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伙伕

白曉宇收功迎了出去,心中則是盤算着又是什麼事情找他,難道是爲了入玄牝峰之事?想到這些,曉宇的心裡不禁有些希冀,他倒是很想知道掌門是如何將自己強納入藍瑾門下的。

步入乙木殿,幾位長老和首座均以到齊,曉宇恭敬的拜侯他們,靜立於殿中,等候着掌門的到來。忽然一陣風吹過,首席位置上現出了玄木的身影。

“拜見掌門。”衆人齊聲拜下,玄木心情似乎不錯,微微一笑,道:“坐吧。”

目光一轉,如電掃過衆人臉上,玄木輕咳,道:“今日召集大夥來是爲了曉宇的修煉問題,不知道四位師弟考慮的如何?”玄木的目光很殷勤,被盯的四位首座紛紛別過頭去。

久候不語,場面上的氣氛很是尷尬,最後是脾氣最爲火爆的藍瑾最先熬不住,搶先道:“掌門師兄,我門下都是女弟子,日後選徒的事情別叫人蔘合了,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玄木一掌送出,將要飛去的藍瑾給硬生生的攔下來,藍瑾臉色頓時鐵青,寒着聲音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木呵呵一笑,道:“師妹,不須着急,玄牝峰雖然已經三代弟子皆爲女子,但是並非不能收男子的。”一聽這話,藍瑾的眉頭緊鎖,而另外三位首座頓時面現喜色,聽這話意思,似乎是要將曉宇安插到玄牝峰了。

“我不同意。”藍瑾那張秀臉奇寒無比,冷冷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頓時那些有些幸災樂禍的人忙收斂笑容,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打坐起來。

曉宇被她一掃頓時全身顫慄起來,心道:“完了,真要是入了她門下,我還不被整死啊?掌門,你是怎麼想的啊?千萬別硬塞啊,不然小子我日子不好過啊。”

玄木揮揮手,道:“師妹莫急,既然四位師弟妹都不願意教導曉宇,那麼我就只得~~”玄木故意將聲音拖的長長的,頓時吊起了所有的人的胃口,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曉宇,已經通過氣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命運,只是玄木用何方法,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天意決定他入哪座山頭。”

終於是聽完了玄木的話,幾人鬆下了口氣,聽憑天意,那也有可能不入自己山頭,這算不得什麼,不過他們似乎忘記了點,曉宇他終究是要入一山頭的,到時候可是鐵定有人不樂意的。

玄木大手一揮,手中憑空多了四隻籤,分別寫着天、地、玄、黃四個大字,玄木道:“曉宇抽籤,抽中哪個字就入哪個山頭,如何?”

“沒意見。”三人沒意見,不過藍瑾沒有回答,眉頭深鎖,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對上掌門那目光,頓時嚥了下去,只得點頭答應。

玄木將簽字握在手心,遞到曉宇面前,道:“抽吧。”曉宇看了看玄木,再看了看其他四位首座,一時間不知抽哪根爲好。

“掌門,這~~”曉宇輕聲說道,可是卻被玄木打斷了:“全憑天意,你就隨意抽吧。”

聽他的話,曉宇把心一橫,閉着眼睛抽出了一根來,“啊~”尖銳的叫聲刺耳而來,曉宇渾身一顫,知道不妙,睜開眼睛偷偷的瞄向了手中的這隻籤,上面赫然抒寫着一個偌大的玄字。一旁的藍瑾面色極差,寒霜佈滿的死死盯着曉宇。

“不算,重新來。”在場的人聽到這番話時,都不禁呆住了,這還是那個一諾千金的首座嗎?分明就像個受氣的怨婦一般。

玄木微微一笑,攤開手錶示無奈,其餘三位首座見勢不妙紛紛告辭落荒而逃,場上頓時就留下了三人,玄木呵呵一笑,囑託道:“師妹,煩你辛苦栽培曉宇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玄木的身影慢慢淡化,藍瑾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曉宇低着頭不敢看她,後背的冷汗直滾,然而他卻覺得此刻這大殿內一片寒冷,冷的他快要撐不住了。

藍瑾的目光深邃,死死的盯着曉宇,良久,她貝齒一咬,哼聲道:“好個你們,把他丟我那兒,等着吧,我是決計不會他好受的。”

一聽這話曉宇頓叫完蛋,還沒叫出聲,藍瑾已經抓來,整個人騰飛起來。

空蕩蕩的乙木殿內,突然顯出了玄木和幾位長老的身影來,董風有些擔憂問道:“掌門,這樣做好嗎?”

