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在我眼前,我誓將虛空劈斬!斬天,修羅三絕式中威力最爲宏大的一式,即使當日與蒼雲的一戰之中,她也對這一刀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但是扎木合的神色已經是那樣的平和,雙手在胸前結印,右手握拳,化作無畏印,左手豎掌,屈食指與中指執蓮花之狀,三指朝天,做蓮上三杵,配合無畏印呈寶處菩薩印,口中低沉輕喝一聲,“兵!”
頓時扎木合化作虛空一片,身前濃霧猶如實體一般的凝實,我斬天一刀的彌山勁氣頓時化作無有,長刀刀身輕顫,竟然空空無着力之處,我只覺得心中一陣莫明的難受,心脈劇顫,一口逆血幾乎噴涌而出,全身真氣似乎滯澀,我引以爲傲的斬天一刀再無半點的威力!
身體急退,就在我後退之時,自那團迷霧之中涌出狂野真氣,扎木合身邊的濃霧翻滾涌動,向我急劇的衝來……
我臉色不由得大變,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武功,完全超出了我理解的範圍。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長刀揮灑,瞬間在空中劈出五百餘刀,刀身橫側掠過,在空中幻化呈棱行扇面,刀與刀連接,結成一座刀牆,迎向那滾滾的濃霧!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天巨響,我身體被一股奇絕大強大真氣推動,向後飛退而去,手中長刀頓時斷爲兩截,那奇絕真氣中更有一股陰寒詭異的死寂之氣侵蝕着我的身體,胸口的那口逆血再也無法忍住,一口噴出。我跌座於地面之上!
“許王功力若止於此,那麼明年的今夜必是你的忌辰!”扎木合朗聲的大笑。說話間,他探手從那寬大的僧袍大袖中取出一個短小的如同矛一般的奇形兵器,尺寸大約在兩尺左右,他笑着說道:“許王就準備接我這小小護法鉞的破法九撲吧!”
我心中暗暗的叫苦,剛纔那一擊讓我已經受到一些傷害,雖然並不很重,但是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我的功力發揮,這破法九撲不知道又是什麼東西,我驟然間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突然間,耳邊響起了小月那清雅的聲音,“空即是色。受想性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梵音嫋嫋,讓我的神智豁然一清,我突然想起當日蒼雲和我一戰之時說過的話,“世間萬物皆由無而來,當你感受到萬物皆空時,身心才能解脫出束縛,天人交感,得窺天道……”
對了,管他什麼九撲,管他什麼天下第一高手,我現在何必計較什麼勝負?勝負與我又有何干!就在這一剎那,我真正的瞭解到了當日蒼雲的話中含意!什麼濃霧,不過是由他真氣幻化的一種幻相,我在這一刻的功夫感到自身的精神已與宇宙合爲一體,在遁入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中,那刻我感不到自身的存在,因爲精神可以隨心所欲的往來空中任一角落,我張臂相抱,發出了出自天性的歡愉大笑……
“大師當真是讓許某佩服了!原來大師還是東密之中的忍者密的傳人,九密真言八法手印,當真是名不虛傳!”我在笑聲中大聲的說道:“既然已經領教了大師的真言之密,還請大師再接我這恆河手印密法!”說話間,我虛空踏踩一步,臉上帶着靜逸的笑容,看着扎木合。
就在我說出他的武功出處之時,扎木合的臉色大變。忍者密在千年前就是整個炎黃大陸上的邪惡象徵,當年武尊嶽陵秘密籌劃震驚天下的影子忍者,破壞大魏帝國帝王曹玄對炎黃大陸的統一,最後被曹玄擊殺,影子忍者也隨之完結。如今我看出了他的武功出處,一旦傳出,勢必將要面臨整個炎黃大陸的聲討,他心中如何不驚!
護法鉞閃爍着森寒的光芒,像在空中狂草疾書級畫出無數深具某種難言美態的線條,令人眼花繚亂,無從入手。
我雙目微閉,絲毫沒有理會他那妙相紛呈的一擊,嘴角帶着微笑,我雙手在胸前做蓮花合掌,結成慈化金剛印,神色肅穆,口中輕聲念道:“摩訶嘉魯拿夜,吽!”
隨着我密字真言出口,空中的濃霧翻滾不已,霎時間扎木合身上籠罩的那一層霧氣瞬間散去,我全身散發龐大氣場,真氣涌動,體內真氣激盪不已,扎木合那巧奪天工,與天地融合的一擊頓時露出一絲的破綻,就在他破綻初露之時,我大喝一聲,身體虛空浮起,一拳擊出……
翻滾的濃霧頓時止住,這一拳沒有任何的花巧,毫無花巧的一拳,偏顯盡了天地微妙的變化,貫通了天道的秘密。
扎木合雙眼精芒暴射,護法鉞化作一道長虹,先沖天而起,忽然速度激增,有若脫弦之箭,游龍破浪般幾下起伏急竄,電射在我的拳頭上。
拳劍相交,卻沒有絲毫聲音。
翻滾在我們身邊的濃霧,倏地聚攏到拳劍交接的那一點上,接着漫天煙雲以電光石火的驚人速度消逸得無跡無形!就像那裡剛被破開了一個通往另一空間的洞穴……
啪啦—!一聲巨響,我和扎木合的身體頓時向兩邊飛射而去,同時落在了地上。我們相互久久的凝視,誰也沒有動手!
我們都在等待,等待對手心神上那一絲破綻的露出……
嘭!又是一聲沉悶的聲響,耳邊響起南宮月那清雅的聲音,“秀風殿下,你敗了!”
就在南宮月話音一落的時間,我清晰的捕捉到了他那與天道相合的氣機一顫,完美的氣場瞬間露出了一絲破綻!
我大喝一聲,身體再次的緩緩升起,完全違返了自然的常規。扎木合手中的護法鉞也突然投向了半空之中……
在我們兩人相距的方圓三十丈處,濃霧一掃而光,視野頓時變得清楚無比,兩人龐大的氣場相連,化成了一道屏障!
護法鉞化作一團反映着天上電光的銀白芒點,流星追月般畫過虛空,循一道包涵了天地至理的弧線,往我投來。
我以那違返了常理的勢子,突然躍起,拳頭猛擊而出,轟在由銀點組成閃爍不休的光球上。
光球爆炸開來,變成潮水廳卷般的星光鉞雨,一浪接一浪向我衝擊狂涌。
一聲長嘯,我沖天斜飛仰後,一個翻騰,身體距地面足有百丈,雙足連環閃動,在虛空之中踏踩不停,將那鉞雨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