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後,在家裡呆了兩天,除了裝貨開車、照顧父親外,倒也沒什麼要忙的事情。
這天傍晚未未至,便見兄長和母親拖着沉重的腳步走進來。
“外面很冷,喝杯水熱一下身子。”辰暉捧着兩杯熱水給他們。
辰威順手接過,仰頭便咕魯咕魯地喝下去,渾然不知那是一杯剛出爐的高溫熱水。
辰暉很少見過哥哥目無焦點的樣子。已預知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
“怎麼了,媽。”
“沒什麼,你爸怎麼樣。”唐月放下杯子,雙手緊按太陽穴。這段日子太累了。
“我剛從醫院回來,大姐在看護他呢。”辰暉快步把大廳裡的把電視機關停。“到底怎麼了。”
“告訴你也無妨。”唐月嘆了口氣“剛我跟你哥去追債了。”
“媽!”辰威沉聲一喝,打斷了她。
“他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有權力有義務知道辰家現在的狀況。有個叫陳強的,欠我們家兩萬,還有個叫陳姑的,欠我們家八萬。”
辰暉眉頭也漸漸深鎖起來,“追回多少了?”
辰威聳聳肩,“追了半年,顆粒無收!”
“怎麼會這樣!”辰暉怒髮衝冠,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唐月嘆道“你爸病倒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們家現在可謂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辰暉緊咬牙關,雙拳捏得格格作響。
“剛剛我跟你哥去追債時,陳強這混蛋竟還想打人呢!”唐月除了控訴外,也無能爲力。孤兒寡母的,別人從不會把自個放在眼裡。
“好了,馬上帶我去陳強那裡,馬上!”辰暉站了起來,將外套甩披到身上,接下來便是左手着衣右手整領。
“別衝動,暴力解決不了問題。”辰威也站了起來。弟弟的性格他太知道了,正因如此,辰威纔不敢把這事告訴辰暉。
辰暉拎緊皮帶淡然道,“放心,高考結束之前我都不會打架的。”
說完走進房間,將一把鋼製彈簧刀藏入大衣內後飄然而出。
。
趙天龍跟晏國寧談判失敗後,氣急敗壞的回到了交通局副局長給他安排好的賓館,在總統套房中閉關兩天後方氣消一點,這纔打量起這間喻臨頂級大酒店。
此地臨近市中心,基礎設施完善,地理位置優越,前有摩天倫廣場,後有娛樂城中心,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暗暗滋生了投資入股之心。
因此故意派手下去找來賓館經理,商討入股投資一事。
他,一個黑幫堂主,響噹噹的人物,單靠幫會裡的收入自然滿足不了需求,所以在砍人之餘也搞了點副業。充分實現再就業,促發展。
而這間賓館也面臨着資金不足入不敷出的窘境,二人自然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趙總,我跟你說,我們的賓館雖然是四星級的,但裡面的設備卻是按五星級的標準去安裝的。絕對讓您滿意。”一個疏着漢奸頭的瘦高個中年人嘻皮笑臉地給趙天龍引路。
“五星級的設備?憑什麼這樣說。”趙總一臉壞意地問道。
漢奸頭滿臉紅光地說,“單單就這裡的服務員來說。便是天下一絕,僅此一家,您來這裡投資準沒錯,賺噹噹的!下到一樓了,趙總請慢慢調研觀賞。”
“歡迎光臨。”總檯小姐微笑地說。
趙天龍聽到這個溫莞的聲音後,身體迅速串熱起來,他以專業的獵豔之眼直尋而去。
他自詡一代情聖,混戰色場幾十年,卻從沒見過這種既清純又嫵媚的女人。尤物,簡直是天賜尤物!