玄木哈哈大笑道:“有什麼不好,這幾位師弟妹成天的給我找麻煩,這次給他們找了點麻煩何樂而不爲呢?”看着玄木戲謔的眼神,幾位長老無話可說了~~~

~~~

“咚~”一聲,曉宇被重重的扔在地上,四周的寒氣直撲而來,渾身哆嗦起來,曉宇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適應下來。看着四周銀裝素裹,曉宇不禁有些咋舌。

滿山的松柏,上面掛滿了長長的冰凌,寒冷刺骨,曉宇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幾十間住房,和射日峰上根本就沒法比,倒似山間獵戶一般。

曉宇好奇的看了一眼藍瑾,見她臉上波瀾不驚的樣子,也不敢開口詢問什麼,藍馨第一個衝了屋子,見到師傅,樂呵呵問道:“師傅,你可回來了,徒兒想死你了。”

“你個小妮子,我不過去半日就把你給盼的,瞧這張嘴甜的,真是比蜜還甜。”藍瑾捏了捏藍馨的腮幫子嗔怪道。

曉宇瞧着這對師徒的模樣,師傅沒有師傅的威嚴,弟子沒有弟子的禮儀,壓根不像師徒,倒似是母女一般。

“師傅回來了?弟子們好想你啊。”一下子,從屋子裡鑽出瞭如許多的女孩來,紛紛如同小雞見到老母雞一般,簇擁到了她的身旁,曉宇大爲驚訝。

“乖啊,有沒有好好修煉啊~~”藍瑾的另一面着實讓曉宇大爲驚訝,心中開始對玄木的安排有些瞭解。

“哇,師傅,這是你新收的小師弟嗎?他長的好帥啊。”聽到這麼叫喚,曉宇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一見是他,藍馨的臉色頓時寒下來,當然還有藍瑾的臉色。

“臭流氓。”藍馨低聲罵道,不過卻沒能逃過衆人的耳朵。

曉宇擡頭想要反駁幾句,但是一對上藍瑾那雙吃人的眼睛,只得吃下這個啞巴虧,乖乖的合上嘴巴。

“馨兒,把他送去伙房,日後和趙老頭一起幫忙大家的伙食。”

“什麼?”曉宇驚呼出聲,隨即轉爲怒火,死死的瞪向了藍瑾,大聲罵道:“你憑什麼?我不幹?要我燒飯你幹嘛不燒。”

“囉嗦。”藍馨一把揪過曉宇的頭髮,將他拖走了,衆人聽着曉宇的怒罵聲經久不衰,紛紛報以同情的目光看去,直到他被拉走。有弟子想要替曉宇求情,但是一見師傅那張寒霜臉,頓時焉了。

~~~

“咚~~”曉宇還真是流年不利,一天被人摔了倆次,氣的他是暴跳如雷,忙竄了起來,指着藍馨的鼻子罵道:“臭娘皮的,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摔我,你不怕我那個了你啊?”

