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子,我沒事!”我在夫子的耳邊輕輕的說。夫子放心了,他的眼中充滿了慈愛,就象一個父親看着自己的孩子,“阿,阿陽,以,以後你,你,你自己保重了!去明月東京,找,找…”夫子的話沒有說完,頭一歪,在我頭上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夫子!”我喊到,夫子沒有迴應,夫子永遠也不會再給我回應了……

在那一刻,夫子和我十二年來的點點滴滴瞬間涌上我的心頭。如果說童大叔是我的嚴師,那夫子就是我的慈父,十二年來,夫子用他的愛默默的伴隨着我的成長,在草屋內給我講解《尚書》和天下的大事,在夜空中和我吟詩唱和,在我高興的時候陪我一起高興,在我悲傷是他默默撫慰我的心靈,我沒有父親,可是十二年來,夫子和童大叔一樣,就象是我的父親,給我愛,給我關懷,可現在童大叔走了,夫子也離我而去,我感到一種撕心裂腑的疼痛,眼淚象開閘的洪水一樣無聲無息的流淌下來,我懷抱着夫子,在那一刻,天地之間充滿了我的悲哀,在這世間我再無親人,我再生無可戀……

漸漸的我的眼淚流乾了,流出來的,是血……

遠方傳來陣陣戰馬的嘶叫,追兵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感覺有一隻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擡起頭,是樑興,他的臉上也佈滿淚痕……

“阿陽,你想怎麼做?不論怎樣,我都會陪着你!”

“我要他們爲夫子賠葬!”我遙指遠方越來越近的追兵,冷冷的說道,此刻我心中充滿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殺意,而且這種殺意還在不斷的膨脹中,“之後,我們從三川口入山,越過十萬大山進入明月。”

“那我們還等什麼!”樑興的話語中也不帶半點的感情,他緩緩的說道。

我抱起夫子,再一次將他綁在我的背上,將他的兩手系在我的頸前,翻身上馬,提起噬天,扭頭看看夫子靠在我肩頭的臉,夫子的臉上一片安詳,就好象睡着了。

我又看看樑興,恰巧他也在看我,什麼也沒說,他伸出右手,我也將右手迎上,兩隻手堅定的握在一起,我胸中燃起了熊熊的復仇之火。三人兩騎靜靜的立於空曠的草原,靜靜的,一種可以籠罩蒼穹的無窮殺意從我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追兵漸漸的來到了我們面前,他們看到在他們面前,兩人持槍立於天地之間,渾身是血,殺氣騰騰,就象兩尊魔神……

他們呆住了“夫子,睜開眼睛看呀,這些人就是你的祭品!”我輕輕的對伏在我身後的夫子說。

端起槍,催馬向敵軍殺去,此刻我心中充滿悲憤,世間再無留戀,所以我一往無前,在我刺出的那瞬間,我的心中一片空明,我瞬間刺出四百餘槍,所有的目標對準我前方的追兵,第一槍之力未消,第二槍之力又到,連綿不絕,最後所有的力量融於一槍,夾雜着我雄渾的內力,鋪天蓋地的涌來,天地剎時爲之變色,天地之間充斥着我的悲憤,這一擊,似乎要將天地吞噬,噬天似乎在此時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悲憤,發出刺耳的怪嘯,離我最近的五百餘騎突然間象踩上了炸藥,連人帶馬,支離破碎,揚起漫天的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