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與死亡的陰霾已經完全佔據了暴炎長老得心頭,他的瞳孔好一陣收縮,隨即再次放大。無助,不甘,懊悔不斷在他臉上浮現。他不想死,他還沒有坐上烈焰門門主的位子,如果,如果打乖乖的答應了蕭雨凡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會有這個結果了。可是,似乎已經晚了。
蕭雨凡冷漠無情的看着面前面色慘白的暴炎長老,英俊的面容,因爲真氣消耗過大,而顯得略有蒼白。一雙嗜血的眼神,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看慣,完全漠視,沒有一絲感情,也似乎在向暴炎長老訴說着,他,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紅蓮老祖的雙眼閃現過一絲精光。他當然不會被暴炎長老此時的樣子,而產生絲毫的同情。他在注視着蕭雨凡,那雙英俊的臉,卻透露出無比堅毅的神態,讓紅蓮老祖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彷彿看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一夜,挺拔的身材,傲然的神態,目空一切的眼眸。
像,太像了,與那一夜太像了,簡直就是同一個人。紅蓮老祖心神一震,被自己腦海中產生的莫名其妙的想法所震撼。
他不禁暗自搖了搖頭,揮去自己的胡思亂想。再次看向蕭雨凡時,眼中的精光早已失去,但卻增添了一絲迷惑:爲什麼兩人會如此相像?難道就是因爲修煉嗜血魔功的原因?可是,再怎麼相像,氣質也決不會如此接近?爲什麼,爲什麼他們兩人會這麼相像?
蕭雨凡自然不知道紅蓮老祖的想法。此時,他眼中的血芒已然消失,俊逸的面容再次恢復了冷靜,那一抹招牌式的邪異微笑,再次浮現在嘴角:“大長老,現在覺得怎麼樣啊?”
經過剛剛那一陣死一樣的經歷,即使是恢復正常的暴炎長老,仍舊心有餘悸。汗水不斷從額角流下,臉上的驚悚,在極力的控制下,已經恢復正常。然而,眼神中的異樣卻出賣了他:他害怕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暴炎長老微微有些喘。也難怪,先是被打成重傷,而後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此刻人誰都會感到精疲力竭。
蕭雨凡低着頭沒有看他,右手把玩着左手上的儲物戒指,像是在對暴炎長老說話,又像是自顧自言“烈焰門算不上什麼大門派,我所看上的,不過是你們這些高手而已。本來有心想讓你成爲我的幫助,在關鍵時刻助我一臂之力。可是你的倔強,最終讓我放棄以前幼稚的想法。現在,我只能通過控制你,從而控制整個烈焰門。如果你之前答應了我的要求,那麼烈焰門還是你的烈焰門。可是現在,他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暴炎長老似乎並沒有聽到蕭雨凡再說什麼,反而大聲喊道。
蕭雨凡慢慢的擡起頭,臉上透露出絲絲寒意,聲音異常冰冷的說道:“血控術。我修煉法訣中的獨門秘術。現在,你的生死完全操縱在我的手中,我讓你生,你便生;讓你死,你便要死。”
“放屁。少拿大話騙老子,老
子……”
暴炎長老根本不相信蕭雨凡的話,破口大罵,試圖揭穿他的軌跡。然而,話剛說了一半,剛剛令他終身難忘的感覺再次涌遍了全身。不僅如此,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似乎正在拼命的想要衝破自己血脈的束縛,努力的飛出身體外。
絕望,暴炎長老現在徹底絕望了。他知道,蕭雨凡沒有那話誆他,他說的都是真的。暴炎長老此時的感覺,自己就好像板上的魚,認由蕭雨凡隨便宰割。
恐怖的感覺消失了,暴炎長老也變得沉默了。他沒有想到,蕭雨凡居然還有如此的手段。紅蓮老祖可怕,他可以隨手殺了暴炎長老。但是在生死一線之際,暴炎長老相信,拼儘自己的權利,他還可以做出反抗,雖然結果不會改變,但是他相信,紅蓮老祖最終也不會好過。可是,面對蕭雨凡,他卻根本無法反抗,連最後一搏的機會都沒有。
忽然間,暴炎長老感覺自己蒼老了許多。之前的意氣風發,強大的野心,在此刻,徹底蕩然無存。他的神態有些落寂,臉色變得死灰,黯然說道:“你想要讓我做什麼?”
“我還會讓你坐上門主地位子,不過,”蕭雨凡彷彿沒有感情一般,絲毫不理會意志消沉的暴炎長老,冷聲說道:“之前我是想找你合作。但是現在,合作已經不存在了。因爲你已經成爲了我的奴才,成了我手底下的一條狗。狗,只要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侮辱,這絕對是侮辱。就算是在沒有脾氣的人,也不會接受這樣的侮辱。可是,暴炎長老得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的憤怒,跟剛剛沒有什麼變化。那麼,他究竟要怎麼做,如何選擇呢?
