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野心

練凝裳在蒲裕族的村落受了欺負,一向高傲的她又怎麼會忍下這口氣。奈何對方實力太強,而今落得一身怒意。

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將身子靠的很實,微閉雙眼,陷入深思。今天或許是練凝裳難忘的一天,當她想起被白羽那一番欺辱,頓時火燒,臉色甚是難堪。

腦海裡還回想着白羽那副表情和言語。那副景象猶在眼前,白羽手腕一動,眉鋒刀落到手中,說道:“別動……呵呵……你再動我會讓你香消玉損的。”一縷刀光已射在練凝裳的面頰上,可是眼神中是不服氣更有憤怒,叫道:“你好卑鄙!”

白羽不以爲然的反而冷笑說道:“哈哈……卑鄙?彼此彼此,不過在戰場上有仁慈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最大傷害。”

“你……你不江湖。有本事放開我咱們再來過?”

白羽嘿嘿一笑說道:“我本來就不江湖和我談江湖。小妞你也太好笑了吧。嘖嘖……長得的確不錯有沒有男人啊?”這番話說的練凝裳騰地臉色一紅,索性將雙目緊緊的閉了起來,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因爲她很不習慣白羽的眼神,那種挑釁和玩味的神情。

練凝裳此時此刻心緒不寧,又氣又惱而且是恨意滿滿,想到這裡,猛地睜開眼睛。驚呼一聲,怒道:"白羽,白羽,我不管你是誰,你惹到姑奶奶了,我跟你勢不兩立。這個仇老孃一定會報的。縱然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死找到殺了你。"

話音未落卻有人問道:"怎麼啦,這是誰把我家大當家的氣的這樣?告訴妍姨我去幫你解決了他。"

練凝裳這才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近前,是一位中年女人,.四十多歲的模樣,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衫,特別之處應該就是她眉心那一點硃砂痣,眼角留下淺淺的魚尾印跡。

不過,那濃密油亮的紅色短髮,格外顯眼。五官秀氣、眼神明亮。高高的鼻樑下,緊抿着的嘴脣,顯示着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練凝裳說道:“妍姨你來了,快坐。”說着起身,一反常態,對這個中年女人卻是畢恭畢敬,毫無一點潑辣可言。

這個被叫做姸姨的女人名叫梅雲姸,這個女人可以說是餓虎山內資格老,功夫好,而且善於謀略。是大漠奇女子一名。很多人給她一個外號“女留侯”,都不敢輕視而且還要退避禮讓,以禮相待,可見其能力。

梅雲姸淡淡的一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說道:“我都來有一會兒了,看你在哪裡發呆,喚了你幾聲也不迴應我。這是在想什麼?白羽又是誰?”話語中和藹可親的神態,泰然自若的情緒,聲音不大不小。

練凝裳苦苦一笑,嘆氣說道:“一個仇人,姸姨我叫你來就是幫我出個主意,我要把這個人幹掉。要不心裡這口氣出不來,我會很鬱悶的。”

梅雲妍瞧了瞧練凝裳,嘴角微抿,說道:“哦,可知此人來歷?”

練凝裳搖頭嘆息說道:“還不知道具體的,不過看其打扮裝束似乎是南邊的人,不過此人的語調倒有北方的味道。摸不清,他們似乎有一個小團隊,裝備很精良,來大漠絕非遊玩。”

“南邊來的人?”梅雲妍眼珠轉了轉,心道:“最近漠北似乎暗流涌動,據我所知這片禁區在最近幾年裡頻繁有外來人闖入,而且四年前……難道凝裳所遇之人和四年前有關……?”

猜測雖然是徒勞的,但是梅雲妍還是隱隱的感到了不安,於是問道:“你們是怎麼遇到的?”

