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后顛倒黑白的解釋,秦月蟬的嘴角勾起鄙夷的笑容,柔若無骨的被皇上抱在懷裡,渾身輕微的顫抖讓人心疼,接觸到皇后的目光彷彿十分懼怕一般。
柳庭沛感受到她的瑟縮,挑眉看向皇后鎮靜自若的表情,“皇后說的可是真的?”聲音溫柔似水,顯然是在跟懷裡的人兒說話,可是皇后卻搶先回答:“臣妾說的句句屬實,四位妹妹也都看到了,月宸妃會武功,而且發起瘋來實在駭人,皇上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臉上十分焦急擔心,彷彿他懷裡抱的是毒蛇猛獸!
馮丞相看準時機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既然皇后娘娘都這般說,還有證人在此,想必屬實。”
“愛妃,你有何話說?”接觸到她含淚朦朧的眼睛時,忙又鼓勵道:“愛妃大膽的說,有朕在這兒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不怒自威的氣勢迸發而出,陰冷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皇后。
秦月蟬嚶嚶止住了哭泣,抽泣着說:“今日臣妾來請安,原本衆位姐姐離去臣妾也想離開的,可是皇后娘娘非讓臣妾留下,德妃姐姐不小心摔倒在地,娘娘便說是臣妾所害,接着,接着就……就如您所見……”剩下的話都被掩藏在嚶嚶哭泣中,嬌弱無骨的傷心哭泣,還有胳膊上留下的點點傷痕,哪裡像是皇后口中的瘋子。
在場的衆人心都跟明鏡兒似的,只是看在馮丞相的權勢上不敢多言,皇后聽了還欲解釋,卻被皇上狠厲的目光嚇住,“皇上,我……”
“住嘴!”柳庭沛爆喝,懷裡的小人兒一陣哆嗦,忙又溫柔的安撫,再擡起頭來時,那狠厲的目光彷彿要將皇后生吞活剝,“好你個皇后!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誰教的?朕和一衆大臣前來便見你指使她們三個毆打月宸妃,竟敢指鹿爲馬將黑的說成白的!還不快跪下!”
虎目含着滔天的怒氣,敢傷害他的心尖上寶貝,活得不耐煩了嗎!
隨着皇后的撲通下跪,馮丞相也上前勸解道:“皇上莫生氣,也許是皇后看不得妖妃亂世所以纔出此下策,您忘記皇后在鳳宸宮門前跪的兩天兩夜嗎?”一個眼神過去,皇后神會也哭着指責月宸妃禍國,而衆位大臣也礙於馮丞相的權勢紛紛下跪請皇上斬首妖妃。
一時間柳庭沛愣住,秦月蟬趴在他的懷中雙眼微眯,好一個指鹿爲馬,猛地將他推開,眉目含悲淚眼盈光,纖細嬌小的身體在寬大的宮裝下顯得那般弱小無助,踉蹌的後退,指着匍匐了一地的人,小臉上驀地笑了,含淚的笑容悽迷的令人心醉,“你們,你們便這般想置我於死地!我做錯了什麼?”絕美的小臉上清瑩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美得動人心魄,衆大臣見了心中不禁憐惜,可是權勢面前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
“皇上,您的寵愛臣妾無福消受,又不忍您左右爲難,臣妾去了,您也換的輕鬆自在!”說着,便一頭朝着身旁的柱子撞去!
柳庭沛撕心裂肺的痛苦襲來僵住了他的身形,怒吼出聲:“月兒!”
突然一道黑影颶風般衝過來,將那一頭撞向柱子的大紅色身影抱住翩然落在地上,秦月蟬仰頭,不禁嘆道好美的男人!
一雙英挺的眉毛狂肆的插入鬢髮,鷹眸冰冷鼻樑高挺,刀刻般完美的面容含着霸氣,渾身散發着久經沙場的殺氣,目光似箭彷彿又帶着什麼情緒,低頭着她,濃濃的獨佔欲令她驚駭,嘴角竟然興趣的勾起,“月宸妃何必尋死,此番不是如了他人的意?”
