上,就是指揮使了,營指揮使,軍指揮使。
方興歡天喜地翻身上馬,回去點校人手。
徐傑也往家中而回,徐傑大概也要搬家了,徐傑家中沒有什麼家眷,都是舞刀弄槍之輩,以後以衙門爲家,也是無妨。
家中衆人都在清理各類事物,準備搬家,徐傑卻在伏案書寫。
寫的就是這緝事廠的基本構架,以及人事問題。
調查司,顧名思義,人手多從開封府裡抽調,刑部也抽調一些,再從御史臺抽調一些品級低的文官負責卷宗之類,有經驗的孔目、仵作、捕頭。之後再配上一些飛檐走壁的高手,如此也就基本成型了。
調查司的負責人,徐傑準備直接讓衛六來做,金殿衛做調查之事,本來就熟門熟路。讓衛六來做調查司的負責人,也是讓皇帝安心,衛六被皇帝安排進這緝事廠,徐傑若是不給予重用,老皇帝必然要多想。至於衛六要不要從金殿衛帶點人手出來,那便看衛六自己的安排了。衛六的官職安排,緝事廠副指揮使。
緝查司,就是負責與人動手的部門。人手之事,徐傑毫不猶豫,已然去信江南,想徐老八帶徐家人與一些江湖心腹前來,加上方興的邊鎮悍卒,框架暫時就拉起來了。千餘人手,暫時也夠用。
徐老八也成了這緝事廠的副指揮使。
然後就是情報司,這纔是緝事廠的精髓所在,情報部門,該遍佈大江南北,天下所有州府郡縣,都要鋪張開來,最初當以京城爲主。這個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要花費的金錢,要動用的人手,也不是一星半點。
情報司纔是徐傑最爲看重的部門,也是徐傑要花最大的力氣去經營的部門。情報司徐傑也打算自己一人掌握。
南方以江南血刀堂爲基礎,慢慢建立網絡,北方還有待徐傑慢慢去發展,徐傑心中想起了幾個人,曾不爽,董達義。
卻也不難麼簡單,徐傑興許要親自北上幾趟。情報之事,需要據點,幾個據點之後,再向外慢慢輻射,網絡纔會慢慢成型。
這京城的情報網絡纔是徐傑現在首要面臨的問題所在。徐傑在這京城裡,沒有任何根基,甚至任何勢力。要想在京城裡真的建立起比較有效率的情報網絡。實在讓徐傑有些焦頭爛額。
但是徐傑也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解冰。那一夜摘星樓的刺殺,讓解冰損失了大部分能動手殺人的高手,卻並不代表解冰這麼多年的經營真的就付之一炬了。至少徐傑還記得解冰當初還派人在自己家門口盯過梢,解冰也能毫不費力與方興搭上線路,解冰身後的人手,顯然不是那也死的幾十個人,應該還有許多埋藏的勢力。
那個左定,似乎也是其中關鍵人物。解冰這麼一個花魁大家,幾乎從來不出京城,一切事情都靠左定出城聯繫,這個左定還真有大用。
徐傑一邊寫,一邊盤算。
最後,徐傑還要了一個人,新科進士粱伯庸。要粱伯庸到緝事廠,只爲衙門文書之事,衙門裡往來的文書,徐傑也要一個能信得過之人爲徐傑處理,粱伯庸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如此深思熟慮幾番,這緝事廠的雛形還真就有了一個大概。
徐傑一番報備而上,把所有要用之人的背景也寫得詳細非常,老皇帝雖然放手讓徐傑去做,徐傑也不能真的就敷衍老皇帝,老皇帝那句“報備之事當詳細”也不是說着玩的,由不得徐傑不重視這些。
衛六帶着徐傑的報備文書進宮了,第二天大早,徐傑就收到了官服,大印小印,以及極爲正規的聖旨與許多文書,誥命。
方興在中午也帶人進了內城,喜氣洋洋的方興,急急忙忙尋到又在伏案疾書的徐傑,單膝跪地,便是大喊:“拜見指揮使!”
