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兒你在哪裡?”封辰心神不寧,望眼欲穿。神識瞬間施展開來,向四面八方延伸,仔細的尋找個每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嶽凌的身影。
隨着封辰神識延伸,他看到的仍然是無數具冰冷的屍體,躺在一望無際的廢墟之中。
男女老幼比比皆是,封辰不敢置信邱楚機的狠辣,就連年邁的老人,和嬰兒都不放過!
“岳陽德!”當封辰的神識掃描到十數裡之外的玄天驛館時,看到玄天靈藥閣的管事岳陽德,跪在玄天驛站門口老淚縱橫的哽咽着,而他的懷中正抱着兒子嶽志冰涼的屍體。
“冉水,快前往玄天驛館!”封辰留下一句話後,迫不及待的足踏飛劍朝玄天驛館飛去。
“宗主,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封辰面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道崇眉頭淡蹙,嘆口氣道。話中有話的出言阻止欲將動身的冉水。
“可是,我擔心……”冉水神色擔憂。顯然二人比封辰提前察覺到了什麼……
“嶽前輩,快告訴我,凌兒呢?嶽伯父呢?”封辰疾馳御劍落入玄天驛站外,看着跪地不起的岳陽德,急切道。
岳陽德慢慢地轉身當看到來人是封辰時,氣得渾身哆嗦,怒叱道“你還有臉來?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們玄天坊城怎麼會遭此劫難,生靈塗炭!你給老夫滾!”
“對不起……”封辰深深地鞠躬,顫聲道:“嶽前輩請你告訴我,凌兒呢?她有沒有事?”
“你聽到沒有,我讓你滾!再不滾老夫一掌劈死你!”岳陽德咆哮着。
“岳陽德,你吼什麼吼!老子問你凌兒和嶽伯父呢?”擔心岳家父女的封辰,顧不上其它,怒吼道。
“你找死……”岳陽德的聲音被一道哀哭聲截斷,“封辰……我在這裡。”
“凌兒!”聽着熟悉的聲音自玄天驛館內傳出,封辰臉色一喜,化爲一道殘影掠進大門。然而就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如遭雷擊,雙腳重如山嶽,再也邁不開一步,定力於地,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但見嶽凌心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淚水似乎已經流乾,目光呆呆的凝視着躺在地上的一具無頭屍體。
“撲通!”封辰渾身一軟跪在地上,不停地搖着頭,眼神無助。那無頭屍體,體態如此熟悉,正是嶽凌的父親嶽承恩!
“封辰,你敢欺負我女兒,就算有屠夫前輩爲你撐腰,老夫也饒不了你,你可給老夫記好嘍!”嶽承恩生前的話縈繞於封辰腦海,封辰彷彿看到那個在銀月仙宗帶着嶽凌尋找自己,商定自己和嶽凌婚事的七旬老者。
封辰清楚的記得,嶽承恩當初極力阻止嶽凌不要下嫁自己,最終還是在嶽凌的堅持下,和師父報出鍾吾長空的名號後,才妥協的一幕。
“封辰……嗚嗚……我爹爹死了,最疼凌兒的爹爹死了……”嶽凌轉身,紅腫的雙眸再次涌出淚水,猛地撲在封辰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封辰,凌兒該怎麼辦?孃親在我年幼的時候就病逝了,現在爹爹也不在了……”
哀哀欲絕的嶽凌話音方落,傷心的暈倒在封辰懷裡。
封辰內心被酸楚佔據,低頭看着不省人事
的嶽凌,“凌兒……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封辰將嶽凌輕輕地放在身旁,面朝嶽承恩跪下,堅定道“嶽前輩,晚輩對不起你,晚輩會用一生去呵護凌兒,我保證!”
“砰!”封辰猛地叩首,額頭砸在青石板上,頓時,青石佈滿了裂紋,“嶽前輩,晚輩對不起你、對不起玄天坊城的因我而死的人!”
“砰!”封在再次額頭砸下,青石板碎石飛濺四射,堅定不移的道:“嶽前輩我發誓一定要讓整個玄天道宗的人,爲你陪葬!”
“砰!”最後一次叩首,封辰額頭鮮血皮開肉綻的長跪不起,“嶽前輩,晚輩在此請求你讓我叫您一聲岳父,認下我這個不孝順的兒子。”
這一刻,封辰無比的難過,歸根結底玄天坊城的覆滅皆是因爲自己……
“淅瀝……”一陣微風吹過,驛館大院內枯葉飄落,落在封辰身上,覆蓋在嶽承恩的屍體上。
盞茶過後,封辰起身抱起嶽凌,邁出玄天驛站。
“封辰,你放開我家小姐!”岳陽德臉色鐵青的道。
封辰未迴應,而是目光冰冷的死死地盯着岳陽德,“告訴我,是誰殺的我岳父,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如果你還當自己是城主府的下人,那我今後就是你的半個主人,別再對我放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快說!”
