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都沒有了?這又是怎麼回事?”柺子很是疑惑。我便又把楊浩家發生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柺子聽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發現這事的,要知道,在向軍被捕後,柺子還念着朋友情,幾次想去探視他。柺子卻是告訴我,其實當他得知向軍即是東門樹林姦殺案的兇手時,便有些疑惑了。他知道抓向軍一事是楊浩與劉勁二人的傑作,但抓捕那晚卻幾乎是動用了全所的警力,他隨便找人問了問,瞭解了一些案情,之後再把劉勁兩次去家裡借藍色髮夾和玉觀音的事聯繫起來,就有了進一步的猜測。
他一直想去見向軍,其實也是想看看向軍的反應,再看看能不能從向軍嘴裡問出點什麼,結果那次他與米嘉見到向軍後,向軍一個勁地說對不起,眼神也很迷離,像是不敢見柺子一般。至此,他的懷疑更甚了,決定進一步調查,並找機會單獨再見見向軍,試着套他的話,哪知第二天向軍便死了。
關於向軍的死,當日檢察院在經過一番調查後,最終對外公佈爲向軍畏罪自殺,柺子也是這樣猜測的,所以我並沒有告訴他我們對向軍真正死因的推斷。
向軍死後,柺子想着自己的妻子死去多年,現在連兇手也死了,便覺得這事就算調查清楚也沒意思了。可接連幾天,他都會從噩夢中醒來,夢裡是妻子與向軍站在房間裡,他自己卻站在房間外面。這讓他的感覺很不好,他有了心結,認爲自己這麼多年來帶着妻子四處看病,自己又當爹又當媽地養育米嘉,如果妻子還要背叛自己的話,他很不甘心。
爲了消除心結,爲了確定妻子的對自己的忠貞,他再次想要把這事調查清楚,也就問了米嘉那個問題,問她小時候有沒有在家裡撞見過奇怪的人。他沒敢直接說是向軍,因爲女兒這麼大了,很容易聯想到某些事上,在真相不明之前,他不願讓女兒揹負這份沉重。
講這些時,柺子始終沒有提到他對米嘉身世的懷疑,我猜測有兩個原因,一來他有些礙於面子,二來是他住院這幾天,看到米嘉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看到米嘉成天爲他擔心,心有所動,放棄了對這件事的追究,解開了心結,決定不管血緣關係如何,今後都會認定米嘉是他女兒。
然而,我卻不這麼想,從柺子弄蛇靈去對付小白的事,以及在向軍死後他還在繼續調查自己妻子當年與向軍關係一事上能夠看出,柺子有些時候還是比較認死理的。我擔心他現在一時感動,不再計較此事,今後指不定會舊事重提。當下我有了個主意,那便是私下裡幫他們父女倆做個親子鑑定,如果他們是父女誠然最好,我也會把結果告訴柺子,如果不是父女,我便把結果爛在肚子裡,往後的事就看老天爺如何安排了。
不過,我雖是沒經歷過,也知道親子鑑定這種事不是隨便就能做的,肯定需要當事雙方簽字什麼的,如果想偷偷進行,還得依靠楊浩或是劉勁的警察身份,我有必要與他們二人再商量一下。
後來米嘉進來,我與柺子就終止了這個話題,我在病房裡一直呆到楊浩過來接我纔下去。上車後,我看到蘇溪也在,楊浩說劉勁的宿舍就在派出所值班室樓上,那裡24小時都有人,他們可以幫着照看劉勁,我們累了這一陣子,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快到蘇家時,楊浩突然問我現在對於工作一事是如何考慮的。這學期的校園招聘早就結束了,所以王國林的公司垮了後,我也沒怎麼想這事,打算等過完年回來,參加春季校園招聘會。雖然不知道楊浩爲什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工作來,我還是如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有沒有想過參加公務員考試啊?”他又問。
“我爸媽倒是提過這事,不過下半年的考試我已經錯過了,要考也得等明年了。”
“恩,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往巷子裡走時,我琢磨着剛纔楊浩的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根本沒說個出什麼名堂。
“學長,浩哥該不會是想讓你考警察吧?”蘇溪突然說了一句。
“警察?算了吧,我要考也是考政府機關這些地方,警察這破職業,動不動就值班備勤的,我纔不稀罕!”我有些憤然地說。以前我對警察還不是很瞭解,自從認識柺子、劉勁和楊浩三人,我才真正知道了警察的不容易。柺子家庭的悲劇,可以說很大程度上也與他這個職業有關。
蘇溪聽後,沒有回話,我疑惑地看向她,卻發現她正盯着我,似笑非笑的。
“我說錯什麼了嗎?”
