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上位當主角
眼前顯然是個挖好的陷阱,但是,跳不跳的決定權在他們手中。
不凡將書頁合上,道:“算了,我們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陣法上破除這個禁制,反正裡面的光陰十年才和外面的一天一樣,我們不用太着急。”不凡頓了頓,不禁想到,話雖如此,既然有如此一處寶地,斛夫人卻沒有拿來修煉,定是有什麼古怪,他們能早日出去就不要在禁制裡多待片刻。他又看向另一本書上的畫冊,壓抑住那種真相呼之欲出的強烈好奇心,續道:“千年前的事情,我雖然很感興趣,但那畢竟都是不知道多少輩子之前的事情了。”
季青梧聞言,接過不凡遞過來的崑崙鏡,道:“那黎夙?”
季青梧指的正是黎夙附身在不凡丹田內的事情,不凡只能嘆了口氣,道:“暫且不要管他了。”
二人皆都沉默不語。
先前季青梧憑着猜測藏入崆峒印內,也是賭了一把,他賭自己能夠把握好時間,憑藉修爲和毅力壓抑住心魔,即便不成,也不過一死而已。而不凡不同,他不敢在不凡身上下一點賭注。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千年之前,玉璣設下的圈套的話,那麼,於他們二人來說,一點險都不敢冒。
玉璣其人,與黎夙不同,在史冊上有所記載。
一千餘年前,玉璣帶領衆多魔族衆人侵入凡塵,廝殺搶掠,屠城滅族,大開殺戒,奪取衆多凡人的元嬰精魂,凝練魔丹。玉璣不僅手段陰險毒辣,還十分陰險狡猾。修真界精心謀劃的多番圍捕都撲了個空。甚至在有名的“湯谷一戰”中,玉璣更是從正派人士的層層包圍中強行突圍而出,使得正道人士力量折損,湯谷至今尚且魔氣縈繞、寸草不生。其心計之可怕,連當年被奉爲無上智者的天音教雲淼真人也只能搖首嘆息。
最後,還是三派掌門聯手纔將玉璣封印在沉香湖底,這才化解了危機。
兩人一時之間壓力倍增,季青梧看着不凡爬到書架前,又補了幾張照明的符籙,整間石室燈影朦朧,晃着不凡不安的面容。季青梧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不凡,道:“我與你一起找。”
不凡感受到季青梧溫熱的呼吸,紅了臉,道:“我就隨便看看。”
“嗯,那我也隨便看看。”季青梧寵溺得低聲道,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在碰觸到書脊的時候指尖倏地一顫,動作頓在了那裡。
不凡好奇得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那本書逐漸化成了一攤墨跡,隨後,整個架子像是一幅被水浸泡的畫一樣,流下了各色顏料,這些顏料化作的水淌在地上,化成一片模糊不清的黑霧,消散在石室中。
一陣風驟然而起,吹得符籙點亮的火光明明滅滅,被兩人扔在石牀上的書籍不停得翻動着,直至停到了某一頁,風漸漸平息下來。
不凡驚訝得看着自己手中黏糊糊的一攤墨水痕跡,道:“這是在搞笑麼……”
季青梧一推掌,真氣將墨水散開,道:“假象。”
甩了甩手,想甩掉手上墨水遺留的黏膩不適感,不凡失望得回身坐回牀上,忽然臉色一變,一把抓起攤開在牀上的書籍,飛快得掃讀了一遍,臉色忽青忽白得道:“玉璣真是好狠啊……無論如何都要逼得我們將畫卷追溯回去。”
季青梧接過那本書,書頁上只有一行字:“禁制反轉逆流,破解之法在畫卷之尾。”他反覆琢磨着這句話,不禁皺了眉頭,疑惑得道:“反轉逆流?”
不凡道:“你說這反轉逆流是不是指……”
“時間。”兩人同時說道,望向對方的眼中都帶有一絲不安。
按照斛夫人的說法,此處畫卷禁制中,十年如外界一日。時間反轉逆流,不知是指時光倒退,還是比例相反,變爲外界十年內部一日。前者,時光倒退到何時是個未知數,也許只是一日兩日,也許會倒退到兩人都不存在的時刻;而後者,若是等到他們破除禁制回到九華的時候,也許早已經物是人非了,最可怕的是,玉璣的復出勢必在修真界內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他們二人所願看到的。
不凡嘆息一聲,道:“先前我們猜錯了,以爲這處空間是斛夫人創造的禁制,沒想到竟然會是玉璣的。他兜兜轉轉,鬧了這麼一大通的事情就爲了讓我們看這個畫卷?”頓了頓,又修正道:“也許,他只是爲了讓一個人看到。老天爺,累不累?”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簡單的事情要做複雜,他太過自信。”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不凡聽了黎夙這話,沒好氣得道:“其實我也一點兒也不想看你們當年的故事,你呢?”
黎夙未語,隔了許久才帶着些微怒意,道:“我也不想!”
