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捲土重來
炭燒楚音當然是不可能的,畢方知道教訓,冷肅知道隱忍,一人一鳥便坐在客棧裡盯着青逸與楚音間的互動。
青逸面無表情地淡然道:“你身體受到諸多傷害,繼續這樣下去,只能活十餘年。”
楚音棺材臉:“嗯,那就這樣吧。”
青逸面無表情:“若想恢復正常也不是沒有辦法,隨我回大道門,修習赤陽心法。你資質差在修真之路上只怕走不了多遠,不過壽終正寢倒是可以的。”
楚音棺材臉:“嗯,就這樣吧。”
兩人語氣表情竟是出奇的相似,一時間冷肅差點以爲這二人有什麼親緣關係。他隱約覺得“回大道門”這話聽着耳熟,仔細想了想,青逸之前不也對他說過此話嗎?
冷肅的表情很微妙。
青逸忽然想起曾經青音提及過他是年幼時被人騙走的,生身父母待他極好,兒時記憶十分溫馨甜蜜。說此話時的青音一臉嚮往與悔意,前生青逸還怕這親緣會成爲他丹破嬰生時不可逾越的心魔劫。
既然此次有機會,倒不如一次性解決了吧。
於是青逸繼續面無表情道:“修真無歲月,屆時與塵緣關係倒也淡了。未免日後遺憾,你在世是否有親人在?若是有,可想見他們?”
楚音的棺材臉終於出現一絲動容,沉默許久後才道:“想。”
“還記得在何方嗎?”
楚音點點頭:“不曾忘。”
他緩緩說出一個地址,青逸與冷肅同時變了臉色。
汝陽縣,是失去幼時記憶的青逸唯一記得的地方,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剛剛察覺到缺失一魄便有線索,年幼時相同的住址,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旁人或許還會認爲是巧合,可青逸不會這麼認爲。自重生起,他彷彿在順着某個人的安排一點點走下去,總是兇險萬分,卻都會化險爲夷同時得到莫大的好處。
冷肅也不這麼認爲,他死死盯着青逸與楚音,揉了揉眼,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楚音也好,畢方也好,身上都有一道細細的線,旁人看不到的線。而青逸與他們不同,青逸的身上有兩道線,一道愈發清晰,而另一道卻是在漸漸消失。
再一睜眼,絲線便不見了。冷肅不認爲自己眼花,這一切都是真的。
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他看到了什麼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擡手看掌,冷肅的掌紋是斷掌,命理中叫做通貫手,掌中三線互相連接,練成橫切手掌的直線。幼時青樓楚館的鴇母爲他的掌紋震驚,生怕招來什麼掃把星,便請了遠近馳名的算命先生來看相。那看相的模樣冷肅不記得,印象中只有那一雙手白玉般通透有力,將他的小手攥在掌心。凝視許久後,那先生突然嘔出一口鮮血,血染在白玉般的手掌上,宛若玉之瑕。
先生擺擺手道:“好生養着吧,待他好些。”
他嚥下了“這樣或許還有命活”的話,誰知鴇母卻自發地理解爲沒什麼大不了,便一如既往地對待冷肅。
“心狠手辣、霍亂人間,以一人之力對天地之力,那斷掌,斷的是情,斷的是義,斷的是自身後路。此人終成墮天之命,可爲何掌紋上有一節點,好似……看不透,看不透。”那算命先生在冷肅身邊低語後,搖搖頭走了。
冷肅卻是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時常會看着掌心,那橫斷手掌的紋路,每一次看到都那般觸目,彷彿在諷刺着他一般。
然而此刻,他清楚地看見那道深深的紋路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算命先生口中節點所在之處,竟是分出了小小枝杈。
掌紋在變!冷肅驚訝地發現這件事,他將拳頭攥緊,不讓人看見自己的手心。
掌紋變了,那命數是不是也會變?算命先生當初便看到了他掌心的節點,莫非從一開始,他就有改命的機會?
將疑問深深藏進心底,終有一日他會找到答案。
青逸見冷肅默不作聲,心中不知爲何有些不忍,便上前漠然問道:“爲何不語?”
冷肅擡眼,看清青逸那冷麪下隱藏的關切,搖搖頭道:“無事,只是在想,我也聽說過汝陽縣。好似我出生之地,便是汝陽縣下屬的一個小村莊。”而當年他失蹤後會找回的亂葬崗,正是汝陽縣無主之屍的丟棄之處。
這一切,絕不可能只是巧合。冷肅與青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
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青逸二人無需休息,但楚音此時不過是一個普通少年,身體還飽受摧殘,必須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上路。楚音這次沒有爲難他們,引着他們去了三樓一間上房住下。
望着屋內的簾帳和那張鋪得極爲舒適的大牀,青逸脣角抖了抖,這不是紫衣傀儡住的屋子嗎?用來做什麼一目瞭然。
“有其他房間嗎?”青逸淡淡問。
“有。”楚音點頭,“一間是我的柴房。”
當然是不能與楚音換的,此處是做那邪惡之事的屋子,必定帶着些情愛的氣息。楚音本就在被人想那個方向培養,若是睡在這屋內,只怕他會受到影響。
“還有呢?”
“門外平地多得是,卷卷衣服摟着睡吧。”
青逸冷肅:……
怎麼還是這麼個待遇?
