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形似蛇,但並沒有生靈的氣息。”碧雲又退後兩步,對沈齊寧與初雪說道,“我曾見過相關的記載,墨家的‘機關人’並非全是人的造型,也有些會模擬動物。”
“所以這是蛇形的機關……人?”初雪說道。
沈齊寧搖搖頭,說道:“或許叫做機關蛇更恰當一些。”
“這機關蛇向來是被下了指令, 只要我們不靠近,或是不去主動招惹,它就不會發起攻擊。”碧雲說道。
“那我們得繞過去嗎?”初雪看看旁邊,林子裡走哪個方向都差別不大,但現在他們所走的,是最寬的一條林中小道。
“其他方向灌木叢更加密集,如果隱藏有同樣的東西, 我們恐怕難以提前發現。”沈齊寧說道, “這東西肯定附有阻礙探查的特性, 需靠近到一定的範圍才能探查到。”
這會兒沈齊寧正在觀察着一旁樹幹上被機關蛇毒液沾到的部位,他用劍戳了戳那塊結成硬質似金屬材質的地方,又從旁邊挑開,將這塊樹皮切了下來。
不管是從色澤,還是從它與劍鋒碰撞時的聲音,都與青銅別無二致。
但沈齊寧畢竟是上過九年義務教育,並且懂得些煉器與煉藥常識的人,他並不覺得機關蛇噴出來的那種毒液就能將木頭變成青銅。
於是,沈齊寧抓起一把乾燥的枯枝落葉,以靈力將葉子引燃, 放到這塊看似青銅的樹皮下面燒。
果然, 如沈齊寧所料, 已然變成青綠色的樹皮,在火焰之下燃燒了起來,將火焰都變成了幽幽的綠色。
“咦?這塊銅還可以着火?但火的顏色有些詭異……”初雪在旁好奇地看着。
這會兒沈齊寧就不去給初雪補習化學知識了,他直接說結論:“被毒液沾染,並不會讓皮膚變成青銅,而是類似於一種皮膚病變,讓皮膚呈現出青銅的顏色,並且結塊變硬。”
想到不遠處那個表情痛苦猙獰的“青銅人”,沈齊寧補充道:“如果被它咬到,毒液從血管進入,會讓全身都變成這種狀態,從外觀來看,就像是青銅雕塑一般。”
“墨家不是專門研究煉器的嗎,怎麼還能做出這麼厲害的毒。”初雪對剛纔那個“青銅人”印象深刻,在這幽暗的樹林裡看到這麼一幕,的確是有些恐怖的。
“墨家研究煉器一道,自然也就精通各種材料靈寶,能夠調製出這般劇毒也並非難事。”碧雲說道,“而且,我看這毒就很有他墨家的風格……”
“若是能將它捉住就好了。”沈齊寧說道。
雖然這條機關蛇並非系統物品,但它擁有的能力卻讓沈齊寧十分好奇。
剛纔它所噴出的毒液,是提前儲存在機關蛇內部的,還是可以源源不斷地生成, 如果是後者, 那麼就很有捕捉回去的價值了。
“要捉住的話……師兄, 如果這條蛇是機關蛇, 那麼它應該沒有什麼靈智吧?”初雪想到了一個點子,“我們可以丟一根樹枝過去,引它攻擊,然後逮到它的破綻。”
碧雲輕輕點了點頭,用靈力吸來一根格外粗長的樹枝,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罷,她便將那根樹枝朝前投擲過去。
樹枝朝前破空而去,急速飛過機關蛇正前,然而那團灌木叢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碧雲再次嘗試,這一次她丟出去的力道減少了很多,樹枝經過灌木叢前的速度也就更慢。
可,機關蛇依舊沒有動靜。
“嗯?”沈齊寧眉頭微微一皺,也丟了一根樹枝過去。
“看樣子機關蛇並沒有我們預想的那麼蠢,機關蛇裡恐怕是有能檢測到人經過的法門存在。”沈齊寧道。
“我用飛劍試試能不能割下它的蛇腦袋。”碧雲已經從領口中取出了飛劍,對沈齊寧說道。
沈齊寧細細琢磨了一下,對碧雲說道:“師姐,再讓我試試。”
碧雲問道:“你要如何試?”
沈齊寧從儲物法器中取出木道人,立在身前。
“那天你在雲霄集市上買的假人?”碧雲打量着這個與真人大小相仿的木質假人,看到了上面繁複雕刻的紋路,說道,“你已經將它煉製好了?”
沈齊寧拍拍木道人的肩膀,說道:“沒錯,已經具備一些基本的功能,之後還需繼續改進。”
自從雲霄集市之後,碧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具木道人,她當然是充滿了新奇,上上下下打量着。
至於一旁的初雪……她白了沈齊寧一眼,心裡頭嘀咕着:“師兄就是喜歡弄些這樣的怪東西。”
當初木道人在茅房裡圍着牆壁轉圈兒的陰間場面她可沒忘記呢。
“師姐,初雪,我們再退後一些。”
沈齊寧朝兩人揮揮手致意,自己也往後退去。
“你這家人也是木頭,樹枝也是木頭,恐怕那條機關蛇而已不會有動靜吧?”碧雲說道。
木道人是木頭做的沒錯,但五穀輪迴之所可以將它判定爲“人”,或許機關蛇這邊也可以一試呢?
木道人並不是木靈蘿蔔,木靈蘿蔔與沈齊寧有着很緊密的心神聯繫,但其他的系統物品只是可以感知到具體位置而已,就算被毒液沾染,也不過是一小塊地方變成青銅質地。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甚至是給木道人增強了防禦。
沈齊寧將注意力集中在木道人身上,給它下達的指令就是全速向前跑去。
“去!”
沈齊寧拍了拍木道人的後背,這木道人便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衝刺了出去。
三人各自緊握着武器,觀察着木道人經過機關蛇前邊的情況。
當木道人來到那叢灌木正前的時候,樹叢裡頓時有了響動。
“沙沙,沙——”
只見枝葉一整搖晃,一身青綠色鱗片的毒蛇躥了出來,張開大口就朝着機關人咬去。
若是尋常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會轉過頭看一眼,那麼勢必耽誤一瞬的時間。
可,機關人壓根沒有理會周圍的動靜,光顧着撒腳丫子往前狂奔,竟是沒讓機關蛇給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