不等她回答,身體突然被捲進一個寬廣的胸懷,聞着熟悉的味道臉上再度垂淚。
柳庭沛慶幸的望向那名救了她的男子,開口道:“還是朕的崇源大將軍武功高強,若不是你救了朕的愛妃,這會兒早已香消玉殞了。”手下的力道加大,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儘管心中再如何驚駭也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是個帝王!
崇源大將軍聞言,雙手抱拳躬身道:“保護您跟月宸妃是臣下的本分,皇上謬讚。”聲音不卑不亢,略微低沉,像一杯陳年的好酒,她擡頭望去,卻剛好與他滿是興味的眼神抓住,心頭驀地一驚,趕緊低下了頭,這個男人的目光怎會如此強大的侵略感。
柳庭沛環顧四周跪着的臣子妃子,只覺得十分噁心,威嚴道:“你們都回去吧,月宸妃之事乃朕的家事還用不着你們做臣子的置喙。”
都是混跡兩朝的人精,聽出皇上話中隱藏的怒氣怕被惹火燒身,趕緊行禮離開,馮丞相走時瞪了一眼皇后女兒,才轉身離去,崇源大將軍也告辭離開。
迫人的氣勢消失,秦月蟬纔敢從他的懷裡鑽出腦袋,見整個大殿裡只剩下皇上抱着她,地上跪着的皇后跟匍匐在地的四位妃子,她嘴角扯開得意的笑容,睥睨着皇后。
馮雲雙被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瞪了一眼,心中本就十分抑鬱,今日事敗更讓她恨不得殺了她,眼下哪裡經得住她的得意示威!猛地站起來用塗着鮮紅丹蔻的指頭指着她:“月宸妃你這個賤人!”
話音剛落,便被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地上,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心有不甘的看着皇上,“您竟然爲了一個賤人打我這個原配皇后!”撕心裂肺的吼聲,體現出她心中的劇痛,這是她的夫君啊!雖然兩人沒有夫妻之實,但是成親以來一直對她相敬如賓,自從那個小賤人進宮,他便一次都沒來過坤寧宮!呵呵,今日終於來了,竟然也是維護那個狐狸精!
“朕看你的皇后之位是膩了,不然怎會朝朕心尖上使手段!”說着不欲在此看她門噁心的面孔,攔腰抱起那顫抖哭泣的人兒,闊步離去,走到宮門口跟隨行的貼身太監命令道:“即日起,皇后失德禁足坤寧宮,四妃降爲貴人,並罰於鳳宸宮門前跪上兩天兩夜。”若不是看在她們家族的份上,他恨不得砍了她們的手腳,竟敢傷了她!
鳳宸宮,醫女在她被打的青紫上擦了些藥,沁涼的舒適感襲來,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待醫女離開,柳庭沛便飛一般進來,望着她身上的點點青紫,憤怒的攥緊了拳頭,“你何必去請那勞什子的安?不然也不會落得一身傷!”
她斂眸,“臣妾不願被人說成恃寵而驕,更不願您落下個昏君的罵名。”
撫着她嬌嫩的小臉,爲她的體諒而心動,“月兒不必在乎閒人的造謠生事,你若是妖妃,朕便甘願做那昏君!”
心中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她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誡自己,這個男人爲了美色能拋棄自己的妻子,他日說不定便能因別的女人拋棄她!男人都是這般噁心,早日將一切握在手中,纔是最實際!是夜,她藉口身上疼痛不方便侍寢,將一心留宿的皇上趕了出去。關上寢殿的門,屏退侍女,便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上結成蓮花,體內真氣運行幾個周天,身上的青紫漸漸的變淡,最後消失不見,她看着身上嫩白毫無瑕疵的如玉肌膚,緩緩的笑了,這便是那個自稱怨靈的女人賦予她的能力,能夠在瞬間癒合傷口,這點小傷更不在話下。
素手將窗戶打開,月華如水傾瀉照進來,回想起今天在坤寧宮的種種,放在窗沿的小手慢慢握成拳,馮雲雙竟然敢跟她叫板簡直活膩了!不過能讓皇上徹底煩了她也算好事一件,現在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凌駕於她的頭上!那個六宮之主的位置是她的,玄武國最高的位置,也是她的!到時看誰還敢將她玩弄在股掌之間,到時要將玄武國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抓來,做她的後宮妃子!到時只有她玩弄他人的份!