“呵呵,既然警察那麼不好,你怎麼還總想撮合米嘉姐和勁哥啊?”
“這你都看出來了?”我很是驚奇。
“大家都看得出來好麼,你有時做得太明顯啦,我覺得吧,還是順其自然,讓他們自由發揮吧。”蘇溪說着,衝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俏皮的一面。最近身邊的人頻頻出事,我已有好些時日沒見到她這麼可愛的一面了,一定是劉勁與柺子都逢凶化吉,小白又活了過來,她心情大好的緣故。
說到劉勁,我心中閃出了一絲隱憂,醫生說他極有可能成爲跛子,這事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他,這段時間我們扶着他上廁所時,明顯感覺到他受傷的那隻腿無法承力,我一直用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來安慰自己,可是,我知道,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傷口終會長好,而我們也不得不面對那個“可能”的殘酷事實。
這段時間在家裡呆的時間極少,進屋後,我倆把屋子內外又打掃了一次,我把鬼屍衣重新掛進了衣櫃。掛好後,我想着今天已經到了與鏡子的三日之約,他到底會以怎樣的一種方式將鬼屍衣變成我身上的靈衣呢?
其實對於這件事,我有想過拒絕,我憑什麼跟着你的步子走?從屍祭、魂祭到血祭,我都處於被動之中,如果說當初我是不知內情被矇在鼓裡,那現在我是完全知曉了事情的始末,我是有條件選擇拒絕的,而拒絕的方式就多種多
樣了,我可以自己把鬼屍衣燒了,我也可以帶着蘇溪遠離這座城市,遠離這些喪心病狂的人與莫名其妙的事。
可是,最終我還是放棄了,選擇老實地接受這一切,因爲我要面對的不是一個單純意義上的普通人,而是一股存在了千百年的力量,我看不見摸不着它,它卻可以找到我,哪怕我跑到天涯海角呢,只要我是“靈衣傳人”,只要我還沒有死,這些事情就永遠不會終止。既是無法逃避,我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一些,以便在應對今後的磨難時能更有底氣,而鏡子進行的這最後一場儀式,恰好就能讓我擁有強大的靈衣,讓我成爲真正意義上的靈衣傳人。
經過上次與皇甫一戰,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新的看法,雖然我至今沒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但能從地獄提人,自然比普通的鬼魂都要厲害一些纔是,我用指劍一下便將其砍散,這是不是表明,我現在面對一般的鬼魂時,都比較有勝算?
不過,我心裡清楚得很,對付向軍,對付皇甫,我之所以能一擊即中,完全依賴於我手中的那塊綠色石頭,既然它與靈衣一樣,是我身份的象徵,以後我就叫它靈石得了。想着,我把靈石拿出來看了一眼,只見從“周冰”二字上延伸出來的血紋已經完全覆蓋了石頭的表面,成了一片血網,這不由得讓我想被楊浩劉勁第一次帶去醫院作精神鑑定時,在檢測機器裡做的那個很真切的夢,夢見一張血網將我的頭包裹了起來,那個時候我還什麼都不知道,被嚇得不行,所以印象一直比較深刻,現在看來,夢裡的情形可不就與現在靈石上的情況相似麼。原來,這些事情還真是互有關聯的。
當然,打敗向軍與皇甫,除了靈石,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因素,便是石頭哥南磊,是他教予了我口訣,引導我使用靈石之力,再教授我化指爲劍的招術,否則的話,靈石在我手上便只是一塊有血紋的石頭,而我的手指也只有一個提供血液的用途而已。
說到南磊,自楊浩家裡的事情結束第二天他離開學校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中途我有嘗試給他打電話,卻都提示無法接通,估計是那青城山上沒有信號吧,只有耐心地等着他回來了。
收拾完後,我倆回到各自房裡,好好地睡了一覺,我竟是睡到了下午五點過。這段時間在醫院都沒怎麼睡好,成天都感覺有些疲乏,這一覺可算是讓我的身體恢復了八九分,神清氣爽。我醒來走到客廳,發現蘇溪早起來了,正在客廳看書。
“學長,他,今晚會過來嗎?”蘇溪聽着我的腳步聲,轉頭望着我問道。
鏡子的三日之約,蘇溪也知道。我看着她的眼神裡藏着掩飾不住的擔憂,故作輕鬆地說:“會吧,來就來唄,反正他今晚又不是來作怪的。”
“你要不要看看QQ上他有沒有說什麼?”蘇溪合上書本,微微皺着眉頭問。
她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今天還沒有看QQ,趕緊摸出手機來,登上QQ一看,鏡子還真有新的指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