練凝裳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梅雲妍再一次沉思起來,暗道:“蒲裕族人的地方出現了南邊來的人,而且還是裝備精良的一支小隊?他們出現在蒲裕族人的地方意欲何爲?難道是蒲裕族和他們有什麼交易?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我非得弄明白不可。如今四處謠傳魔王要對漠北進行整合。如果這樣我們的利益就會喪失。一旦大軍開過來,那可是非常不利的。”

“喂,妍姨,你在想什麼?有沒有主意幫我報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我要親手宰了那個白羽,才能解我心頭之恨。”說着,練凝裳眼露兇光,面色很是難堪。

梅雲妍卻不做聲,沉寂良久,忽然說道:“放心!這個仇咱們一定報。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做好萬全之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要了解清楚對方的來歷,對我們有利還是有害,仇一定要報,我們要報的明白。”

練凝裳敏銳地覺察出梅雲妍話中的戒備警惕還有對事情的把握,於是問道:“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阻礙,讓妍姨有所顧忌?”

梅雲妍又沉默了好久,才說:“嗯,阻礙倒是沒有,只是妍姨在想如何復仇。我們就要有一個完美的計劃、要有利於我們,咱們現在的處境也不好,所以一切都要周全一些。”

“計劃?妍姨可以說一說嗎?我現在就是生氣,滿腦子報仇一點主意也沒有的。”練凝裳此時是一點想法都沒有,有的的確就是復仇二字。

梅雲妍淡淡一笑,看了看練凝裳說道:“《孫子兵法》有句名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然而還有一本書中說過,任天下事,皆膽也;其濟,則智也。知水溺,故不陷;知火灼,故不犯。其不入不犯,其無膽也,智也。若自信入水必不陷,入火必不灼,何憚而不入耶?智藏於心,心君而膽臣,君令則臣隨。令而不往,與夫不令而橫逞者,其君弱。故膽不足則以智煉之,膽有餘則以智裁之。智能生膽,膽不能生智。剛之克也,勇之斷也,智也。”

練凝裳聽着點點頭,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一二,說道:“這個我似乎看到過,我記得開篇曾說過:人有智猶地有水,地無水爲焦土,人無智爲行屍。智用於人,猶水行於地,地勢坳則水滿之,人事坳則智滿之。周覽古今成敗得失之林,蔑不由此。”

梅雲妍微笑的說道:“對,既然我們不能武力解決,那麼我們就智取。所以說智生識,識生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計劃好之後,看準時機,我們就果斷行動,但是在這之前我們要先了解對方動向,每個人的情況,尋找他們的弱點一舉殲滅或者假他人之手助我們報仇。”

“可是……。”練凝裳欲言又止,似是在尋思,內心比較掙扎。

梅雲妍看出練凝裳還是想急於報仇,也知道這個丫頭的脾氣,於是說道:“凝裳,可千萬不要莽撞行事,只有對事情深入的觀察與瞭解之後,我們才能做出更正確的判斷;一旦應該當機立斷時,我們自然不會手軟,所以還是要等待一些時機。這件事交給妍姨去辦,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練凝裳想了想說道:“那好吧!這件事就有勞妍姨費心,不過出手時候我一定要親手殺了白羽這個傢伙,她太囂張了。”

梅雲妍點頭應承的說道:“好好……我一定會幫你做成此事,讓你消氣。”

就這樣梅雲妍陪着練凝裳又閒聊了好久。

就在她們閒聊的時候,餓虎山山下的一處僻靜地方,曲婉庭跟着一位胖矬子相遇了。

這個人的背影看去就像一個大肉南瓜,短腿,短胳膊,走路一搖一晃像個不倒翁。

“喂,矮冬瓜,你小子把我領到這裡意欲何爲?”曲婉庭停住腳步,一臉不屑的問道。

領路的胖矬子聞言也站住了,轉過身來,但見這相貌,一張大餅子臉,短眉毛,小鼻子,一張肉腸嘴,還有稀巴幾根長鬍須,左眼角還有一塊刀疤。

聞言笑嘻嘻的說道:“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保管你有所收穫。”

看着胖矬子一臉猥瑣的樣子,曲婉庭說道:“希望你不要騙我,你應該知道騙我的下場,我會讓你真的變成冬瓜,還是人血冬瓜。”

“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在曲老大面前耍花招。”說完,扭回身繼續帶路,曲婉庭斜眼旁觀,暗自思慮,心說:“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矮冬瓜和我耍什麼花招?你要是敢對我不利,我就讓你後半生都活在悔恨中。”想着跟在身後,一臉冰冷的表情讓人不敢直視。