單膝跪地都是軍中的禮節,徐傑還有些不習慣這般的禮節,上前把方興扶起,口中笑道:“方校尉,且把麾下兄弟都安頓好,衙門小,儘量都擠一擠。”
方興起身答道:“指揮使,人擠一擠倒是無妨,只是下官還有健馬幾十匹,不知該如何安頓。”
徐傑還真有些爲難,想了想,答道:“把後院花園裡的花草樹木都砍了,假山之類搬出去賣了,水池都填起來,當成馬廄用。”
徐傑倒是捨得,方興有些捨不得:“指揮使,好一個園子啊,雅緻得緊呢,這般毀了?”
徐傑大手一擺:“衙門裡要花園作甚,樹木若是能賣,尋人一併賣了,若是沒人要,直接砍了當柴燒。”
方興還是有些捨不得,官員住的院子,花草樹木都是珍品,砍了當柴燒實在有些暴殄天物,卻是方興也不再多說,而是問道:“指揮使,不知有沒有什麼差事吩咐?”
徐傑聞言一想,回頭從桌案之上取了好幾張紙,交給方興,開口說道:“叫弟兄們挖洞,把後院地底都挖空,儘量挖深一點,這是地牢的圖紙,按照這般來挖,往後犯人都關押在馬廄地底下,如此方纔穩妥。”
方興拿過圖紙,看了幾番,答道:“那下官且去尋些匠人來,如此穩妥一些。”
徐傑點點頭,示意方興去辦。
方興興許還想着入城當差了,應該是鮮衣怒馬出門逛上一圈,顯示幾番緝事廠的威嚴,沒想到第一件事就是挖洞。卻也不怠慢,一邊吩咐手下填着後院滿是金魚荷花的水池子,一邊派人出去尋匠人。
“指揮使,門外有人送牌匾來了。”一個甲冑在身的士卒往裡來報,這士卒還不時擡頭偷看這個年輕不大的指揮使,心中似乎有不少好奇,不僅好奇這個指揮使,大概也在好奇這個緝事廠衙門到底是辦什麼差事的。
徐傑聞言出門,一架牛車拉着燙金的大牌匾,左右不少小廝正在小心翼翼把牌匾往下卸。
牌匾之上,大字五個“城東緝事廠”,小字四個“歐陽正書”。
徐傑看得這塊匾,欣喜非常,左右大喊:“快,把牌匾掛起來!”
門口一隊鐵甲,十來個,本是個個站得筆直,顯然是方興有吩咐,站得雄赳赳氣昂昂。此時都上前幫忙,梯子也搬來了,便把這牌匾往門頭上掛。
一個小廝上前,呈上來書信一封,開口說道:“徐指揮使,家中主人書信一封,請指揮使親啓。”
書信顯然是歐陽正寫的,內容就是叫徐傑晚間到家中一會。
徐傑本欲今晚回家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家之事。晚間要去見歐陽正,這搬家之事也就只能拖一拖。
只是徐傑家中也有一人正在發愁,便是夏銳,夏銳也知道徐傑要搬住處,搬到一個什麼新衙門裡去,不免有些發愁。
徐傑住衙門裡去了,夏銳卻不知住哪裡去,最近這城中發生了兩次刺殺皇子的事情,夏銳早已成了驚弓之鳥,不與徐傑住一起,夏銳哪裡能有安全感?但是夏銳也知道自己一個皇子,住在衙門裡,實在有些不合體統,也是從古至今沒有過的事情。
如此,夏銳心中擔憂非常,看着屋前屋後之人都在忙着收拾東西,夏銳唯有等在門口,等着徐傑回來商量一二,卻是徐傑並未回來。
歐陽府裡,歐陽正的宴席,有歐陽文峰,卻還有歐陽文沁。
歐陽正似乎對於歐陽文沁出來吃飯並不那麼生氣了,興許也是習慣成自然,興許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徐傑倒是沒有多想,只覺得看着這姐弟二人,心情便更好了許多。
歐陽正卻閒聊起來,問道:“你家二叔什麼時候會到京城裡來?”