“你想哪個?”藍馨似乎入世不深,居然睜大了眼睛看着曉宇問要把她哪個。她若是當場罵曉宇流氓的話,曉宇還能繼續罵下去,如此一來,弄的他居然不知所措。整個人氣勢頓時焉了。

藍馨冷笑一聲,道:“你就在這做一輩子飯好好伺候我們姐妹吧。”說完轉身就走。

曉宇頓時有種罵天的衝動,說也奇怪,這大雪山,居然轟隆隆的響起了雷聲,嚇的曉宇一跳,忙竄入了伙房。

一入廚房,頓時滾熱的蒸汽直竄衣內,熱的懷中的小不點直抱怨,爬了出來,但是一聞到飯香味,小東西似乎忘記了抱怨,縱身而去,那速度絕對不亞於一隻成年獵豹。

一閃而過,小東西竄回了懷裡,前爪上多了倆個包子,香噴噴的,吃的他喜滋滋的。見此,曉宇無奈一笑,也只有這個傢伙終日無憂無慮的。

“咳咳~~”咳嗽聲驚擾了曉宇,擡頭,看見一佝僂的身軀從爐竈後站起,火光映着老者的臉,顯得格外老,那一頭銀色的長髮被熱氣吹動翻飛,霧氣瀰漫下,給曉宇的感覺這人十分神秘。

“小夥子,新來的?”趙老頭走近了,問道。此時曉宇纔看清了他的臉,很老,這是給曉宇的第一感覺,不知爲何,此人給他的感覺是油盡燈枯,死氣沉沉的樣子。

“你好,趙老伯。”曉宇躬身問候道。

“還沒吃吧,吃點東西吧。”趙老頭取出些東西來放在一旁的桌上,一隻碗,碗中放着些窩窩頭。伙食很差勁,差到令曉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老頭似乎是看出了曉宇的心思,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下,忽然咦了一聲,曉宇被驚動,好奇道:“老伯,你怎麼了?”

趙老頭眼中閃過奇異的神采,搖頭道:“沒什麼?今兒你來的晚,沒留下什麼東西,本來還是有倆個饅頭的,不過卻被某個小東西給偷去了。”說完緩緩走了出去。

曉宇狠狠的瞪了懷裡的小不點一眼,感情自己的晚飯是被這小傢伙吞了,沒辦法,只能將就着這些窩窩頭對付了。

吃過飯,曉宇被趙老頭安排入了房間,玄牝峰上人口不多,房屋多有空缺,所以曉宇不必和趙老頭共處一室。屋內極其簡陋,一張牀,一疊被子,還有就是一個衣櫃,不過曉宇對此不放在心上。對於他來說,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將懷中的小不點安頓在牀,曉宇開始盤膝打坐起來,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程,從不間斷。

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將自己的心神納入了丹田之中,感受着體內經脈中真氣緩緩的流動,曉宇開始將天地元氣一點一滴的通過全身的竅穴灌入體內,來用以壯大自己的真氣量。

在外看來,曉宇此刻全身上下瀰漫着一層薄薄紅光,好像火焰一般,在輕快的跳躍着。這與外面的銀裝

素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曉宇的紅光實在是太過微弱,壓根就驚動不了任何外人。不過如此一來到是給他提供了一個不錯的環境讓他慢慢恢復自己的實力。

屋外,一道黑影徐徐的接近此處,打坐中的曉宇竟然毫無察覺,黑影的目光如炬,精光掃過曉宇全身,良久,道:“好苗子,只是可惜了。”

“誰?”曉宇感受到外面空氣的不正常流動,飛快的衝了出去,可是一出門除了漫天的飛雪,什麼都沒有,轉了轉,見沒發現什麼,疑惑的回了屋。拐角處,黑影再次現身,眼中的神采更加豐富,良久,他激動道:“好小子,險些就被你察覺了,這份靈覺不簡單啊,可惜你丹田被人重傷,此生恐怖難有大的成就了。”在哀聲中,黑影緩緩的退去,誰也不知此人是誰,唯有那漫天的飛雪在飛舞。

翌日,曉宇早早出了門,卻沒想到趙老頭還要早的就出了門,在院中砍着柴火,那一斧子一斧子利索的砍着柴,讓曉宇忽然間覺得這不是個老頭,到似個青年,在發泄着自己使用不盡的精力似的。

似乎是被曉宇給盯久了,趙老頭有所察覺,緩緩放下斧頭,起身道:“老了,不中用了,才砍了這麼點柴火就累了,曉宇啊,你來砍會兒,我去弄早飯。”

“嗯。”曉宇依言坐下,拿起斧頭,頓時滿臉通紅,這斧頭居然不亞於當年鋪子中的屠夫刀重,曉宇不禁咋舌,看向了趙老頭的身影,心中疑慮道:“這真是個老頭嗎?”

