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本想進去看看到底怎麼是回事,無奈當時情況緊急,柺子抱着米嘉跑在前面已經下了樓,我想着還是先去文殊院再說,就拉上了門,和蘇溪一道也跟了上去。
走到樓下,柺子抱着米嘉不方便,我就先跑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開到家屬院門口將柺子他們接上,就往文殊院的方向駛去。
到達文殊院,我們便直奔後院禪房。
還好,吳兵大師剛好在裡面。柺子一邊將米嘉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說:“大師,快看看嘉嘉是怎麼了?”
吳兵快步走到米嘉跟前,翻開她的眼瞼看了看,眉頭緊皺,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柺子這才說了早上米嘉長睡不醒的事,然後順便又提了米嘉之前跟我說的異常變化,吳兵聽了,臉色更加凝重。
我注意到柺子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飄忽不定,像有很重的心事。
“你這幾日,有沒有注意到銅棺有什麼變化?”吳兵問柺子。
柺子遲疑了一下,答道:“有……我看到這銅棺上面的花紋發出了綠色的光。”
綠色的光?我忽然想起剛纔從米嘉房間裡出來時,我好像也看到了。
“除此之外呢?”
“這……”柺子再次陷入了猶豫。
“如果你不講實話,我也沒辦法幫她。”吳兵嘆了口氣,搖搖頭。
柺子咬着嘴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一字一句地說:“之前有人找到我,說銅棺的陰氣已經遭到破壞,需要以血養棺。”
我心裡吃了一驚,沒想到柺子居然真的有事瞞着我們。
“然後呢?”吳兵又問。
“然後他給了我一個小瓶子,說裡面裝的是至陰之血,讓我將它倒在銅棺裡,就能鎮住破壞它的煞氣,米嘉才能無事。”
“你怎麼這麼糊塗!”吳兵氣道。
“是啊,柺子哥,你怎麼會輕信這種把戲?反而害了米嘉。”我也有些不解。
“本來我是不相信的。大概就是在你們去隱玉村的前幾天,有個陌生號碼發給我短信,說近幾日銅棺會出現異樣,米嘉會出事。
剛開始我沒理會他,覺得肯定是誰的惡作劇。後來一想,米嘉睡銅棺的事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這神秘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所以當他再次發來短信說米嘉會出事時,我有點不淡定了。就回了短信,問他是誰。”
“他告訴你了嗎?”我問。
“當然沒有,我那幾天專門去調查了這個電話號碼,就是想知道他的身份,結果這號碼只給我發過幾條短信,連通話記錄也沒有,也沒登記名字,估計是以前在路邊地攤上隨意買的一張電話卡。”
我忽然想到那幾天劉勁說柺子像變了一個人似得,看來就是因爲這神秘短信攪得心神不寧吧,我們去他家幾次他都不在,這麼看來,就是去調查這神秘人去了。
“他只說是真心想幫我,又不好出面,還讓我留意這幾天晚上銅棺上的花紋是不是會發出詭異的綠光。它說等到綠光出現時,就說明煞氣已經進入了棺體,米嘉睡在裡面就會有危險。
雖然我心裡還有疑慮,但是也多長了
一個心眼。後來幾天晚上,米嘉睡着後,我都會進去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說。
結果大約是五天前,當我晚上再進去米嘉臥室的時候,竟然真的看到銅棺發出了綠光。我大吃一驚,當晚就給那個陌生號碼發了短信,這時,我對他說的話,已經有八成信了。”
“後來他就約你見面,把那小瓶子給了你?”我問,同時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沒有,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誰,那晚給他發了短信,他很快就回復了我,說讓我等到凌晨一點到殯儀館進門左手邊第三件停屍房裡去取小瓶子,然後倒在銅棺裡。
我想了想,不管怎樣,先取回來再說,於是就去了。
那件停屍房門是虛掩的,他像是篤定我會去一樣,進去裡面卻沒有人,中間有個放屍體的臺子,一走近就看見上面果然放了個小瓶子。
我怕米嘉一個人在家有危險,拿了瓶子就往家趕。回家後我還是猶豫了半天,可是看到那銅棺上發出的綠光,想到那人連時間都說的這麼準,估計也是個高人,我們父女又沒與誰有過仇怨,我心想他應該不會害我們,況且又不是讓米嘉把這血喝下去,只是倒在銅棺裡,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照他說的做了。
後來幾天,果然晚上那銅棺的綠光就消失了。我本以爲事情已經平息了的,誰知……”柺子懊惱地說。
消失了?可我明明剛纔還看到。
我覺得其中另有蹊蹺,便把剛纔在米嘉房裡也看到綠光的事情說了出來,柺子聽後神色大變。
“米嘉的情況跟銅棺出現綠光沒關係,全是你那瓶至陰之血害的。”吳兵嘆息了一聲。
“什麼?”柺子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自責的表情,我忽然有些理解他了。
雖然他平時和米嘉交流的比較少,但他其實心中真的很愛米嘉,米嘉媽媽走了,現在剩他們父女相依爲命,他肯定也是因爲太怕米嘉出事,才被利用了。”
“大師,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了,還是快想辦法救救米嘉吧。”蘇溪開口道。
“米嘉倒也無大礙,是因這至陰之血破壞了銅棺,沒了銅棺的庇護,才引發她體內的迷魂蠱迷了她的心智,讓她醒不過來。”吳兵解釋道。“不過你們本來不就是想讓她擺脫掉這銅棺嗎?也是時候了。”
聽到這,我和蘇溪相視一笑,都充滿了期待。
“太好了!”柺子也很激動。“那大師,嘉嘉怎麼才能醒過來?”
