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崖山上終日不見日光照耀,山上寸草不生,一片死寂,黑雲蓋月之勢,山峰鬥轉,巨石遙洞,山峰半腰,一條山路盤旋上方,路旁片片白骨清晰可見,風聲呼呼,寒冷至極,猶如不似人間,而是地府般陰森恐怖。
這就是田少傑與淚琦在上凌崖山之時,聽那店家描述的凌崖山之上的風景。
不用親眼所看,光是聽聞,已經叫人心驚膽戰了。
而進入凌崖山的那一刻,田少傑也親身感受到了那種壓抑的感覺,他緊緊抓着淚琦的手,生怕給她帶來任何的危險,淚琦跟在他的身後,出奇的安靜,她的手冰冷,而且微微發抖,她很怕,但是她儘量剋制着自己從心底發出的怕意,她不想另身邊的人擔心。
就如店家所說,凌崖山上面果真是那樣的情景,走的時候明明是清晨,陽光剛好,但一到了山上,陽光卻是不翼而飛,山上寸草不生,卻又開滿了冰凌花。
冰凌花開花是黃色,普遍於東北的每年三月份發芽,莖呈紫色,有絨毛,根爲黑褐色叢生狀鬚根。花落後結出聚合果,種子爲淡綠色,以根和種子繁殖,但由種子繁殖,長成植株到開花時,需要多年的時間。但是凌崖山上面的冰凌花卻如同沒有過凋謝一般的永開不敗。
山峰半腰,成片成片的白骨匯聚兩旁,讓人看了不免全身發寒,璨瑰佩這時已經飛身而出,漸漸飄浮於上空中,如同引路明星一般的照耀着他們,使得田少傑與淚琦二人倍感溫暖。
山峰之上,是一片雲海,視力不過一尺,腳下是萬丈深淵,而璨瑰佩將二人帶到這裡,便不再遊走,轉而飛身來到了田少傑與淚琦的身側。
淚琦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璨瑰佩爲什麼要帶我們來到這條死路上?”
田少傑沉思着,“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吧!既然是璨瑰佩的指引,我們聽從便是,我相信南宮玉霜和野荷,也相信塢堖族的至寶,它絕對會幫我們找到安立遠。”
田少傑緊握住她的手,“淚琦,你怕嗎?”
淚琦先是點了點頭,又忽然的搖了搖頭,她突然撲到了他的懷裡,聲音哽咽,“師兄,如果我們會死在這裡,請你不要忘記一定要抓緊我的手,好讓我在來世一眼便認出你,永遠不離開你。”
田少傑笑着撫了撫她的髮絲,笑容苦楚,看着她的樣子,越發的心酸,實際上,對於璨瑰佩的能力,他自然不會懷疑,但是凌崖山畢竟太過詭異,他也實在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好,我答應你,我會抓着你的手,永遠都不放開。”
說完,已經緊緊的抱着她的身子,然後縱身越下了萬丈深淵。
既然是璨瑰佩的指引,他們自然不會有事,深淵之下,是一片花海,跟上面的景色完全不一樣,豔陽高照,一副祥和之所,就如同無幻之界中的世界一樣,田少傑不免想起了曾在無幻之界中所看到的景色,說來也怪,他只是剛剛想起,眼前的景色卻已是變了又變,最後變成了與無幻之界中一模一樣的景色。
曾經想過等到無眠山莊之事解決,便與淚琦一起去到一個這樣美麗的地方了此一生,如今雖然大仇未報,倒是先來了這裡,他不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師妹,你看。”可是,淚琦卻已不在他的身邊,“師妹?師妹?”他驚心起來,怎麼回事,明明剛剛他還牽着她的,怎麼突然地就不見了人影。
心中焦急,穿越在無形的花海來尋找着她的蹤跡。
“我在這裡啊!師兄。”淚琦調皮的不
知從哪裡突然地冒了出來。
田少傑鬆了一口氣,已經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你去了哪裡?知不知道亂跑是很危險的。”
淚琦甜甜笑着,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她害羞的低了一下頭,然後小聲說道:“我知道師兄最關心我了,不會有事的,你看這裡,我們不是已經離開凌崖山了麼,少傑,我一直都想與你在這樣一個美麗,又與世無爭的地方長相廝守,如今終於如願了。”她嬌羞的容顏注視着他的雙眸,使他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動。
她的臉緩緩地貼近了他的臉,“少傑,我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你說好嗎?”她將他的手移動到了自己的腰間,輕鬆的除去了自己的外衣。
“師妹,等等,我們,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用自己僅有的一絲理智問道。
她卻勾住他的脖子急切的吻上了他的嘴脣,她喘息着,“少傑,難道你不想要我嗎?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啊!我們會這樣一直在一起,直到永遠,難道這不是你盼望的麼!少傑,我愛你,吻我,要我。”
接着,兩個人雙雙的滾在了花叢中,“少傑,少傑——。”她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他卻隱約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師兄,師兄,你醒一醒,醒一醒啊!——”是誰在叫他,是淚琦嗎?
