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課

第二天,照往常一樣去上課的寧欣和範園沒有想到,她們,竟然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從她們進入食堂吃早飯的時候就是這樣,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黏在她們身上,但凡寧欣不耐煩地想反擊回去,偷眼看她們的視線便會消失無蹤。這讓一路走來的寧欣不由很是納悶。

“你說,他們這樣關注我們做什麼?”寧欣扯了扯範園的胳膊,悄聲問她。

範園一早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對周圍的目光完全沒什麼反應,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此時聽到寧欣的問題,她纔回過神,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的人,好像都是要跟她們兩個一塊上課的人。“不知道。不過有個詞你用的有誤,不是我們,他們看的,應該是你。”

“我?”寧欣越發不明所以,她又做了什麼?除了跟人打了一架,並打贏了之外,貌似沒什麼衆所周知的事了,再說,這都過去五天了,總不至於,這裡這麼多人的反射弧長成這個樣子?

今天這節課是個大課,教員不再是高悅,而是齊美麗,課程名稱叫異化提升課,聽範園說,其實就是講一些大多數異化者都能用到的提升技巧,每月一次的內容都大致相同,但齊美麗總會偶爾講些有關病毒研究的最新進展,所以每次來聽課的人並不少。

上課的大教室要拐過一個拐角才能看到,一轉過去,範園立刻恍然,拽了一下還在她身後踱着步子納悶的寧欣。

“你看教室門口。”範園示意。

寧欣一瞧,頓時放緩了步子。

在門外貼牆放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此時正坐在那裡埋頭不知看着什麼冊子的人,不是李煥又是誰?

她沒想到,昨天這傢伙還跟她說,想讓她同意他能這樣在門外旁聽,被她無情回絕後,第二天就採取了“行動”。

“看來果然是因爲他。”範園看到周圍的視線越聚越多,甚至還有些人小聲嘀咕起來,而寧欣看到李煥的所在,竟只是降低了步速,範園頓時急了,“這人真是,明明都輸了,竟然還有臉……”

她正要好好跟李煥理論一番,卻被寧欣打斷了。

“範園。”寧欣拉住她,“不用管他。”說着,拖着範園往教室裡面走。

沒想到,兩人通過教室門口的時候,李煥竟擡頭說話了,聲音不大,卻足夠寧欣聽得清晰,他說:“我坐在這裡,是得到高悅老師同意的。”

他如生鐵一般的目光一直盯着寧欣,可她進門前後這短短的時間,她卻連一個簡短的對視都不給他,讓他不由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懊惱。

李煥本以爲,他至少能通過這件事讓寧欣改變一直以來對他的印象,或者是別的什麼,可到頭來,人家根本不在意他做了什麼,即便他是按照她說的,直接去找的高悅,高悅一聽到他的身世誓言要努力提升異化什麼的,立刻就同意他在門外“旁聽”了。

範園像往常一樣拉着寧欣在沒人敢坐的第一排坐下,好奇地問她和李煥後來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寧欣想到昨天下午的小插曲,簡要的描述了一下,只說是李煥來找她想讓她同意他能在門外旁聽,她只告訴他讓他去找異化局處理。

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範園黑葡萄似的眼裡流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作爲交換,我也告訴你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吧。每次上課的第一排之所以沒人坐,是因爲我放的狠話,沒我的同意,沒人敢坐。”

看到這樣的範園,寧欣的嘴角抽了抽,她怎麼沒發現,範園還有這樣霸道的時候。

“其實我也是沒辦法了,我剛到基地的時候,總想着與人爲善,哪怕坐最後一排聽不到什麼我也不會亂用異化跟人搶座的,因爲這裡講的許多內容我都會,所以也沒什麼。可後來,有幾個橙級的都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菜糰子啊。”範園大概是想到當年的“英勇事蹟”,說到後來有些激動。

看到這樣的範園,寧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菜糰子。”

範園頓時囧了:“有這麼好笑嗎?還有,不許叫我菜糰子。”

“好好——”寧欣難得笑的這般開心,正要應好,教室門口突然插進來另外一人的聲音。

準確的說,這人就是來插入她們的“談話”的。

“小糰子,你給寧欣講了什麼?能讓她笑的這麼開心,這樣的笑容在末世可很難見到。”來人站在兩人的桌子前面,依舊一身白色連體服綁着高馬尾,唯一有點區別的是,她今天在鬢角別了個墨綠色的蝴蝶結髮夾。