“這就要靠蘇溪了。”
“我?”蘇溪有些愕然。
“沒錯。那銅棺跟你的玉佩是一脈相承,所以之前我才說要救米嘉,必須先完成你身份的蛻變。”
“沒問題,您告訴我具體該怎麼做,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蘇溪用堅定的目光看着吳兵。
“待會兒我們就在這裡作法,你按照我的引導來做就可以了。”吳兵微微頷首,又轉頭對我們說:“你們三人待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過於驚訝,務必保持安靜。”
“好。”我們點了點頭,就退到了邊上。
吳兵讓蘇溪把玉佩拿出來,然後接過去後放在了攤平的左手掌心之中,接着右手手
掌從他的腹部位置開始,徐徐的往上,像是將丹田之氣慢慢地向上聚集。
等到與左手攤開的手掌齊平的位置後,右手向左一推,嘴裡念着:“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
這時我看到吳兵大師左手掌上的玉佩竟忽然間發出了淡淡的綠光。
因爲是在白天,這綠光看起來很是微弱,不過在這小小的禪房之中,卻仍是讓人感覺內心格外的安寧舒服,這不由得又讓我想起了惡戰林雨的那個晚上,也是這綠光壓制住了我開啓血眼後的暴戾之氣。
在吳兵的授意之下,蘇溪慢慢地接過了那枚玉佩,也將它置於掌心之中,接着雙手合十,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奇蹟的一幕發生了,我看着蘇溪的周圍都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綠光,她的神態也越來越祥和,慢慢地,綠光擴散的越來越大,連斜靠着坐在她旁邊椅子上的米嘉,也似乎被包裹在了這一片綠光之中。
我們看的瞠目結舌,卻忽然間驚喜的發現,米嘉閉着的眼睛雖然還未睜開,眼珠和嘴脣卻都動了動。
這時吳兵停下了口中念着的心訣,綠色的光慢慢地消散着,蘇溪睜開眼睛,將合十的手分開,我看到玉佩還有一點微弱的光,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再一看,便已經恢復成之前的普通樣子。
吳兵向我們這邊看來,說了句:“可以了。”
柺子連忙上前去拍了拍米嘉的臉,“嘉嘉,醒醒。”
只見米嘉果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這一幕,我們才都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這是哪?我怎麼在這裡?”米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問道。
“這是文殊院吳兵大師的禪房。你在銅棺裡昏迷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是大師和蘇溪救了你。”柺子對她說,“還不快說謝謝。”
米嘉站起來,對着吳兵說:“謝謝大師。”又上前一步握住了蘇溪的手:“謝謝你,蘇溪。”
“你快坐下吧,你剛醒,又沒吃早飯,身體肯定吃不消的。”蘇溪關切地看着她。
“我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着,又露出了她燦爛的笑容。
“別急,事情說不定沒那麼樂觀。”吳兵說着,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看着他眉頭也是緊鎖着,心裡暗想難道事情不順利?可米嘉明明已經醒過來了,而且這個過程中也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啊。
“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柺子也有些着急。
“按理說,我作法將玉佩的靈力和蘇溪合爲一體,剛纔就應該能夠將米嘉體內的迷魂蠱驅逐出來,可是卻沒見到迷魂蠱的蹤影。”
“迷魂蠱還有形態?”我有些詫異,本來以爲就是一種無形的毒素而已。
“當然了,蠱,是以一種蟲的形態存在的。”吳兵這樣解釋。
“那這麼說,嘉嘉體內仍然有迷魂蠱?這次咱們失敗了?”柺子十分沮喪。
“也不一定,先觀察觀察再說吧,看看這幾天的情況再商量對策。”
“沒錯,柺子哥,你也別太擔心,米嘉總歸是醒過來了。”我雖隱隱有些擔心,嘴上還是安慰着柺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