“其餘房間久無人住,各種物事都已經腐爛,住在那裡不如住在外面。”
青逸出了屋推開另一間房門,門還未等打開便轟然倒在地上,被砸到的木製地板頓時塌了一塊。
青逸:……
冷肅拍板:“我們就住此處。”
青逸覺得就算露宿也比在此處要強上許多,只是冷肅已經躺在牀上了,他便也留了下來。
楚音平靜地走出房門,關門時對着躺在牀上的冷肅眨眨眼。
冷肅視線一掃,見到方纔被他封了真元的畢方正在楚音懷裡不停掙扎。
他微微一笑,對着楚音點點頭。
這人看起來比之前順眼多了。
青逸也發覺一直粘着自己的小東西不見了,冷肅見他好似在找尋什麼,便道:“我叫楚音帶走了,他陰氣重,這屋子剛鬧過鬼,他一個人住只怕會受影響。畢方並非凡鳥,一身至陽火力,等閒鬼魅不敢近身。”
青逸點點頭:“你想得很周全,倒是我疏忽了。”
“我看這些日子畢方就跟着楚音吧,對他有好處。畢方跟着你也只是喜歡你的魂火,找個時間修煉一下火性功法,讓它吃個夠便是。”冷肅非常自然地把兩個與他搶爹的“情敵”堆做一起,這倒省事了。
青逸尋思一會兒便答應了,他明日會與畢方交涉,讓它幫自己這個忙。他現下已經修神,沒了元嬰反倒更容易淬鍊元神,假以時日定能真正使用紫極天火。不過在此之前,他倒是可以勉強喚出一些九天浴火助畢方修煉。青逸最是護短的,即使是想要楚音受到照顧,但也捨不得畢方受屈。冷肅越來越瞭解他,纔會想出這等兩全其美的法子。
“先不說這些了,折騰了一日倒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冷肅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精神極爲亢奮,哪有半點累的意思。
青逸皺眉看着那張牀,紫衣傀儡不知與多少人在那上面……
冷肅看出他心思,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巨大銀色的蛇皮,鋪在了上面。這是騰蛇蛻皮時留下的舊皮,它本來打算煉製個什麼防身衣服之類的東西,結果被冷肅給搶走了。本來打算給青逸做護身寶衣用的,不過後來有了龍鱗甲,這塊蛇皮便暫時收了起來。不得不說,棲鳳山這七年,用一句話來形容是就是冷肅的發家史和靈脩的血淚史。
放到修真界無數人搶奪的蛇皮被冷肅當成牀單鋪在身下,青逸搖了搖頭,卻也不想說他太過奢華,總歸是縱容的。
這蛇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驅邪避災,有了它倒是不必在意這牀曾經有什麼人在上面做過什麼事了。青逸十分自然地躺倒冷肅身邊,又習慣性地將冷肅摟在懷中,低聲道:“睡吧。”
這樣摟着一個與自己相同身材的高大男人實在是有些難受,不過倒也沒什麼關係。
冷肅嘴脣揚起,伸手搭在青逸腰上。
“真沒想到,你我二人竟是同鄉。”冷肅不想睡,趁着這機會用懷柔的方式侵入青逸內心。
“嗯,與楚音一起。”青逸十分煞風景地說。
冷肅再接再厲:“說起來我也在汝陽縣住過一段時間,那時被賣到青樓做小倌,整日不是做粗活就是瞧那齷齪的事,倒是沒機會瞧瞧縣城是什麼樣的。到時我們逛一下吧,見識人間繁華,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青逸第一次聽冷肅說起他的過去,心中不知什麼滋味,只是把冷肅摟得更緊了些。
見自己賣可憐成功了,冷肅繼續說道:“還記得在邵陽山時,你曾幫我打通經脈嗎?那時你脫我衣服,我拼命掙扎,其實是怕你像那些嫖客般對我心懷不軌。”
青逸手掌微微一頓,在遙遠的前生,他也是對此人心懷不軌的。在歲寒城瀕死時想起的記憶告訴他,自己曾經那般渴望着這個人,卻又未免傷害到他而忘記。
可是……不對,爲何沒有欲魄的他,那時會對這人如此渴望?
冷肅正說着,突然發覺青逸的呼吸有些凝重,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問道:“怎麼了?”
青逸握住他碰到自己的手,突然道:“冷肅,我想試一下。”
“試……什麼?”
“試一試,我的欲。”
他想試一下,他的欲,因何而來。
“怎麼試?”冷肅在靜夜中深深凝望着青逸嚴肅的面龐,內心雀躍又緊張,青逸所說的試,指的是什麼?儘管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分毫希望,卻還是忍不住期待。
青逸壓下心中那對冷肅的父兄之情,咬了咬牙,伸手探入冷肅的衣襟內,俯□貼上他的脣。
“得罪了。”低啞的話語被吞嚥在口中,溫熱的脣貼上冷肅微涼的脣,剎那間*橫流。
冷肅瞪大眼,一個翻身將青逸壓在身下,扯開他的衣服,掌心撫摸着他結實的胸膛,舌頭侵入口腔,舔過口中每一顆貝齒。
青逸:……
他沒說要試得這麼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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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所謂人間道,就是兩個人在人間談戀愛的經過……
大家可能會覺得師兄突然說要試一試很突兀,其實是有原因的,下一次將前生就會提到,0-0
ps:冷肅你耐心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