女子冰冷的嘴脣再次覆了上來,將火熱而又冰冷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他恍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推開她的身子,“不對,這到底是哪裡?”因爲那個聲音一直的迴盪在他的耳邊,讓他的心有着莫名的慌亂。
“淚琦,淚琦。”
“少傑,我就是淚琦啊!你的淚琦在這裡啊!”女子笑容滿面的看着他,企圖將他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邊。
田少傑已經站起了身,並快速地遠離了她,“不對,你不是淚琦。”他暗暗想着,“難道這也是凌崖山中的玄機?”只是,自己怎麼才能解開這種玄機,而真正的淚琦又會在哪裡?
女子站起了身,“我就是淚琦啊!難道你不想跟我留在這裡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嗎?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麼?”
田少傑道:“這雖然是我一直盼望着的,但是也要等到我解決了一些事情之後才行,而不是現在。”
“那我就要撕碎你的夢,撕碎你的淚琦。”說着,已經用手撕扯自己的臉頰,一大塊帶血的臉皮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撕了下來,她的眼中流着血淚,“我要你的淚琦嚐盡你所給的痛楚,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啊——!
似乎是聽到了淚琦撕心裂肺的喊叫,“住手。”田少傑大聲說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把淚琦藏到哪裡去了,把淚琦還給我。”
女子露出陰狠的笑容,“淚琦就在這副身體中啊!我和她早已經融爲一體,我的想法也便是她的,既然你認爲我不是她,自然也該爲這不信任付出應有的代價。”她的撕扯更加猛烈。
“救命,好痛,救命啊!師兄,師兄。”
“別這麼做。”聽着淚琦心底的呼喊,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緊張的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留下來,只要你留下來跟我在一起,我便把淚琦還給你。”女子說道。
田少傑握拳皺眉。
女子對於他的行爲似乎很是不滿,因此繼續撕扯着自己的皮囊。
“我答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田少傑歇斯底里的喊
道。
“不要答應她,田少傑,這裡是你自己心結所設下的幻境,你若答應了她,便一輩子也出不去了。”說話的是那個在客棧中消失了的蒙面女子,她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田少傑皺眉道:“我自己的幻境?”
“虛幻迷境中的浮鬼會以各種身份形式拖住人的靈魂,叫其人長睡不醒,然後吸魂從而達到功力大增的目地,你目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淚琦,而是虛幻迷境中的浮鬼,如果你答應了她的條件,你便永遠也出不去了。”蒙面女子擔憂的看着他,“殺了她,走出虛幻迷境,你的師妹正在外面等着你。”
顯然地,田少傑不但不信任那個頂替着淚琦容貌的女子,也不信這個蒙着面紗的女子。
蒙面女子道:“塢腦族人有着與生俱來的神奇法術,但是若不好好多加修煉,也不過是荒廢了,多年以來,我從來不覺得魔法有多大的用處,也就一直沒有研習,如今學來希望不會太晚,田少傑,爲了你和淚琦,我便再犧牲一次,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罷,淚琦都在你的身邊等着你醒過來。”
她的手掌變幻,看向那頂着淚琦容貌的浮鬼,“浮鬼可以現形了,他不會留在你的迷境中,快快退去吧!”手掌交叉,雙指微動變化,高舉過頭頂,然後一縷奇光籠罩去了浮鬼的全身。
浮鬼顫抖了幾下身子,然後在田少傑的面前消失了。
田少傑想要說些什麼,身體卻迅速地抽離去了這個空間,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淚琦的身邊。
淚琦雙眼含淚,看到他醒過來,已經高興的不知所措。
蒙面女子站在他們的身側,也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田少傑站起身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到底是誰?”
蒙面女子道:“已經到了凌崖山,我是誰你遲早會知道,又何必急在一時,入凌崖山,你的意志不堅,纔會讓浮鬼有機可乘,記住莫要再犯這樣的過錯,縱然你有妖靈護體,但是凌崖山裡面的兇險,並非是一個妖靈便能保你平安的。”
“我入凌崖山之後,並未發現什麼兇險,難道你昨夜先行離開,目地就是爲了讓我與淚琦能順利的進入凌崖山嗎?”田少傑心中突然有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若說是爲你,不如說是爲了我自己,因爲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來到凌崖山。”蒙面女子頓了頓,然後道:“走吧!你們跟在我的身後,我帶你們去找安立遠。”
田少傑也就沒再說什麼,而是跟在她的身後向前走去。
果然,再也沒有任何的危險來臨,蒙面女子走了一路,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倒是淚琦,時不時的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語,而田少傑心中思索着一件事,卻是遲遲也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爲什麼體內有妖靈的他都陷入了虛幻迷境,而身爲凡人的淚琦卻相安無事,這一點令他費解的很,不免又一次想起了剛剛救下蒙面女子時所發生的事情,另妖鬼都怕的究竟是什麼!?
而這一真相很快地就得到了解答,走了一段路程之後,蒙面女子已經停下了腳步,面前又是一道無底深淵,山峰陡立。
蒙面女子道:“這個地方是無法利用外來幫助而走的,想要見到安立遠,就一定要靠自己走過去。”
“可是這並沒有路啊!”淚琦說了一句比較真實的話。
蒙面女子道:“有些道路,不是用腳去走,而是要用心。”
“用心?”淚琦迷茫的看向了蒙面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