“你…你叫什麼?”趙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全然不顧冒出已久的口水。
“我叫陽依雪。”女孩雙手掩胸,仍然甜甜地說道。
。
眼前這個慈眉善目,個子消瘦的中年人,辰暉實在找不出他兇狠的資本。
唐月似乎不想再理這號人,一直把目光鎖向大門口,始終沒有正眼看過他。
辰威則一直在他的工廠裡鑽來鑽去,尋找既可以拖走又值錢的東西。
辰暉接過他的煙,探過他的火,“巴唧”地吸了一口。
“說吧,什麼時候還錢。”
陳強負手嘆道,“小兄弟,我不想整天負債累累啊,可今年的生意實在太難做了。資金都被別人扣押着,我的廠子都有好些日子沒運轉了。”
辰暉擺了擺手,把煙彈到地上,“我來不是聽你投訴的,我只問你,什麼時候還錢。”
陳強神色果決,信誓旦旦道,“過幾天,過幾天一定親自拿去給你們!”
辰暉食指輕劃鼻尖,直勾勾地看着他,“僅僅今天,你就重複了九遍這句話,看來我的話你沒聽清楚,本少現在要錢!”
陳強笑道,“你有空就在這裡等吧。”
“你有種。”辰暉指着他鼻子一字一頓地說。
陳強笑着坐在搖椅上哼曲,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辰暉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人大喊道,“進來吧!”
不時,汽車的轟隆聲豁然響起,一輛大貨車闖進了這間工廠。
從車裡走下一個皮膚油黑的壯碩青年。
辰威走了過來,對阮明泰道,“把這裡的東西全搬回家。”
“慢着!”陳強臉色鐵青的走出來。廠裡的二十幾名工人也紛紛拿着水管刀具把他們圍了起來。血戰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唐月大驚失色,忙跑過來拉住陳強,“錢可以遲點還,求你不要傷害我兒子!”
陳強甩開她的手,滿臉盡是得意之色,指着辰暉囂張狂妄的說,“給臉不要臉。老實跟你說,這錢我不還你又能怎樣!去法院告我麼!”
辰暉微笑着聳聳肩“那麼多人,嚇唬我啊?你他媽有種的就去步行街闖一闖!”
陳強拿出借條,面目猙獰的撕了個粉碎。“敢再上我家的門口,下場就跟這張紙一樣!”
辰暉掏出手機對他微笑道“等的就是你這步棋。”,“喂,帶兄弟們進來!”
電話還沒掛斷,便見兩個年輕人帶着一幫身穿籃衣服的混混衝了進來。
“藍衣社!”身爲喻臨人,若是連藍衣社都不知道就太說不過去了。
剛剛雄糾糾氣昂昂的工人同志們此時猶如泄氣的足球,自覺地退到陳強身後,裝狠是可以的,嚇人是可以的,送死是不行的。
陳強看到藍衣社的人後,雙腿禁不住軟了起來,這幫人的兇殘他早有耳聞,辰壽明的兒子怎麼那麼大的能耐,請得到這幫殺人不眨眼的打手!
辰暉接過晏國然的煙,掛在耳廓上,“怎麼不見浩南。”
劉少傑瞥嘴道,“人家早和小糖果去買衣服了,還記得我們這幫光棍啊。”
辰暉低笑了一聲“這貨色性難改。”
藍衣社人舉起砍刀,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一片發光的鱗片,個個都凶神惡煞的高喊道,“哪個癟三敢欠暉少的錢不還,砍死他!”,“敢在老虎頭上動土,你他媽嫌自己命長麼?”,“啥都別說了,且待老子把他腳筋剁下來再做計較!”,光這陣勢就足以把陳強嚇屁滾尿流。
辰暉轉身對陳強微笑道“強哥,你不是要打麼?我暉少隨時奉陪。此次帶來了六七十個藍衣社的兄弟,要是還不夠的話我再叫。”他知道對陳強這種拗點子,不動點武力威脅是行不通的,因此在來這裡之前便讓晏國然帶人守候在外面,以備不時之需。
晏國然拖刀走去,一把糾住陳強,“就你這貨?我以爲是關二爺呢,兄弟們,先把他鎖骨給我砍了!”
陳強當即冷汗直冒,他知道沒有藍衣社不敢做的事。隨即臉色大轉,緊緊握住辰暉的手“暉少,我有眼不識泰山,這錢我還,我馬上還!給個機會好麼!”
