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恆點了點頭,“立刻命令軍機處擬票,着令譚方,莫言不要在大瑤關和安西人馬糾纏,火速將人馬帶回。嗯,此事就交給賀君去辦,他處事穩重,又是當年跟隨朕來京的老人,可以相信!”
譚真緩緩的點了點頭,“皇上,以十餘萬人馬守帝都九門,恐怕還有些不足,您看是不是要從蘭婆江……”
“不行!”衛恆沒等譚真說完,立刻斷然否決。他站起身來,沉聲說道“蘭婆江如今四十萬人馬,其中多數都是當年樂黨神風營的人馬。雖然譚青他們已經做了一次清洗,但是難保其中還有樂黨餘孽。將他們調來京城,升龍城反而危險。而且,蘭婆江如今戰事也吃緊,楊陀是鐵了心要過江,朕也正要藉此機會將他江南一地收回,所以蘭婆江人馬一個都不能動!”
“那……”譚真顯得有些擔憂,低聲的說道“那是不是請楊公……”
“不,楊公是朕的一張王牌,不出則以,若出就要驚人。對他,朕另有安排,你們不要過問此事!再說,朕受命於天,若是連八位皇兄都鬥不過,又怎麼能讓號令天下?說到底,這是皇家的事情,朕要在這升龍城下,領教一下皇兄們的手段!”衛恆的面孔肌肉輕輕的抽搐兩下,陰聲的說道。
譚真三女相互對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纔好。就在這氣氛尷尬的時候,突然間從御花園外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緊跟着就聽到楊靈心的笑聲和大威的吼聲。衛恆不由得笑了起來,“靈心看來又捉弄誰了!”
譚真點了點頭,卻又有些疑惑的說道“皇上,剛纔那叫聲很陌生呀!”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衛恆擡頭看去,只見從御花園外,周青神色狼狽的匆匆走來……
心中一緊,衛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緊走兩步,迎了上去。
“皇上!”周青一見衛恆,連忙翻身跪地,語帶顫抖的急急說道“皇上,大瑤關來報,安西八王關外起兵,打着剿討無道的旗號,不知怎麼衝過了朔方城,兵臨大瑤關!”
衛恆一聽,頓時呆了……
身穿一身亮銀鎧甲的莫言手扶大瑤關城頭,遙望遠處遮天避日的九龍戰旗,心中沉重萬分。但是雖然心中沉重,但是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有半點憂慮之色。她輕輕的攏了一下隨風散開的秀髮,那曼妙的風姿,頓時令城頭上困頓的軍士精神一振!
三日前,也就是她率兵進入大瑤關的第二日,安西人馬猶如神兵天降一般的突然出現在大瑤關前。幾乎是倉促的應戰,莫言的人馬在全無半點險要可守的大瑤關上血戰一日有餘,終於將來敵擊退。但是隨即她就發現,她面臨的是更多悍猛的安西士兵。
不過令莫言奇怪的是,當這些安西人馬來到了大瑤關前的時候,並沒有急於的攻擊,而是在城外三十里處紮下了營寨,對大瑤關遙遙對峙。這種異常的舉動,令莫言困惑不已,而且她發現對方的人馬僅有數萬,與她概念中的安西兵力大不相同。
這也許只是對方的先鋒人馬!莫言這樣的安慰自己,但是卻又隱隱覺得不對勁。究竟是那裡不對勁,她說不上來,只是憑着女人的直覺,她認爲能夠被衛恆視作對手的十三王衛義絕不會這樣簡單。
“娘娘,您已經兩天沒有閤眼了,下去休息一下吧!”大瑤關的守將是一個年齡在五十左右的漢子。他本姓衛,單字一個瑨,說起來他也是衛奪的一個血脈較爲疏遠的親戚,衛奪稱帝之後,憑着這淡薄的血緣關係,在到達升龍城十天之後,他就被派往了這荒涼的大瑤關。這一呆,就是整整二十三年!
衛瑨並非是一個沒有本事的人,只是一來和衛奪並沒有太多的交情,二來他也是一個不善迎奉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個很木納的人。在大瑤關二十年,竟沒有回過京師一次。漸漸的,就連衛奪也將他忘記,甚至在宗人府內,也沒有設他的位置。
不過衛瑨在大院關的二十多年中,倒也是政績頗爲卓著。二十三年,大瑤關從一個僅有數萬人的城市,發展成了一個幾盡三十萬的中型城鎮。同時,他絲毫沒有因爲大瑤關的地位而放鬆了軍備,在這個三十萬人口的城市中,竟然有兩萬農兵,這在當時沒有朝廷支付軍餉的情況下,簡直是一個奇蹟。莫言一到大瑤關,就被這兩萬精裝的農兵驚呆了。幾乎在見到了衛瑨的同時,她心中也下定了注意,一定要將衛瑨推薦給衛恆。
而衛瑨,經過了二十三年的磨練,也多少了解到了一些官場的事情。所以從莫言親兵的口中,他也知曉了眼前這位舉手投足中都帶着傲視風華的美婦人,就是當今皇上未來的妃子。
莫言那雙佈滿了血絲的雙眼,看了一眼衛瑨,微微的一笑,“衛將軍不用擔心本宮。將士們不也都是兩天沒有休息,您不也是兩天沒有閤眼?嘻嘻,放心,本宮自信這一身的功力比你們都能撐住!”
衛瑨聞聽,呵呵的憨笑兩聲,站在莫言的身邊,並肩遙望,好半天,他輕聲的搖頭說道“不對勁呀!”
莫言聞聽,眼中精芒一閃,扭頭看着衛瑨,低聲的問道“哦,將軍以爲什麼地方不對勁?”
衛瑨搖了搖頭,雙眼在不經意間眯成了一條縫,“娘娘,大瑤關雖然地處朔風平原東南之極,但是卻也不是什麼緊要的地方。他們根本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的在這裡紮營,奇怪!”
莫言的心中一動,心中的疑慮更加的濃重,她疑惑的向衛瑨問道“衛將軍,若是你用兵,又會怎麼樣?”
衛瑨撓了撓頭,沉聲說道“若是以末將指揮這彪人馬,會繞過大瑤關,根本不需要對這裡理睬,直逼升龍城!”說到這裡,他突然間察覺了一絲不對,連忙躬身對莫言說道“娘娘,末將說的是假如……”
可是這一解釋,卻又越描越黑,頓時衛瑨的面孔漲的通紅,嘴巴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莫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看着衛瑨那張大紅臉,嘻嘻的笑道“衛將軍,你不用解釋,本宮明白你的意思。嘻嘻,你不用擔心本宮會以爲你有不臣之心,而且也不用擔心皇上會對你有什麼怪罪!”
衛瑨聽了莫言的話,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撓了撓頭,呵呵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