看着別人輕鬆的砍着柴火,輪到自己時,才知道有多麼難,不是曉宇的眼力準頭不行,實在是他的那份體力太差了。往昔他憑着真氣,可以掄起千斤重的東西,那自是不在話下,可是如今,體內那點微末的真氣他都不敢用,深怕一用就散了,再說了就算是用上了,也是無甚用處,根本就幫不了他,這斧頭少說也有百來斤,曉宇費起全身的氣力也不過是將他舉起,更別說是瞄準柴火準確的砍下。

忙活了一柱香的時間,曉宇才砍了不到十根柴火,這份成績不禁叫他汗顏。

“我靠,我就不信我砍不了你。”曉宇天生骨子裡就有一股韌勁,別人做的來的事情,他堅信自己也能做的來,坐着使不出全身的力氣,那麼就站着,一斧子一斧子的掄下。汗流浹背也不管,曉宇沉浸在砍柴的功夫裡了。

“曉宇,吃飯了。”屋內傳出了趙老頭的叫喚,曉宇微微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叫道:“不急,您老先吃,我還要再砍會兒柴火。”說完繼續噼裡啪啦的砍着。

不知何時,趙老頭出了門靜靜的站在曉宇的身後,也不叫他,就那麼默默的看着曉宇砍柴,直到曉宇氣力耗盡,雙手都被磨破了,無力再砍時,他才走上前,阻止了曉宇繼續拿起斧頭的動作,道:“回去歇會吧,明天繼續砍吧。”

知道了自己體力的極限,曉宇無奈答應下來,步履蹣跚的走進了屋,身後的趙老頭目光有些讚許的點點頭。

~~~

春去秋來,曉宇已經在玄憑峰上待了一年了,這一年內,他除了砍柴還是砍柴,趙老頭也不知是作何想法,居然放手讓曉宇砍了一年的柴火,如今曉宇的身子板已經與以前大不同了,結實了不少,雙臂上肌肉隆隆,顯得很有威力。這令曉宇很是高興,而更加令他欣喜的便是自己的真氣恢復了很快,已經恢復了他當殺手時的水準的,只是不知爲何,他一直無法達到貪道人說的初步引氣的水準,所以如今他的真氣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平衡點,無論他如何的引入天地元氣,都已經無法再壯大自己的真氣量了,這着實讓他鬱悶了好久,原本想詢問前輩問題的,但是自己的那位師傅,藍瑾連拜師禮都沒準他行就把他踢來這,更是從來沒瞧過他一眼,整個玄牝峰上,他只有趙老頭一個相熟的人,可惜老頭似乎並不會修煉,無奈曉宇只得打消請教的念頭。

“啪~啪~”柴火以有韻律的節奏被砍下,曉宇揮汗如雨,很快一個時辰下來,曉宇便將所以柴火劈完,趙老頭拿着水壺走出來,遞上道:“今兒快了不少,看來你又有進步了?”

曉宇仰口喝下整壺的水,道:“哪裡有什麼進步,不過是想快點回去修煉罷了。”

趙老頭搖頭道:“勤加修煉固然是好,可是人也是要休息的,曉宇啊,出去走走吧,對你有好處。”

曉宇聳聳肩,沒有理會他,徑直回了房,身後的趙老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有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依舊是盤膝坐下,曉宇盡力使自己進入那種境界,那曾經感受過的天人境界,可是越是想進入那層玄奧的境界,人心就越是煩躁起來,無奈的他只得甦醒過來,看着自己的雙手,唉聲嘆氣。

“沙沙~~”屋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曉宇微微一笑,這聲音絕對是那傢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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