就這樣二人有走出去千米開外,來到了一片柳樹林內,微風習習,很是愜意,尤其是雨過天晴之後的這裡淡淡的枝草味道,加上下午暖暖的陽光。到真的有幾分舒暢之感。

胖矬子停住了腳步,曲婉庭也在距離三米的地方站住。胖矬子四下觀看片刻,輕輕一聲呼哨過後。曲婉庭掃了一眼,就見在密林中,被一位少女推着一輛電動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之上坐着一位中年人。

然而當曲婉庭看到他的出現,就是一皺眉,心說:“怎麼會是他,他竟然還活着?哼,真是一個奇蹟,他找我做什麼?”心中狐疑,卻是饒有興趣的看着。

但見:這人站起來會約有一米七的個頭,四方臉龐,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深陷的的眼窩內微有閃閃有神采。可以感覺到他看人時,十分注意;微笑時,露出一口整齊微白的牙齒;左手臂竟然是一條機械手臂,一身長袍包裹着身體,似乎爲了遮蓋那空空如也的下體。

未等曲婉庭說話,對方首先開口。“好久不見,曲老弟一向可好?”

這個人還沒到近前,很熟絡的打着招呼。

“原來是末炎兄,你竟然還沒有死,看來江湖傳言也未必是真。好久不見,最近在哪裡發財。”曲婉庭雙眼如炬的掃視着末炎問道。

末炎苦笑的將雙手一攤,說道:“老天爺罩着我,我這是死裡逃生,不過我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已經成了殘疾人了、呵呵……你看我這樣子如何發財,自求多福已經算是不錯了,又怎麼敢奢求太多。”

曲婉庭嘿嘿一笑,很直白的說道:“哈哈……末炎兄玩笑了。你這等人又怎麼會放棄自己,不是嗎?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的好,說說你找我的意圖吧?”

末炎點頭說道:“爽快,我就喜歡曲老弟的性情。嗯,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一場買賣。”

“哦……”曲婉庭瞧了瞧末炎,說道:“我倒很想聽聽?”

末炎說道:“我聽說最近曲老弟正在聯合大漠各方勢力,想必是有什麼大事吧!哦,當然道上規矩有些事不該問的不問。我也不想知道我就想和曲老弟聯合奪回餓虎山。只要曲老弟肯幫我奪回餓虎山,我願爲曲老弟馬首是瞻。”

曲婉庭說道:“那不知道末炎兄可有這個實力?如今的餓虎山可是練家的地盤,而且手下人也是唯命是從。況且還有梅雲妍這個老女人坐鎮,你覺得有幾層把握?”

末炎冷冰冰地道:“我當然清楚,不過你要說餓虎山鐵板一塊我卻不這麼認爲。你也不要忘了這餓虎山也有我一份。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我該有的。況且我早已經在山中安插了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我的眼睛,在這件事上我還是有把握的。只是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我現在沒有最好的合作伙伴。不過曲老弟是我最合適的人選。論武功、論智謀、還有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只要你答應,我保證你不會有什麼損失,反而還會得到許多利益。再者說,我末炎還是有幾個江湖朋友,雖然都是一些草莽漢子,出力那應該是沒得說的……。”

末炎這一番說辭,曲婉庭自然是半信半疑。淡淡一笑問道:“呵呵……說的不錯。可是如何行動,難道你要我出人出力,你坐收漁翁之利,這似乎我很不划算?”

末炎擺手搖頭說道:“不不……只要曲老弟能幫我將練凝裳還有梅雲妍引出餓虎山我就可以實行計劃。因爲這二人只要有一個人在山上計劃就很難實施,尤其是梅雲妍這個惡毒的女人。我這一身殘疾就是拜她所賜。這個女人我要親手殺了她,方解我心頭之恨。”

曲婉庭提醒的問道:“呵呵……可是我想知道你又如何能在餓虎山站住腳?即便奪了大權他們會服從你嗎?你可是餓虎山的叛徒,這個名聲可不好。”

聽到這句話的末炎臉色變了變,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理直氣壯地道:“哼,叛徒這都是栽贓陷害。這都是那個惡女人爲了讓練成楓的野種坐上寶座設下的計策。這餓虎山原本就是我的。我末炎做事一向恩怨分明。還請曲老弟明察三思。”