辰暉抖了抖黑色大衣“你欠了兩萬,拖了半年,還八千塊利息不過份吧。”
“我給我給。”陳強哆嗦着從房中中拿出一沓現金,一臉哭相的遞給辰暉“您清點一下。”
“打擾了,強哥。”辰暉對他微笑道。
“應該的,應該的。”陳強不住地點點頭。
劉少傑站出來雙手叉腰道“你可以去告我們勒索你,可有兩個人你必須要知道。”他頓了一下繼續說,“我是公安局局長他兒子。”然後指了指晏國然,“他是藍衣社社長晏國寧的親弟弟。以後跟辰暉過不去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趙總,這裡的環境可是格外的優雅啊。您看這佈置,金碧輝煌,再看這窗外,一片闊野,直望聳山啊!”漢奸頭口若懸河,誇誇其談着。
趙天龍放下手中的二鍋頭,解開厚重的羽絨服,露出標誌性的肚腩。兩眼發光地對漢奸頭說,“王店長,我有點累了,想睡覺了。”
王總兩眼一轉,低笑道,“趙總要枕頭服務嗎?”
趙天龍身子一定,不緊不慢地說,“我比較容易滿足,你給我找今天的那個總檯小姐就得了。好像叫什麼陽甜甜的。”
王店長奸笑着的臉突然被凍僵似的,再也笑不出來。
趙天龍拍了拍他肩膀,“你老婆難產了?怎麼這副表情?”
王店長良久纔回過神,“趙總,我們賓館盛產美女,陽甜甜只是中上等的級別而已,我給您換一個吧。”
趙天龍的臉突然黑雲密佈,“你是想留給自己用嗎?”。想了一下後,從包中掏出一沓百元大鈔,“給你七千,我要買下她的第一次!”
王店長趕緊把錢推回去,“您說的是哪裡話,好貨當然是留給您啊。只是….只是….”
趙天龍揪住他衣領兇道,“奶奶的,只是個屁啊!”
王店長趕緊架住他的手,骨碌碌的三角眼似乎要掉出來一般,“趙總別衝動別衝動,您不知道,這小甜甜是暉少的女人!我們惹不起啊。我的賓館就是他們幾兄弟罩的。”
趙天龍甩開他,喃喃自語,“暉少?誰啊。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王店長趕緊給他捶捶背,“他是喻臨的一個小混混,辰壽明的兒子,因爲背後有藍衣社跟市委撐腰纔敢胡作非爲囂張跋扈。您是大人物,何必跟一個小流氓糾纏不清啊。”
“原來是辰壽明的兒子,怪不得這般橫行霸道。”趙天龍心情陳雜的低深思。
“不行!”趙總大手一揮,突然高聲喝道,“我趙天龍有得是錢。怎麼會落魄到怕了一個小混混的地步,我跺一跺腳,整個廣州的服務業都要抖一抖 。什麼大小混混不都得給幾分面子,要是我被這小子壓下一頭,傳出去我還這麼混!”
王店長心裡暗罵道,“卵們的趙色鬼,你就吹吧”,嘴上卻奉承說,“是是是,您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依您的身份和地位,跟一個小混混搶女人,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對您的聲譽可就……”
趙天龍 臉暴青筋,酒氣大作,縱聲喊道,“他媽的王矮子,你威脅我是嗎?我告訴你,陽甜甜我要定了!不把她獻出了你就別想我給你的賓館投資!滾!”
“是是是。”王店長擦着 冷汗退出這套總統貴賓房。
走下樓梯後還不忘回頭痛罵,“他媽的嶺東佬!以爲喻臨人好欺負是嗎。”
“店長,您這是怎麼啦。”陽依雪看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好奇地問。
王店長看着她清秀的臉龐,心裡是說不出的喜怒哀樂,“我說陽依雪,你媽沒事把你生那麼漂亮幹嘛。我看見你氣質奪人,才讓你站了總檯,以爲可以拉多點客人,如今倒好,終於惹禍了。”
“發生什麼事了啊。”陽依雪一臉鄂異。
“樓上住着的那個色鬼趙總,他看上你了,要點你的牌,叫你陪他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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