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看看正在痛哭的向南行,向北行心中也有些難受,他知道自己這個三哥對父親最爲孝順,但是現在不是痛哭的時候。向北行從很久以前就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感,從那一次千里奔襲建康,被主帥責罰,他的心就已經變得冷酷,他發誓決不會放過任何和自己敵對的人,因爲那一次,受責罰的還有自己最爲尊敬的主帥,在一次次的殺戮中,向北行學會了冷靜,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感情,就像現在,自己雖然也十分的痛苦,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痛苦的時候,因爲就在營外,還有十萬墨菲帝國的大軍在對這裡虎視眈眈。輕聲的說道:“三哥,斷箭吧!”

緩緩擡起頭,向南行淚眼朦朧的看着向北行,點點頭。伸手將佩劍拔出,向南行雙手竟然有些顫抖,要知那箭簇深入向寧,箭桿的受力處就在向寧的背心傷口,稍不留神,便會使得箭桿晃動帶動箭簇,向寧立刻就有性命之憂。那墨菲的兵器向來打造精細,長箭桿乃是用上好的硬木製作,箭桿反覆的刷過幾遍桐油大漆,鋥亮光滑,極難着力。如果一個閃失……

向南行不敢再想!向北行厲聲喝道:“當斷不斷,何爲大丈夫?”劈手奪過向南行手中的長劍,走到向寧面前,深吸一口氣,真氣運轉之處,長劍寒光一閃,劍刃未見觸及,箭桿已經被凌厲的劍氣悄然無聲的切斷,向北行左手疾伸,凌空抓住斷開的箭桿,看看向寧,依然在昏迷中。扭頭看看向南行,向北行嘆了一口氣,“三哥,我們要立刻班師,回定天府,你帶着父親先走,我來斷後!”

聞聽向北行的話,向南行暴跳起來,“不行,我要殺了那羣暗箭的墨菲賊子!”

“三哥!”向北行口氣嚴厲,“父親如今身受重傷,必須趕回定天府治療,目下我們要以大局爲重,不是和墨菲的賊人算帳的時候,你我必須要安全的將父親送回,這纔是要事,三哥,你個性暴烈,容易衝動,還是率領大軍先行離去,在定天府和大哥等人會合,我率領三千鐵騎斷後,在定天府和你們會合!”

點點頭,向南行也知道眼前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無法做這斷後的職責,只能點頭答應。向北行又吩咐了數句,帳中的衆將紛紛領命而去。

烏雲遮月,秋風蕭瑟,墨菲帝國的營地中篝火軍燈閃爍,一派森嚴戒備。他們在等待着明日將主帥奪回,一雪恥辱。因爲按照墨菲的軍法,主帥戰死,將士無罪,主帥被俘,三軍大將和護衛親兵一律死罪。如今帝國主帥兼統帥的鄭羊君被生擒,不奪回主帥,誰敢撤軍?所以,墨菲的將領們都在默默的準備,準備第二天的血戰……

太陽初生,墨菲大軍結陣在陣前,他們在等待!修羅帝國的營寨中炊煙裊裊,戰旗獵獵,卻沒有半點的動靜……

“不對!”墨菲的將領感到有些不妙,立刻揮動大軍衝向修羅帝國的營寨,牛角號聲淒厲的長鳴,黃色的鐵騎如同潮水一般,瞬間席捲上了北面的山地,但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營寨中空蕩蕩無一長物,只有枯黃的秋草和虛插的旗幟在蕭瑟秋風中搖拽……

“修羅帝國,你們這羣膽小鬼!”墨菲的將領憤怒的咒罵道。

定天府的帥府中,向家兄弟跪在榻前,向寧俯身在榻上,的背上蓋着一塊大白帛,頭伏在枕上,面孔之上泛着蒼白潮紅。緩緩的,向寧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爲父的路,已經走完了,爲大將者,能夠戰死沙場,乃是最佳的歸宿。爲父出身貧寒,有賴王爺當年的培養,纔有了今天的成就,想起來一生中最爲感激的,就是王爺!如今,我爲修羅帝國戰死,也算是報答了王爺的恩情。告訴聖上,向寧無所求,只求能夠以浴火鳳凰戰旗覆體,以烈火燃燒,希望能夠生生世世爲聖上效力!”

“父親!”向家四兄弟痛哭失聲。

“閉嘴!男兒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盡做些婦人態,爲父爲你們感到恥辱!”向寧怒聲呵斥道。四兄弟緩緩止住哭聲,隱約間抽泣聲響起。看着眼前的四個兒子,向寧笑了:“你們都已經長大了,多年的磨練,已經讓你們成爲男子漢了!東行老實、穩重,如果不是早年受傷,必然也是一代高手;西行堅韌,也已經無需爲父操心,唯有南行和北行,南行性格有些暴烈,極容易衝動,這樣絕非好事,北行過於陰冷,也不是一件美事,爲父擔心呀!”

“父親,我們一定改!”

“呵呵,那倒是不必,你們本來的性格就是如此,強行的做他人樣子,反而不倫不類,我只希望你們能夠相互幫助,輔佐聖上一統炎黃,不要讓爲父失望!”向寧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隱隱感到疲憊,喘息了一會,他接着說道:“轉告聖上,就說墨菲如今強大,如果自正面強攻,我等傷亡必將慘重,請聖上早日想出辦法,也好解萬民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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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定將父親的話轉告聖上!”四人神色鄭重的看着向寧答道,他們知道向寧已經時間不多了,因爲他臉上的那屢潮紅已經漸漸消退……

緩緩的擡起頭,“我向寧自跟隨王爺,追隨浴火鳳凰戰旗五十餘載,殺人無數,戰功顯赫,沒有想到在這大業將成之際卻……王爺,寧子來見你了!”向寧悲呼道,言尤未了,一口鮮血噴出,帶着些許的遺憾,緩緩閉上了雙眼。

“父親!”四子同時撲上,放聲大哭……

“許傲,手再太高些,你沒有吃飯嗎!”我大聲的訓斥着我眼前的少年,這少年大約在十歲左右,手中拿着一把大斧,在園中瘋狂的舞動,帶着一股龐大的勁氣,將地面的落葉捲入他漫天的斧影之中,落葉瞬間被他凌厲的勁氣絞成一片粉末,粉末不落,依舊被他的真氣包裹着,將他的身體圍在一片枯黃色中……

在他兩丈之外,還站着三個比他年齡還小的孩童,兩男一女,各個都是粉雕玉琢般可愛,三個人每人手中,端着一盆水,臉上帶着壞壞的笑容,緊緊的盯着在場中的少年!

我坐在遠處的涼亭中,一口一個的吃着桌上的香蕉,自我登上帝位,雖然被惜月和小雨等人說過多次,但是這吃象始終沒有改變,宛如餓死鬼投胎一般,不止是我,還有樑興,雖然被納蘭蓮屢次的責罵,那吃象比我還要粗野數倍!沒有辦法,畢竟多年的習慣,怎麼也難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