看着殺意凜然的封辰,岳陽德這名脫凡四境《溶液境》的修士,不由得內心一怔。他從封辰目中看到了無盡的殺意。
岳陽德神色黯然的低下了頭,旋即,怒目切齒的道:“回稟封少爺,昨日夜幕降臨時,邱楚機這個老雜種帶着玄天道宗的二十名太上長老,輕而易舉的破開護城大陣,將六百多萬城名幾乎殺盡,我家城主老爺和城主府上下一千二百一十三口人,都是被被邱楚機親手殺死的!這老雜種之所以沒有殺小姐,是因爲小姐即將拜入落塵仙宗才免遭厄運。”
“邱楚機屠城離去時,還告訴小姐說,別以爲小姐今後是落塵仙宗的弟子就能夠報仇,他們玄天道宗不怕報復。邱楚機還說,如果封少爺來了,讓我帶話給你,說你殺了逼陽家族的小公子逼陽鶴,逼陽家族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聞言,封辰想起了靈曦。目光森然的道:“不怕報復?不會善罷甘休?邱楚機,三年之內,我必取你首級,將你玄天道宗夷爲平地!”
聲落,封辰看着倖存的岳陽德,“你今後有何打算,要不隨我一起會仙道宗吧。”
“封少爺,不了,屬下累了,想找個安靜之地安度晚年。”
聞言,封辰未阻攔,讓岳陽德揹着嶽承恩的屍體,和自己前往仙道宗,等將嶽承恩埋葬後,在由他離去。
“師父,冉水,嶽前輩死了。”封辰抱着嶽凌,足踏飛劍懸浮於冉水、道崇身前,悲痛萬分的道。緊隨其後的還有岳陽德。
“辰兒,你放心,爲師這就找人爲親家報仇,殺死邱楚機!”道崇一臉決然道。
“不!”封辰搖頭道“這個仇,還請師父不要插手,弟子必須要親手報!否則弟子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道崇深吸口氣,“辰兒,邱楚機可
是無上境界的強者,你想報仇談何容易啊!辰兒爲師支持你,需要爲師之時,儘管開口。”
“弟子遵命。”封辰聲落,再次放開神識查看“器歸閣”,他擔心汪富貴的安危。通過查看發現,雖然器歸閣倒塌了,不過並未汪富貴的屍體,封辰這才安心了少許,盼望着富貴能躲過此劫。
隨後,封辰帶着愧疚和冉水、道崇返回仙道宗,將昏迷的嶽凌安頓在水伊菻的洞府中。
三天後嶽凌在夢中哭醒,面對失去父親的噩耗,嶽凌難以接受,再次暈去。
接下來的五日內,封辰並未修煉,日夜守候着嶽凌。嶽凌再次醒來時已是六天後的事情。
在封辰一番安慰勸解、開導下,嶽凌終於接受了家破人亡的事實,並讓封辰帶她去爲已葬的父親上柱香。
嶽承恩的墓建在仙道宗萬壽聖山一處風水極好之地,山清水秀,終日陽光普照。
看着嶽凌抱着嶽承恩的墓碑,幾乎哭到心碎,封辰明白自己欠她的太多,所欠的永遠都無法彌補。
封辰、嶽凌約定好,將來要一起報仇。仇恨讓嶽凌少了歡樂,彷彿短短的十餘日長大了很多。只有在面對封辰時,纔會泛出笑容。
時光如梭,半月後。
“老大,有人來找你了。”譚風氣喘如牛的跑上摯天仙泉峰,駐足於封辰洞府外,喘息道。
“誰來了?”封辰走出洞府,詢問道。
“據看守山門的師弟說,來人是一男一女,好像是青幽宗弟子。”譚風應聲。
“二哥,五姐?”封辰暗道一聲,當即,下山朝山門走去。譚風跟隨其後。
還未走到山門,封辰便看到汝嫣睿晨、汝嫣瑩瑩,站在山門外,一副翹首以盼的樣子。
封辰來到山門後,和汝嫣睿晨來了一個熊抱,“二哥,當初在銀月仙宗你不是說一個月後纔來的麼,怎麼提前了七日?”
不等汝嫣睿晨說話,汝嫣瑩瑩埋怨道:“好你個六弟,是不是不想我們呀,我們早來還不好?”
“咳咳……好好好,六弟我巴不得五姐早些來呢,我可是想姐姐想的緊呢。”封辰一副弟弟的樣子,討好道。
“哼、這還差不多。”汝嫣瑩瑩臉蛋上兩個酒窩頓現,開心道。聲落,語峰迴轉,“六弟,玄天坊城的事情,我們也都聽說了,你不要太自責了……還有,嶽凌呢?在仙道宗麼?”
玄天坊城之事,永遠都是封辰的痛。聞言,封辰牽強一笑,“二哥,五姐,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封師兄,按照宗規,沒有拜帖是無法……”看守山門的兩名弟子看到封辰帶着汝嫣兄妹要進山門,吞吞吐吐的道。
“拜帖你大爺啊!有我老大在,還需要拜帖?趕緊的滾一邊去。”譚風指着二人,狐假虎威的道。
“譚風,休得無禮。”封辰瞪了譚風一眼,旋即,面朝看守山門的二人,抱拳道“兩位師弟,還請通融一下,這兩位是我的至親。”
“封辰的至親就是我宗的貴客,你們兩個懂不懂規矩?還不放行!”一道指責聲響起,卻是外門長老道元,身影閃爍間,出現在山門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