眼前驀地閃過那張俊美霸道的臉,崇源大將軍?呵呵,若不是她在坤寧宮感受到一股綿長氣息,聽到他滿不在乎的嗤笑,也不會貿然去撞柱子,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會救她,只是,他的眼神太過凌厲,強烈的獨佔欲也令她十分不自在。
翌日一早,青兒伺候她起牀梳妝後,便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
“有什麼話便說吧。”
青兒這才說道:“門外四位妃子已經跪了一晌午,您是不是……”
秦月蟬飲下杯中上好的碧螺春,清新茶香縈繞齒間回味無窮,“那又如何?”
“奴婢並非多管閒事,只是四人跪下去怕是會有辱您的聲譽。”她不知爲何,就是不想主子被人罵做妖妃。
她也感受到青兒的變化,微微含笑的睥着她:“既然青兒都開口了,那本宮便去瞧一瞧。”
四人跪在大日頭下已經兩個時辰,原本都是大家族裡出來的掌上明珠,從小嬌生慣養養在深閨哪裡碰到過這等處罰,額頭冒着細汗膝蓋上也劇痛不已,紅脣上也不見血色,臉色慘白柔弱的似乎下一秒便要暈倒。
鳳宸宮的大門緩緩打開,撐着傘的青兒扶着妖嬈嫵媚的月宸妃步步生蓮的走了出來,見門前跪着的四個女子,紅脣揚起十分愉快的笑,“勞煩姐姐們在鳳宸宮門前跪着,實在是辛苦了。”
淑妃顧不上額頭滴下的汗水跟渾身的不適,攥緊了拳頭放在身側,雙目含着懾人的陰毒,“你這個賤人!別在這兒說風涼話!若不是你皇上怎會這般對待我們!”
“哎喲,可別冤枉本宮,昨日拳打腳踢的人不知是誰。”眸子含笑,卻不達眼底。
淑妃還欲回嘴,卻被身旁的賢妃按住,“少說句話吧!”清冷的聲音令秦月蟬關注到這個一直不聲不響的女人,相較於其他三個妃子,竟然是最漂亮也是最淡然的,她揚起頭看着眉目如畫,高高在上的女子,緩緩匍匐在地,“請月宸妃娘娘息怒,昨日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們吧。”
三名跪在一起的妃子紛紛朝她投以鄙夷的眼光,“賢妃你怎能朝賤人下跪認輸!皇后娘娘不會饒了你的!”而賢妃卻仿若未聞,跪在地上身形筆直,態度恭謹。
秦月蟬突然對這個女人有一絲興趣,輕啓紅脣:“賢妃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青兒,扶賢妃進來休息一下,如花兒的美人曬黑了就不好了。”
一旁伺候的小宮女一左一右扶起賢妃,膝蓋的劇痛令她皺眉,卻隱忍着沒有出聲,秦月蟬見此,對她興趣更甚,最後瞥了一眼剩下的三人,優雅的轉身離去。
剛進主殿,賢妃便掙脫扶攙扶撲通一聲跪下,高喊道:“月宸妃娘娘恕罪,奴婢罪該萬死!”
“哦?你不是皇后那邊的人嗎?爲何對本宮示好?”
賢妃擡起頭目光堅定的說:“回娘娘的話,奴婢的父親在馮丞相手下做官,奴婢實在不得不依靠皇后娘娘,但是您上次在皇上面前救了我們,令奴婢十分感激,昨日本想勸阻皇后,可是奴婢人微言輕,皇后又視您爲眼中釘,最後也沒幫上您。”
秦月蟬舒服的依靠在榻上,美目直直的望進她的眼中,想探究那裡面到底有什麼想法,“那賢妃意欲如何做呢?”