徐傑也是隨意答道:“八叔過不得多久會到,二叔腿腳不便,想來多在江南。”
歐陽正聞言點點頭,卻道:“什麼時候叫你二叔來一趟京城,老夫要見見他。”
徐傑此時方纔多想了些,看了看歐陽文沁,點點頭:“緝事廠初開,若是人手不夠,當請二叔往京城來一趟。”
歐陽正不再多言,說起了正事:“今夜尋你來,是有一事要與你說,北地有人來京城舉報科舉舞弊之事,舉報之人到了刑部,也到了御史臺,皆有上書詳稟舉報。”
徐傑聽得歐陽正說正事,想了想,問道:“舉報之人呢?”
歐陽正低沉一語:“死了!”
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徐傑也並不如何驚訝,只問:“哪裡人?舉報的是哪裡事?陛下可曾知曉?”
歐陽正慢慢答道:“大同府之人,舉報的也是大同府之事,卻也不止是大同府之人,連帶太原府,宣府等地,都有詳說。此事陛下還不知,不過明日陛下便知曉了。爲師之意,便是讓你緝事廠把這件事情承下來,辦了這番差事。”
徐傑聽明白了,歐陽正的意思就是徐傑把調查北地科舉舞弊的事情給接下來,因爲如御史臺與刑部這般的衙門,還真接不下此事,或者說辦不好這個差。
徐傑已然猜想了一些,開口又問:“老師,此事可是與邊鎮有關?”
歐陽正點點頭,起身到一旁桌案之上拿來一疊書信遞給徐傑,徐傑放下筷子,快速瀏覽了一遍書信,還真有些吃驚:“未想這邊鎮軍將,竟然能插手地方科舉之事,手段實在駭人,唐之軍鎮,也不過如此了。”
徐傑的吃驚,就來自於這些邊鎮的軍將竟然能插手科舉之事,按說科舉是科舉,是地方衙門的事情,不是軍隊的事情。但是這些軍鎮將領卻能插手,這不得不說軍將在邊鎮有隻手遮天的勢力,也有隻手遮天的想法。
舞弊之事,自然是賺錢之事。更是發展勢力的辦法,這些軍將,心思甚大,所謀實在不小。
也可見邊鎮地方官員,做起事情來,也是束手束腳。
北地讀書人,向來不如南方。南方的文風,實在不是北方能比,就江寧府一地,就出了天下一半的狀元,這就是差別。
百十年前,還出過一個事情,東華門外放榜,一百多好進士榜單,全部是南方人,沒有一個北方人。導致輿論譁然,天下震動,爲了平復此事,當時的主考衆多官員,許多人因此獲罪。後來爲了避免這般的事情,朝廷出臺了新的科舉規則,分南北兩榜來考,南北各取進士,如此平息北方士子的怒火。
此法沿用了幾十年,效果也是極好的,北方的文風也慢慢有了不錯的發展,北方的士子水平也越來越高,如此才慢慢取消了分榜之事。
但是整體而言,北地文風還是遠遠不如南方。就那今年來說,北方中考的進士,也不足南方一半的人數,只比三分之一多一點,一甲三人,更是都來自南方。
所以北地科舉舞弊之事,更會引起士子不滿,因爲本來考上的就少,還有人舞弊,更是讓中進士的名額更少,因爲殿試這一關,想舞弊就不太現實了。北地之人性格也更加直爽一些,所以纔有人直接入京來告狀。
“老師,學生明白了,明日朝會之後,學生當攬下此事。”徐傑這緝事廠要開張了,就拿北方科舉舞弊之事開刀,有軍將參與此事,那就更好不過了。
此事老皇帝大概也願意讓徐傑負責調查。
老皇帝身爲天子,卻不敢輕易動李啓明,所忌憚的不過也是這些邊鎮軍將,所忌憚的就是怕事情一旦過於激進,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溫水煮青蛙,顯然是做好的辦法,一步一步的來,先剪除羽翼,在動李啓明,纔是真正穩妥。