雖然寧欣很想說,她的髮夾顏色跟她領口處的深紅色徽章一點都不搭,可她還是沒說出口。

“隊,隊長!”看到隊長出現在上課的教室裡,範園是十分震驚的。

其實不只是她,在這個非常接近上課時間的時間點,教室裡坐了九成左右的人,臉上的神情幾乎都可以用震驚來形容。

這可是基地內唯一的一支異化者隊伍的隊長,對大多數的人來說,那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是僅次於領主的,神秘感第二強烈的人物,可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就站在他們所有人的眼前,而且,看樣子,還要跟他們一起上課。

開什麼玩笑,凡是進入基地內的人,稍微聽說過一些事情的都知道,這個神秘的不知來歷的隊長從來沒在課堂上出現過,傳聞說她所知非常之多,貌似經常給她的小隊“上課”,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做一名學生?

完全無視掉來自教室後方的各種異樣目光,隊長對範園點了下頭,然後隨意指了下寧欣旁邊的空位。“我看後面沒什麼位置了,這裡,我能坐嗎?”

想到範園剛纔說,沒她的允許,基地內的學生沒人敢坐第一排,寧欣猶豫了一下,瞥了一眼範園,就看到範園焦急地給她使眼色,讓她趕快同意。

見狀,寧欣只好尷尬地笑笑,點了點頭。

看到隊長端正的坐到位置上,寧欣趁她不注意,忙悄聲問範園:“你不是說——”

“啊呀,隊長不是一般人啦。快別說了,她都能聽到。”範園慌忙地解釋,似乎生怕寧欣將後面的話說完。

寧欣沒有以前的記憶,對這個隊長並沒有太多印象,也沒有教室後面那些人的認知,但她還是能從衆人的目光中察覺出她的“突兀”,似乎是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存在。

說實話,寧欣對於這個隊長還是很好奇的,她特意向門外看過,今天只有她一個人過來聽課,沒有上次那個跟在她身後的男子。

可好奇歸好奇,看着身邊這個安靜的出奇的女子,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是能夠說些什麼。

好在,隊長對於接下來上課的內容似乎很感興趣,對於寧欣多次偷眼看她,她都沒什麼反應,寧欣這才覺得,或許是她想多了。

名人效應,一個人出了名,做些正常的事都會有人大驚小怪,估計這個隊長就是個基地內的名人,偶爾想要來聽個課而已。

一節課的時間不過一個小時,可剛開始十五分鐘,寧欣就發現,坐在她旁邊的“隊長”的衣兜裡似乎有什麼在閃光,她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後來直到下課都沒再回來。

寧欣想,那個閃光的東西,好像是通訊設備。

一個小時的課,確實如範園所說,齊美麗講的大多都是異化局的那些特訓人員給她講過的。

比如,提升異化最首要的是要提升身體素質,其次是心理素質,適當增加使用次數和頻率,縮短每次喚醒時間等等。

但她也講了些寧欣這幾天沒有關注過的東西,像感染者的傳播途徑以及病毒潛伏期的問題。

齊美麗說,病毒的最長潛伏期,據目前數據顯示,最長爲48小時,所以進入基地的人,如果不能確保身上沒有傷,是需要經過兩天兩夜才能被放入的。

感染者的傳播途徑有三種:一是直接接觸感染者,即被抓被咬被感染者所傷;二是注射感染者的蛋白提純溶液;三是若孕婦爲感染者,其腹中子必爲感染者。

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寧欣搖醒不知打了幾次瞌睡的範園,準備跟她一同去看看昨天下午的“案發現場”。

誰知兩人剛起身,去路就被五六個男生攔住了,爲首的那個目光讓人很不舒服,寧欣不耐地想要避開,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他們。

“寧欣,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那人叫住她,語氣很不善。

看起來,這幾人還真是來找她的?寧欣站住打算離開的步子,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了他。

“我和範園現在有些急事,你們有什麼事情的話,一會兒等我回來再說?”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寧欣自認,她現在說話的語氣是相當和善的。

可對面那人卻不知道退讓。“不行!”他陰沉着一張臉,說話的語氣更加可憎。說着,他不忘往講臺上掃了一眼,看到齊美麗已經走了,底氣更加足了。

範園這時才從睡的迷糊的狀態清醒過來,一看到對面的男生,頓時面色一冷。

“車俊彥,你找寧欣做什麼?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