不凡:“……”這傲嬌樣子真蛋疼,難怪一個矛盾鬧了一千多年也沒解得開。
黎夙又道:“不過,若是你們不早些出去的話,等到你們出去的時候可能已經沒有九華這個存在了。”
不凡一怔,忙問道:“黎夙你什麼意思?”
黎夙道:“玉黎舫的拍賣會上有魑魅香的味道。”
“魑魅香?”
“對,魑魅香可以控制修真者的心智。接觸魑魅香的時間越長,心智被捕獲得也就越完全。”
“難道玉璣通過玉黎舫的拍賣會拍賣的寶物控制了諸多修真者的心智?”不凡訝道,瞪大了眼睛,“難怪了……可他爲何要親自出場?”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修真者道貌岸然的樣子,每次看到他們的貪婪模樣他就特別開心。”黎夙諷刺道,語氣中充滿了明顯的恨意,“當年師兄也是這個樣子,我到現在也忘不了呢,他知道我偷走多即內丹時暴怒的骯髒樣子。所以,等到玉璣準備妥當了,一定會第一個攻上九華,到時候,你們那所謂的祖師爺高大的白玉神像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想起原作裡,九華天漏,魔氣蒸騰、血流成河的場面,不凡心中一悸,正要再問什麼,季青梧忽然一把捏住了不凡的手腕,不凡頓覺一股強大真氣涌入體內,順着經脈流走于丹田深處,炙熱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尤其是在小腹丹田位置格外的灼熱,他怔然道:“季青梧,你在做什麼?”
季青梧沉吟了一會兒,收回真氣,道:“沒什麼。”
黎夙悶悶得道:“他把我鎖了起來。”
不凡驚訝得看向季青梧,季青梧面有愧色得道:“只能鎖一炷香的時刻。他的元神在你丹田內部飄忽不定,我也是出其不意才能捉住,但是,我的真氣會逐漸被你吸收化爲已用,到時候又會遊走在經脈之中,不能長久得形成束縛黎夙真人的牢籠。”
季青梧就勢拉住不凡的手,親吻了一下,嗓音喑啞得道:“不凡,我不願你陷入一絲一毫的危險當中,但是……”
不凡見狀,抽回手,不等季青梧說完便道:“瞎說什麼呢。不會危險的。你把九華看做是你的第二個家,我也是。我師傅還在九華上等我回去呢,師公還沒醒,當年一時衝動私闖禁地的罪我還沒跟他請呢!”
季青梧一怔,隨即笑道,攬過了不凡的脖子,吻了上去,道:“我們試試。”
不凡起初還退避了一下,但是心頭涌起了一股熱流讓他壓抑不住澎湃的心情,他揚起頭接受了季青梧的親吻,道:“嗯,試試。”
按照書頁上的指示,季青梧將崑崙鏡放於桌子上,又將畫冊放於崑崙鏡上。
紋狀封印鮮紅如雪,像是一條條細絲將崑崙鏡鎖了起來。
季青梧右手食指中指併攏點在書頁之上,左手掐訣,口中唸咒。不凡緊張得盯視着畫冊的反應。
紅光閃現,崑崙鏡抖動起來,鏡面爆發出微弱的紫色光芒,似是要衝破外圍包裹的層層紅芒,可最後仍被壓制住,像是癱軟了一般,只薄薄的一層覆蓋在鏡面之上,波光流轉,看起來倒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紫色輕紗。
書頁上的咒文繁複冗長,季青梧唸了許久還未唸完,就在不凡以爲自己要睡着了的時候,卻發現畫冊上的那隻黑毛巨犬又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屬於全然不同於野獸的眼睛,深沉得像是最深的夜色,沉默得盯視着你,好像要將你的內心深處都要看透一般。巨犬站起了身,將男人整個身子都覆蓋在了陰影裡面,擡起腿要向着這邊走來。
“玉璣,怎麼醒了?”清亮的聲音響起,語調中還帶着少年的青澀與不安,不凡一怔,意識驟然一片朦朧,身子好像被吸入了什麼地方一般,周圍一片天旋地轉,空間扭曲到模糊成一團完全看不清事物的樣子。
臉頰掃過髮絲,微風輕輕吹拂在臉上,帶着幾分愜意與舒適,濃濃的青草芳香撲鼻而來,伴隨着淡淡的花的氣息讓不凡不禁怔愣回神。
僵硬得打量着四周的環境,不凡詫異不解間,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玉璣,怎麼醒了?”
擡頭望去,穿過層層樹木,一個白衣男子正抱住一隻巨犬的腿,親暱得將臉貼在巨犬柔軟的毛皮之上,低低耍賴得說:“天色還早,回去早了,師兄又要喊我修煉了。”
那張臉……不凡抽了抽嘴角,我擦,這坑爹的劇情!
此人不是黎夙還能是誰?
那他現在……是在畫冊中?還是特麼的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