她猛的磕頭,“奴婢願侍奉您左右!爲您鞠躬盡瘁!”
她的目光投在筆直的身影,這個女人也算聰明,懂的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只是是否可靠還要路遙知馬力,反正她獨自一人在宮中,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
婀娜的站起身,上前溫柔的將她扶了起來,嘴邊噙着溫和的笑,“賢妃姐姐太多禮了,讓妹妹怎麼受得住呢,你先回宮,一會兒便有太醫去爲你治膝蓋上的傷,看在你我都十分投緣的份上,本宮會請求皇上爲你恢復位份。”黃鶯出谷的聲音令賢妃熱淚盈眶,又要下跪卻被她牢牢拖出,賢妃想不到她會有這般大的力氣,不再執意忙謝恩。
美人榻的周圍擺放了幾個冰盆,雖然沒有空調那麼兩雙,倒也舒服很多,美人榻上斜斜靠着的女子手裡拿着一卷書看着,一旁輕柔扇着扇子的青兒不解道:“娘娘爲何要饒恕那賢妃?”
揉了揉看累的眼睛,書上是關於幾百年來的歷史,繁體字寫的雜亂又沒有標點符號,看久了就會累,“賢妃的父親是兵部尚書,在朝中也算有威望,只是被馮丞相壓的嚴實,不能一展抱負罷了,如今我孤身一人還被罵做妖妃,定然是馮丞相在背後搗鬼,我總要一方勢力來維護我吧?”話雖然這樣說,其實她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爲到時候奪權做準備,但這些總不能跟青兒說,因爲她是柳庭沛的人。
下朝之後柳庭沛顧不上換下朝服,便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駕臨鳳宸宮,進門便將她打橫抱起一路直走向寢殿,秦月蟬在他懷裡嬌笑着點了下他的胸膛,“皇上真猴急,大白天的想做什麼?”
柳庭沛將她平放在牀上,便脫去她的衣衫觀察昨日留下的傷痕,見平滑的肌膚上想一塊瓊脂,竟無一絲傷痕,驚喜道:“月兒好的如此之快!”
“嗯,興許是太醫的藥好使。”她笑着撒謊。
“太好了!你知道昨夜朕想你想的多痛苦!”說着快速的脫了衣衫爬上牀。
她小手抵住他的胸膛,垂着美睫說:“門外還有你的三個妃子在罰跪呢,您就在這兒尋歡作樂心裡不疼得慌?”
柳庭沛伸手將她的髮簪去下,望着身下美絕人寰的明媚女子,眼中滿是寵溺,“朕的月兒吃醋了?那朕讓她們滾遠點跪!”
“不要啦,都不懂惜香憐玉。”讓她們跪着去吧!
“朕這就憐香惜玉!”說着猛地將她月白色錦緞繡着戲水鴛鴦的抹胸拉了下來……
秦月蟬冷眼看着埋在自己胸前傲然裡肆意的男人,一雙含情的美目漸漸的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恨意,男人,爲他對妃子的無情,也爲自己越來越篤定的心。
滔天的快感襲來,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紅脣微張着令男人加大了力度,“月兒,我好想上癮了,一日不與你在一起便會朝思暮想,渾身憋得難受!”
“啊——”她半眯着星眸,撫摸他後背的指甲猛地陷了進去,狠狠劃出了五道指痕!
緊閉的門窗外溢出男女的交纏之聲,伺候在一旁的侍女聽到了不禁紅了臉頰。
驟雨初歇,柳庭沛意猶未盡的抱着懷裡的女子舒服的眯着眼睛,“朕的月兒果然是個妖精。”
她忍着他在自己身體上下其手,眉頭微微皺起。
他半晌得不到回答扳過她的肩頭,赫然發現小臉上已經淚流滿面,心中一疼忙問道:“月兒怎麼了?是不是我剛纔你弄疼你了?”
她緩緩搖頭,在他百般追問下才期期艾艾的開口:“月兒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現在滿朝上下肯定都在議論,說您獨寵妖妃,嗚嗚……”
他想起今日朝堂之上馮老匹夫的摺子,虎目裡溢出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