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每個屏風之間大概間隔半米左右,從這之中,前面的人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裡面的彈琴者,這便不是看容貌和誘惑了,看的便是完全是技藝了。
凝雪會想到這個表演目的很簡單,一來這樣的距離,和那樣屏風的遮掩,才讓對方無法辨認自己的性別,並且容易逃離到後面讓醉心出來代替,而且只有在這樣的技藝才能技壓羣雄,讓那些舞姬也罷,樂坊歌姬也罷,都不敢再有所挑釁,本來今天就是要爲醉心建立威望的時候,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凝雪出來坐定,便是朝着屏風的縫隙,對着凝霜射去怒目的眼神,那是凝雪現在只會對凝霜有的情緒了。
因爲凝霜想要看醉心的臉自然會認真去看,凝雪的眼神自然也就捕捉的一清二楚,那一刻他的心震驚了,那眼神,那表情分明就是凝雪,是那個被自己凌辱後依舊不肯屈服的凝雪。
凝雪見凝霜眼神,便是已經低頭下去看那古琴,不多時他就注意到了一些不該屬於這把琴的東西,那就是一根針,那應該是故意被安放上去了,這下凝雪終於知道,爲什麼醉心會那麼輕易借到東西,而且對方還那麼大方的把料給那麼足了。
看着那透着些微黑的針,顯然是淬過毒的,對方想要醉心的命呢,可是卻沒有想到凝雪可是對這些十分精通,而且醉心也是百毒不侵的,可是若是這個時候百毒不侵就不好玩兒了,自然凝雪便是在那黑針上留下了了自己的血跡,她給自己血中下了一個毒咒,保證之後醉心只要碰觸到琴,就必定會暈。
當衆人還對凝雪奇怪,爲什麼不表演舞蹈,而彈琴的時候,凝雪的琴音已經開始了。
在那如夢如幻催動着人真情的琴音之中,除了那些樂坊衆人被震驚之外,凝霜也是一震,那琴音分明是隻有凝雪纔可以彈奏出來啊,他心底的死水在澎湃。
琴音撩人,歌聲四起,動人的歌喉讓人感覺驚世駭俗,然而最絕的並非這些,而是即使彈琴,凝雪也能在曲調之中空出手來,藉助琴絃的撥動和內
力,便是把桌上的繡花針直射而出。
只不過繡花針不是衝着屏風而去的,而是凝霜,凝霜大驚,在護衛還來不及察覺的時候,他已經單手擋下了繡花針,並且順勢推出,當護衛發現想要來護駕保護的時候,他僅僅也是揮手就阻止了,因爲他現滿心只有凝雪罷了。
他凌厲的眼神看的出對方沒有殺他的意思,或者是知道殺不了,所以只是做個樣子罷了,他並不知道那就是凝雪,繡花針被射回直刺一面屏風,凝雪略帶內力拉回,針線跳動,卻讓那活動屏風都跟隨那力道旋轉了起來。
此時曲子正巧到了*,真正眼花繚亂的事情纔剛剛開始,在琴下的繡花針在凝雪催動下,瞬間齊發,目標卻不再是凝霜,而是那裡的四面屏風。
琴聲高亢激昂,那繡花針亦是在凝雪的控制下載絹布上龍飛鳳舞,以眼睛看的見的速度形成圖案,而旋轉的活動屏風眼花繚亂讓人看不清上面刺繡的圖案,但是那種如風的曼妙舞動,竟是比一個人的胡旋舞更加奪目。
在衆人瞪大眼睛之下,激昂的琴聲逐漸走低,似乎是小溪流水,繡線也逐漸停止了動作,而屏風的轉速也逐漸下降。
一直到琴音隨之落下的時候,屏風也停止了轉動,仿若歌舞齊完,而停下的評分也終於把畫面展現了出來。
凝霜他們看到的是四副壯麗山河圖,就那麼栩栩如生的繡在屏風之上,那功底和那精緻程度,絕對是絲質坊的人無法比擬的,她們亦是驚呆了。
當一切停止,衆人還沉靜在那夢幻之中的時候,凝雪早已起身離開了。
衆人在那一刻都愣住了,沒有一個人反應的過來,不只是因爲被凝雪的表演所吸引了,還因爲在第一針朝着凝霜飛射而出的時候,他在上面加入了自己的鮮血,在那也下下了一個咒文,這個咒文對人沒有傷害,只是暫時封閉他們的視覺,讓他們的視覺停止在之前的畫面而已。
也就是那麼短短的時間,凝雪已經把醉心推了出來。
就好像之前排練
似的,醉心看着呆滯的衆人,忙是坐到了琴前,而迅速的,所有人的視覺都在那時候回來了,她們只見到醉心依舊端坐的樣子罷了。
“好!果然是技藝超羣啊,不愧是輕歌曼舞坊的瑰寶。”凝霜大讚,而在他的心裡,他讚歎的人不過是凝雪罷了。
鳳兒的舞蹈可以讓男人傾心不假,但是她已經輸了,因爲凝雪的表演已經讓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凝霜亦是想要見到凝雪一般,亦是驚奇,便是朝着那壯麗山河圖走了過來,醉心此時是心兒砰砰跳,生怕出什麼問題。
而當凝霜走到屏風前,伸手觸及忽然屏風動了,讓人驚駭的是,屏風的那一面居然不是繚亂的線頭,而是另外一個畫面,四個屏風齊齊被凝霜轉過來,那畫面竟是一片鮮血如血的彼岸花。
那麼的美,卻美的詭異,美的毛骨悚然……
正當所有人震驚這是如何做到的時候,醉心看着凝霜似乎要開口問,緊張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一不小心就觸及到了琴絃,那上面還佔有凝雪的鮮血和詛咒呢,一觸及,醉心纔想站起,便是忽然失去力氣和意識,昏死了過去。
“凝雪!”凝霜大驚,那一刻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叫的是那個心心念唸的人的名字,他猛然上前,一把扶住了醉心的腰際,把醉心抱在了懷裡,與此同時,便是見到了醉心被刺破的手指。
凝霜冷冽的眼神,在琴上一掃,果然發現了那毒針,他厲言道:“樂坊,這古琴是誰準備的?”
聽到怒言,那準備樂坊的樂師自然是被狠狠的嚇到了,她聽那個聲音和凝霜的距離,就知道王上必定注意到了毒針,她本來就害怕了,害怕王上走近發現,怕醉心出事,卻沒有想到真的如此,一時之間便是直接腿軟跪倒在地,顫抖的聲音在生命面前什麼都顧不得了,“罪臣該死,罪臣該死,是鳳兒,是鳳兒讓我們準備的,是鳳兒要害醉心妹妹,鳳兒怕醉心搶了她的職位啊,請陛下贖罪,罪臣不敢了,罪臣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饒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