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楊陀用笑聲將衛恆的話語遮蓋,他看着衛恆,一把拉起衛恆的手,對衛恆說道“來來來,江南風寒,你我在王府再敘。本王已經在王府擺下了酒宴,你我今日,一定要好生的喝上兩杯。”
衛恆微微的一笑,恭聲說道“既然伯父如此說了,小侄怎敢不從命?呵呵,伯父請!”說着,他肅手相讓。
楊陀大笑不已,他洪聲說道“風城王請!”兩人相讓半晌,然後攜手並肩走進了駐馬關。
“大總管,您看這風城王,也倒是滿有禮儀嘛,呵呵,絲毫不見半點的頑劣!”看着衛恆等人的背影,一直默默跟在毛得勝身邊的一個身着總管太監服飾的太監對毛得勝低聲說道。
“多嘴!”毛得勝沉聲的訓斥,但是那一雙三角眼中卻在無形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太監,眼中閃爍出森冷的殺機。
那太監一吐舌頭,不再說話。毛得勝也不再多言,他搶上幾步,緊跟在衛恆身後,和譚真,顏柔兒等人並排走進駐馬關。
十一月,已經是極爲的寒冷。北地不少地方已然大雪紛飛,而江南雖然氣溫較之北地溫暖,但是那空氣中蘊涵的水汽卻使得江南更見陰寒。不過,此刻王府大廳之中,卻是溫暖如春,大廳正中,一座巨大的銅鼎之中,炭火熊熊燃燒,那火焰吐出溫暖的氣息,充斥了大廳的每一處。
楊陀坐在大廳主位之上,衛恆坐在他的下首,兩人輕聲的寒暄着。譚真、顏柔兒坐在衛恆的身後,可姰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默不作聲。在大廳衛恆的一側,依次坐着譚方,毛得勝等人,而他們的對面,駐馬關的官員也一字坐下,但是在緊靠楊陀的左手,空着一個位置……
楊陀皺着眉頭看了一眼他左手下方空着的位置,臉上露出不愉之色。他輕輕的拍了拍手,隨着他的掌聲,從大廳外魚貫走入王府的侍女,手中端着酒菜,擺放在衆人身前的矮桌之上。楊陀笑着看着衛恆,沉聲說道“恆侄,呵呵,我江南一地無甚特產,不似風城珍奇野味衆多,恆侄莫要笑話呀!”
“伯父哪裡話來?”衛恆微微的一欠身,神色恭敬的說道“小侄一路趕來,未能準備禮物,已經是十分慚愧,伯父如此的隆重設宴,小侄更是感謝萬分。若是伯父再這樣一說,那真是讓小侄無敵自容了。”
“哈哈,恆侄實在是妙人,好好好,是老夫失言了!”楊陀輕拈頜下的鬍鬚,笑着說道。
衛恆微微的一笑,“伯父,小侄所說皆是實言。呵呵,風城地處偏荒,也無甚特產,不過那飛禽走獸倒是不少,若是伯父想要嚐個獻,小侄今晚就派人回趕風城,告訴母后請她常常送您一些來……”
“恆侄說笑了,呵呵,昭德太后鎮守風城,忙於公務。老夫就算是嘴饞,也不敢麻煩太后她老人家呀。”楊陀端起一杯水酒,舉杯相邀。
衛恆也玉鼎,滿飲了一盅,看着楊陀笑着說道“伯父此言差矣,母后在小侄前來之時說過,見到伯父定要行父執之禮。她老人家還常說,當今我升龍帝國,最有權威之人,除了樂清河之外,恐怕就要數伯父爲尊,要小侄好生的尊敬您老人家……”
衛恆此話一出,看似無意,但是楊陀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樂清河,當年樂清河蘭婆江大敗王小波,將功勞盡數領走,絲毫不提他楊陀駐馬關抗擊王小波半數主力之功勞。後來,樂清河又憑藉與衛奪的師兄弟關係,壓了他一頭。在以前卓立在世之時,若說起兵法大家,他楊陀自認不行,但是卓立死後,樂清河卻又壓了他一頭,讓他感到十分不快。
如今衛恆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恰好說在他的要害之上,只是瞬間,一種難以形容的屈辱之感充斥了他的心頭……
可姰站在衛恆身後的殿柱邊上,眼中流露出一種讚賞之情,嘴角輕輕的上翹,臉上升起一抹笑意。
“呵呵,恆侄,我們不說這個,對了,你還沒有介紹你身後的這兩位是……”楊陀壓住心頭的不快,他微笑着指着譚真和顏柔兒,向衛恆和聲問道。
衛恆連忙說道“這兩位是小侄的未婚妻,呵呵,還有當年和小侄一起入京,如今還在京師的那個女孩子一樣,都是小侄的紅顏知己。”說着,他伸手拉着譚真和顏柔兒的手,臉上露出一副無行浪子的笑容。
楊陀微微的點頭,輕聲笑道,“原來是兩位侄媳婦,呵呵!”嘴上說着,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奇怪,譚真和顏柔兒兩人一美一醜,截然不同,只是衛恆如何會喜歡醜陋如譚真這樣女子?難道真的是胃口很好……
就在衆人說笑之間,從大廳外大步走進一個年青人,他來到大廳前,先是對楊陀躬身一禮,沉聲說道“孩兒見過父王,請父王原諒孩兒來遲之罪!”
來人正是楊陀晚年纔得到的兒子,楊哲。他一身的戎裝,透出一種無比的英氣,只是嘴角微微上翹,眼睛過於細長,使得他那本來十分英俊硬朗的外形,顯示出一種格外的傲氣,讓人看上去十分不舒服。
楊陀眉頭微微的一皺,他瞪了楊哲一眼,沉聲說道“你去了哪裡?怎麼現在纔來?還不先見過風城王!”
楊哲眉毛微微一挑,他帶着輕蔑的眼神看了衛恆一眼,微微一拱手,“見過風城王!”說完,還沒有等衛恆答話,他就轉身對楊陀說道“父王……”
沒等他說完,楊陀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身形驟然站起,怒聲說道“混蛋的逆子,竟然對風城王如此無禮?還不重新見過!”
楊哲微微一愣,他看着滿面怒容的楊陀,帶着不情願的神色轉身對衛恆躬身一禮,剛要說話,衛恆已然站起,也不理睬他,笑着對楊陀說道“伯父,何必動怒,呵呵,我們喝酒!”那樣子較之楊哲更爲傲慢。
楊哲直起了身體,眼中透過一抹怒氣,狠狠的瞪了一眼衛恆。但是他的眼光突然凝滯了,緊緊的盯着衛恆的身後,久久說不出話來……
“哲兒,見過兩位王妃!”看到楊哲那失態的模樣,楊陀微微皺眉,心中對楊哲那不爭氣的樣子十分的生氣,沉聲說道。說完,他轉身對衛恆說道“恆侄,還未請教兩位侄媳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