沉默。暴炎長老選擇了沉默,他沒有馬上做出選擇。蕭雨凡也選擇沉默,他在靜靜等着暴炎長老得選擇。紅蓮老祖也在沉默,自始至終他都在沉默,他在默默地看着蕭雨凡,看着暴炎長老。
良久,暴炎長老突然緩緩站起身,而蕭雨凡和紅蓮老祖卻仍舊緘默不語,也沒有絲毫動作。他慢慢的走到蕭雨凡跟前,站了片刻,而後做出一個奴才對主人恭敬的動作,聲音毫無感情的說道:“暴炎參見公子。”
蕭雨凡已經注意到,暴炎長老稱呼他爲公子,而不是像宣明真人等人口中的“主人”。他自然知道暴炎長老心有不甘,可是這又如何?魔道之中本來就是實力爲尊,更何況他現在完全受制於蕭雨凡。稱呼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以後大事能成。
蕭雨凡極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擺手示意他坐下後,說道:“現在你已經成了自己人,有些話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件事情以後肯定會流傳出去。”說着,他將有關仙甲的事情說了一遍。
暴炎長老的表情仍舊沒什麼變化。但是蕭雨凡卻注意到,暴炎長老得眼睛明顯有過一絲跳動。雖然很微弱,但是卻沒有逃過蕭雨凡的眼睛。看來,他也被蕭雨凡所說的話震驚了,或者說,是吸引了。
暴炎長老沒有說話,自然,蕭雨凡也沒指望他說什麼,而是繼續道:“正是這件事,才讓了我想到要發展自己的勢力。畢竟,與赤冥真君合作的人,都是大門派,唯獨我孤家寡人一個。爲了能夠讓我在這件事情中賺取道相應同等的好處。而你們烈焰門,則是我的首選門派。之所以會選擇烈焰門,”
他看了一眼暴炎長老,說道:“我也不瞞你。的確,你們烈焰門內有我的人,對於你們宗派的事情,我瞭解,所以我才找你們。”
話音一落,蕭雨凡不再說話。他在等着暴炎長老表態。
暴炎長老無奈的暗歎了一聲,微微垂下眼簾,低聲問道:“不知暴炎能爲公子做什麼?”
“做什麼不急,現在首要的,便是幫助你登上門主之位。”蕭雨凡淡淡的說道:“畢竟,如果你不能成爲門主,那你也就沒有在烈焰門說話的權利。不過你放心,門主是你的,你永遠是烈焰門門主。我和老祖不會插手任何事情,只要你在將來能按照我的吩咐,帶着烈焰門的弟子助我即刻。到時候,你們烈焰門該有的好處,我自然不會少。”
話雖如此,可是被控制了以後,暴炎長老畢竟還是蕭雨凡的傀儡。然而,蕭雨凡口中那句“不會插手任何事情”,多少還是讓暴炎長老有些聳動。
是不是傀儡,現在對於暴炎長老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反正沒有蕭雨凡,就算當成了烈焰門門主,仍然要受到炎魔宗的控制。而很多時候,炎魔宗都會插手烈焰門的事情,這也是暴炎長老看不慣烈火魔君一切爲炎魔宗馬首是瞻的樣子。
“你只要管理好烈焰門即可,讓他變得更加強大。我提醒你,我不會只滿足於一個烈焰門,將來還會政府更多的門派。自然,我就無法管你們門派的事情,所以你放心好了。”暴炎長老得一切變化,都沒有逃過蕭雨凡的眼睛。而他會這麼說,也是給暴炎長老一個定心丸吃。
果然,在聽了這一番話以後,暴炎長老得眼神明顯亮了許多。自由,這纔是他所需要的。如果真的不插手任何事情,那這個門主纔是真正的門主。可是,還有一絲憂慮仍然縈繞在暴炎長老得心頭。他想了想,眉頭輕挑,疑問道:“公子,烈焰門門主之爭,定然會被炎魔宗知道。而且,就算我真的當上了門主,到時候炎魔宗再來插手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官,炎魔宗的事情我會來解決。”蕭雨凡的話語中,透露着無比的自信。
聞言,暴炎長老不變的臉色總算出現了一絲波瀾。他不知道蕭雨凡這股自信究竟從何而來,他是不是在安慰他。就連紅蓮老祖,都露出了少有的疑色。
如果是別人說的這些話,他或許會懷疑。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蕭雨凡這個人不簡單,或許,真的會做到。
思索片刻,暴炎長老再次站起身,無比恭敬的一行禮,說道:“今後,暴炎爲公子馬首是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