勢力大的邊鎮,燕雲一帶,從宣府,到大同,到太原,燕雲一帶的長城,乃是室韋人南下的必經之地,也是邊鎮勢力最大的地方,這些地方都是李啓明的心腹所在。
徐傑要做到的就是先把這些地方的大帥一一拉下馬,徐傑深知自己的差事主要。
這緝事廠能真正組建起來,也是因爲這個目的。緝事廠的組建,顯然在朝堂之上也有過一番爭執。但是最後還是成了,也就是因爲緝事廠的目標就是軍隊。
即便是尚書左僕射朱廷長與翰林院大學士崔然之輩,即便這兩人是與夏文站在一條戰線的,對於打壓勳貴也是不遺餘力的。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朱廷長、崔然之輩與夏文的區別。他們比夏文更知道什麼有利於朝廷社稷,什麼更有利於未來皇帝。
歐陽正聽得徐傑話語,點點頭,卻又叮囑一句:“當注意自身安危,邊鎮不比京城,多是心狠手辣之輩,人命在許多人眼中從來不算事。你當多多小心。”
“老師放心,與人拼殺之事,學生也從來不怕。”徐傑雙眼略微有一些狠厲之色。
卻是這一語,聽得歐陽文沁面色一變,看着徐傑,滿臉的擔憂。
倒是歐陽文峰大大咧咧說道:“父親放心就是,文遠可不怕什麼打打殺殺的,文遠可是與劍仙是一路人!”
歐陽正還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一切以安危爲重,一旦有險,能逃則逃,自保爲要。”
徐傑點頭,並不反駁。
歐陽文沁卻是開口說了一句:“我在京城裡等你回來。”
這一語倒是讓徐傑微微有些奇怪的感覺,看着一身女裝的歐陽文沁,忽然有一種被家眷送上戰場的感覺。歐陽文沁擔憂的面色,好似再說:悔教夫婿覓封侯!
轉念徐傑也覺得自己多想了一些,笑道:“文沁你放心就是,我又不是出征打仗,身爲朝廷命官,又有人護衛者,遇不到什麼危險的。”
歐陽文沁方纔點頭,自顧自拿筷子吃飯,還主動給徐傑夾菜。
歐陽文沁這筷子夾菜放在徐傑碗裡,讓徐傑好似做了虧心事一般,馬上去偷看了一眼歐陽正,見得歐陽正面色沒有什麼變化,方纔安下心,把歐陽文沁夾在自己碗裡的菜吃進口中。
歐陽正又慢慢給徐傑說一些事情,說的便是朝堂爭奪之事,說的也就是緝事廠在朝堂上的爭奪。
徐傑與歐陽正話語來去,看得一旁的歐陽文峰一臉的羨慕。
待得這一頓飯吃罷,歐陽文峰代歐陽正送徐傑出門。
回來之後便去尋歐陽文沁,一臉羨慕開口:“姐姐,我當好好讀書,三年後一定要考中進士,也像文遠一樣與父親能侃侃而談,謀那些朝堂之事。”
歐陽文沁卻是白了一眼,只道:“你還差得遠呢。”
歐陽文峰也白了一眼:“我如何差得遠了?只要我考上了進士,有了官職,父親必然把我當個大人看了,就會如今夜這般與我商量事情。”
歐陽文沁這回倒是沒有白眼了,而是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你該少在家讀書,多出門走走,最好是多到文遠那緝事廠去走動,如此興許能學到一些。”
歐陽文峰聞言,想了想,點點頭,倒是覺得歐陽文沁說得有道理。卻是口中埋怨一句:“姐姐,你是有了心上人,就不把自己的弟弟當回事了。”
這一語,說得歐陽文沁滿臉是紅,起身啐了一口,就往自己的房間而回。
歐陽文峰反倒笑意盈盈,口中浪裡個浪的唱着什麼調子,有些得意,得意自己一雙眼睛看得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