曲婉庭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說道:“噢?我倒是想聽一聽。畢竟我還很好奇如果你真有冤情,那麼這個忙我還非幫不可了。”

其實曲婉庭是另有打算,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當然也有風險。不過只要有一線機會,做了或許成功不做那就是遺憾終生。

末炎長嘆一聲,說道:“十年前,我與練凝裳的父親也就是餓虎山前任大當家練成楓共同開創了這一片天下。然而就在五年前,練成楓被人毒害而亡,原本繼任餓虎山大位的是我這個二號人物。可是沒有想到在我剛要在靈堂前繼位的時候,梅雲妍突然跑了出來指責我就是兇手,而且還不知道是如何手段拿出了很多證據。我是百口莫辯,我一時氣憤便與其爭論,也是我當年火氣太暴躁,殺了她的養女還有幾個一直以來就反對我的首領。這樣一來就坐實了我的毒害老大的罪名。他們要抓我,沒辦法生死攸關我只能逃走,可是梅雲妍這個女人心計毒辣,幾次設伏要將我置於死地,最後我無奈跳了山澗。蒼天有眼我竟然活了下來。如今出來就是爲了報仇雪恨,重新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聽完末炎的敘述,曲婉庭點點頭說道:“嗯,原來是這個樣子,被人陷害,利益糾葛。嗯,好,你們的仇我不管,但是我只想說明一點,那就是我可以幫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但是你要幫我聯合更多的大漠豪傑。我要和其他勢力在這荒漠之上角逐一番,這片土地上應該有一個新的主人,而我勢在必得。到那個時候末炎兄也會有一席之地。”

末炎聞言暗道:“這個傢伙更可怕,他想要的是大漠的天下。不過對我來說只要能拿了餓虎山,殺了梅雲妍還有練家人我也不在乎那麼許多。況且如果曲婉庭成功了,我也會得到更大的好處。嗯,何樂而不爲?雖然聽說他加入了魔王的麾下,可尚未有人證實,這一次也正好看看他的實力。”

於是說道:“好,曲老弟雄才大略,而且爭得是天下,我這個人目光短淺,不過我也可以出分力。我們各取所需,日後成了大事,曲老弟也不會忘了愚兄的功勞不是?”

曲婉庭淡淡一笑道:“如今的大漠可以說是羣雄逐鹿,各自爲政。實力最強的三方也不過就是鄂烏倫族,原住民形成的“沙鷹之魂”還有就是新星崛起的“瀚海國度”。其他勢力則是一盤散沙,毫無力量與其大勢力抗衡,當然魔王也在蠢蠢欲動,所以我想要整合所有力量來和這些勢力角逐一番,成就大業這大漠也就是獨立爲國之日。鄂烏倫族懦弱,無能左右局勢,沙鷹之魂也不過是地方藩鎮割據,時而依附與北方蠻族時而傾向於魔王淫威,可謂是牆頭草隨風倒,不聽號令的一羣傢伙,完全不受制控。再加上新生的瀚海國度,一個擁有先進技術和武裝的勢力,他們靠着很是神秘,財力,物力、人力都很強大,這片土地的資源都在虎視眈眈,每一個勢力都覬覦大漠,一旦膠着火拼更無法預料鹿死誰手。到那時,爲了爭奪定會有一場大戰,必將挑起戰火。這樣,我就可以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呵呵……。”說到這裡,曲婉庭一聲冷笑,反問道:“末炎兄可知道其意?”

“哈哈……不才卻也明白一二。”末炎笑了笑說道:“我記得有這樣一句話“睹一蟬,方得美蔭而忘其身,螳螂執翳(yì)而搏之,見得而忘其形;異鵲從而利之,見利而忘其真。”所以曲老弟這是要坐等時機嘍?”

曲婉庭此時卻是陰沉着臉,冷冷地道:“不錯,所以我想聯合餓虎山的練凝裳,可是他們油鹽不進,既然這樣那我就幫你完成心願,你助我取得天下到時候大事成功。我曲婉庭絕不會忘記你的幫助,列土封侯豈是一個山頭的首領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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