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哥怎麼了?”聽她的語氣很急,我馬上問。
“他醒過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蘇溪着急道。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咯噔”一跳,讓老趙看着老婆婆,我要趕回醫院去看看南磊到底怎麼了。
“你去吧,這裡的事都交給我。”
“多謝!”我感激道。
老趙揮手讓我快去,我擔心南磊,沒有再多推脫,帶着米嘉就離開了劉鐵根家。
走出劉鐵根家門口時,對門的男人正開着門往這邊看,看到我行色匆匆地衝出來,他乾笑了聲:“警察同志,走啦?”
“恩。”我沒搭理他。
我們在劉鐵根家裡這一番折騰,已經快中午了,從電話裡蘇溪的語氣聽得出來,南磊的情況很不妙,我打了個的趕往醫院,我到的時候,蘇溪在門口等我了。
蘇溪的臉色很不好,見我來了才鬆了口氣,整個人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一些。蘇溪帶着我徑直往南磊的病房去,走到病房門口時,蘇溪停了下來,說有幾句話要在這裡對我說。
“今天上午石頭哥忽然醒過來了,但是卻跟植物人一樣,只會睜開眼睛,不能說話,也聽不到我們的話,醫生這纔來找我們,問我們到底有沒有找到石頭哥的家人。”蘇溪滿臉憂色,對我小聲說道。
“怎麼會這樣!”我眉頭擰了起來。除了會張開眼睛,其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南磊這下可真成了一塊“石頭”了。
“我進去看看。”說着,我就要推開房門。
蘇溪拉住我說:“醫生之前不讓我們見石頭哥,是因爲他的狀態很不穩定,在昏迷中也會夢遊般做出傷人的舉動,現在他昏迷了這麼些天,他的家人一直不來,醫院這邊欠了一大筆醫藥費沒人付,而且現在他雖然醒了,卻不會暴躁地傷人了,所以才同意讓我們來看他的。”
聽了這話,我就覺得這醫生也是個死腦筋,管他傷不傷人,在他家人沒到之前,醫院方面應該第一時間把南磊的病情告訴我們啊,也是我這些天都被劉鐵根的案子和米嘉的蠱蟲分了神,要不然我早找他們理論了!
我們三人走進病房,柺子在病房裡等着我們,柺子告訴我,他來後,南磊就只有眨眼的動作,除此外,和植物人一模一樣。
我擡頭看了眼牀頭的體徵儀,一切都正常。當我再看向牀上的南磊時,我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
“石頭哥。”我走到牀邊,如鯁在喉。
南磊直直地躺在牀上,我看着他的樣子,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米嘉,心裡不免一陣難過。這到底是怎麼了,米嘉剛剛醒過來,南磊又這樣,爲何我身邊的人都這樣命苦,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認識了我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是名副其實的掃把星!
想着,我有些顫抖地伸出手來,握了下南磊的手指,他的手指還是軟的,我
回頭問柺子:“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南磊的神經可能受到了損傷,所以纔會夢遊傷人,現在神經損傷加重了,南磊可能……”柺子皺着眉頭,嘆氣道:“可能會癱瘓,不過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做了核磁共振之後才清楚,現在的診斷只是醫生的一個推測。”
我聽了這些話,怒火滔天,緊捏住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裡,渾身發抖。鏡子!都是鏡子乾的!
我們說話的時候,南磊一直望着天花板,即使我把臉伸到他視線的正前方,他的視線也不會聚焦到我身上。這種情況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一時之間我又想不起來了。
我給他掖好被子,他眨了眨眼睛,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學長,現在怎麼辦?”蘇溪問我。
“當務之急當然是想盡一切辦法治好石頭哥。”我咬牙切齒地說:“除此外,我一定要找到鏡子,爲石頭哥報仇!”
柺子聽了我這話搖了搖頭,覺得我太沖動,我正欲開口反駁,柺子說現在鏡子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太沖動只會壞事。
蘇溪反問他:“難道就讓石頭哥白白受傷麼?”
“我是說,你應該先搞清鏡子的目的,鏡子爲什麼要把南磊給你送回來?對了,我記得你說過鏡子送了三份‘大禮’,第一件是南磊,第二件是蔡涵,第三件是什麼?”
這事我一直沒和他們說,因爲怕他們替我擔心,而我自己想起那鬼蛻也挺毛骨悚然的,不過最近一直在忙,都沒空去查查鬼蛻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晚米嘉幫我把脖子上剩下的鬼蛻全撕扯下來,蘇溪撿到鬼蛻之後,問過我是什麼東西,我假裝質問小鬼爲什麼要撕鬼蛻,給巧妙地躲了過去。
現在柺子又問起來:“第三份禮,是不是那些鱗片?”
柺子的直覺還真是準,一猜就猜到了,事已至此,我只得點了點頭。
“這事你該早些說出來,我們一起商議一下,鏡子不會送三個沒有用的東西給你的。”柺子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這三者一點聯繫都沒有,到底有什麼用?”蘇溪疑惑道。
“我們要先弄清楚鏡子到底有什麼目的,知道了目的,就能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幹了。”柺子說。
鏡子的目的是什麼?曾經的鏡子杜明修,他的目的是控制我,可新一任鏡子的目的又是什麼?我連爲什麼會出現新的鏡子,新的鏡子又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猜得出來他的目的?
新鏡子一直說是要告訴我某個“真相”,但是從目前他的行爲來看,他似乎只是想逗我玩兒,連控制我一事也沒什麼興趣。
我想來想去,都猜不透,柺子說:“走一步看一步吧,南磊這邊,我們再問問醫生怎麼說。”
之後,我們留下蘇溪照看着南磊,我和柺子帶着米嘉去找醫生,出來時,我鞋帶鬆了,等我綁好站起來時,拐
子已經走在前面了,我正打算追上去,衣袖卻被人扯住了。
我回頭,發現是米嘉。
“釘子。”米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釘子?
“是五鬼關門釘麼?”我問。
這五個釘子我已經幫小鬼拔掉了,他爲什麼還要說釘子的事?
米嘉點點頭,我現在擔心南磊的事情,沒空猜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摸了摸她的頭髮說:“放心,釘子我已經幫你全部拔掉了。”
米嘉拉着我的手,又指了指她的舌頭:“釘子。”
當初小鬼被封住五識,舌頭也被釘住了,他舌頭上也曾經有一枚釘子。可是這些釘子我早就幫他剔除了,他現在到底要說什麼?
米嘉見我聽不明白,她也急起來了,張了張嘴發出啊啊的聲音,可是就是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小鬼的五識被封住太久了,所以講話不利索,只能說出幾個很簡單的詞,如果有問題問她,我一般只會讓她回答是與不是。
這時,我看到柺子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他發現我沒跟上來,轉過身來對我招招手。
“這事等會再說吧。”我對米嘉說,拉着她的手跑上去。
一走進辦公室,一個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醫生一眼就看到了我:“咦,你不是陳醫生的那個病人的家屬麼?你身後就是那個昏迷的病人?真是不可思議,病得那麼重竟然康復了。”
我想,這個醫生認識陳醫生,也聽說過我,他給南磊看病應該會比較用心吧。
“是啊,這事兒多虧陳醫生,你們都是內科的吧,他今天在上班嗎?”我故意和他套着近乎。
“他早上有點事情,請了幾個小時的假,現在應該回來了。我先和你們說說這個病人的情況。”醫生摘下眼鏡,往桌子上擺了幾張南磊的檢查資料,其中有一張圖,他指着圖對我們說:“這個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現在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傷。不過不排除病人的腦內或者是脊椎裡有非常小的血管瘤,擠壓神經造成了這種病狀,你們要做好心裡準備。”
我喃喃說道:“我朋友他前一段時間還好好的。”
“這種病發得很突然,但是病竈可能是在身體裡埋了很久的。你也不要太擔心,這只是一種猜測。但願這種猜測是真的,我們至少還有治療辦法,如果一直找不到病因,很可能病人的呼吸肌也會麻痹,最後窒息而亡。”
我聽了這話,渾身冰涼,我可以確定這事一定和鏡子有關。南磊去找他的師父清風道長,又怎麼會正好血管瘤發作,落到鏡子手裡呢?必然是鏡子使了什麼手段,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醫生,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個人大腦沒有受到傷害,可是醒來智力卻下降並且忘記了很多人和事呢?”柺子忽然問道。
我愕然看了他一眼,他問出這話,明顯是在懷疑蔡涵裝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