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月蟬以爲自己沒有意思耐心的時候,一道深藍色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趙幽芳身後,冷冷的女聲響起:“活膩了嗎?”
趙幽芳得意的申請倏地一頓,脖頸上冰涼刺骨的刀刃泛着銀光,驚恐的美眸看向秦月蟬,瑟縮道:“小人行徑,你想逼問不成?”
“一直在逼問,你傻了嗎?”秦月蟬笑道,超她身後的暖悅投去讚歎的目光,看來自己還是太溫柔了點,下藥什麼的又麻煩又浪費,趙幽芳就是一非暴力不合作的貨!
暖悅一言不發的,卻將手裡的匕首緊貼了上去,似乎下一秒就會劃破她的喉嚨。
趙幽芳這下害怕了,緊張的一動不動,生怕一不小心就命喪黃泉,磕磕絆絆的說:“我,我說,你別讓她亂動!”
一個眼神,暖悅輕哼一聲將匕首拿開,退到一邊。
她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布包,扔在石桌上說道:“喏,黑袍人讓我偷偷放在你牀頭。”
秦月蟬剛想去拿,暖悅卻搶先一步奪了過去,面無表情的說:“來歷不明的東西,奴婢爲您打開爲好。”
她點頭。
黑色的布包足有一人巴掌大小,緩緩的解開,露出其中包裹的東西,暖悅觀察一番雙手呈上,“主子您看。”
接過來,秦月蟬細細打量着手裡的東西,漆黑如墨的一塊鐵牌,上面描繪着詭異的花紋,可是材質入手冰涼刺骨,應該不是普通的生鐵,上面的花紋也看不出是什麼。
她看向趙幽芳,“他還說了什麼?”
“沒有什麼了!他只是說,能讓澤哥哥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永遠不離開!”她害怕的看了眼暖悅,復又憤憤的低下頭。
把東西重新用黑布包起來,還是拿給師傅看看比較妥當。
轉身走進正堂,丟下一句,“送趙小姐出去。”
趙幽芳雖然被秦月蟬主僕嚇了一跳,可終究是從小被人恭維長大,哪裡被人這般無視過,當下便怒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改讓我見見澤哥哥了吧!”
話音落,廊下哪裡還有人影,拔腿就要追進去,可誰知腳還沒擡起來,就被暖悅面無表情的擋在面前。
“趙小姐請吧。”
趙幽芳被她身上散發的戾氣,嚇得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幾步,不甘願的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望着寂靜的落雪閣,眸中閃過不知是委屈還是嫉恨……
吃過午膳,秦月蟬坐在美人榻上端詳着手中奇怪的鐵牌,依舊毫無進展,無奈至極,那個黑袍人到底想做什麼呢?這個東西放在她的牀頭用什麼用?她跟他,到底什麼關係?以至於費盡心機的對付她?
想了一會了兒,望向寢室,把東西放下,起身走到牀前。
四師兄依舊沉睡着,臉上的傷痕被一道道的繃帶抱住,除了外露的一雙眼睛幾乎看不到一點肌膚,長長的睫毛悄無聲息的垂着,沒有生氣。
心中一動,眼眶便又不自覺的盈上溼潤,輕輕的將他的手拿起來貼在自己臉上,溫熱的溫度提醒了她,不過是昏迷罷了,只要醒來就會好的。
可是,她就是怎麼也人忍不住心疼,恨不得將傷害他的人千刀萬剮。
突然,放在她臉上的手指竟然動了!
秦月蟬驚喜不已,歡喜道:“四師兄你醒了?”
可是迴應她的卻是無聲,他依然沉睡,彷彿剛纔的手指不過是她的幻覺,可她卻深信,那絕對不是幻覺!
心想,也許是他受傷太重,一會兒半會兒醒不來,用這個來安慰她吧?
傻傻的想着,臉上便盈起淡淡的笑容,總是一個好現象不是嗎?
突然,院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擡眼望去,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已經疾步走了進來,是小師兄林鴻煊!
瑩潤的小臉上滿是焦急的將她從牀上拽起來,急吼吼的說道:“三清山有危險,你快帶着四師兄離開這裡!”
此時青兒暖悅以及隨心也湊了過來,站在寢室門外等着吩咐。
秦月蟬有些迷茫,彷彿做夢似的不敢相信,紅脣不自覺揚起一抹乾澀的笑,“你,不是在跟鬧着玩吧?三清山怎麼會出危險?”
小師兄見她無所謂的模樣,本就着急的臉一下子幾乎着了火,拽着她就往外走,“沒時間跟你說太多,大師兄讓我來帶你走!”
太不對勁!她猛地將手抽回來倒退幾步緊挨着青兒,美眸在小師兄身上轉了轉,記得上次在客棧時就有人能易容成四師兄的模樣,那這次也完全可以易容成小師兄的模樣!
想着,絕美的小臉上就帶了肅殺,冷聲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後招?”
小師兄愣在原地,劍眉緊蹙,一晃而過的迷茫在稍顯青澀的臉上劃過,復又更加着急,上前一步,暖悅、青兒便嚴嚴實實的擋在秦月蟬面前。
情急之下他不知改怎麼跟小師妹解釋,秋日竟然也冒了一頭薄汗,緊蹙眉頭更深,不得已便大聲喊道:“師傅受傷了!猛虎幫的人已經包圍了三清山!”
“什麼?!”
她聽錯了嗎?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眸子,眼前浮現起師傅白衣勝雪的模樣,倉皇的搖頭!聲音不經意的拔高:“你胡說八道!師傅武功那麼高深,怎麼可能受傷!”
小師兄此時早已被師傅受傷的事,攪得心頭狂亂,大師兄情急之下交給自己的任務,卻不能完成,小師妹若再耽誤下去可怎麼辦?!
雙拳緊握着,雙目撐的通紅:“師傅被猛虎幫的人暗害了,大師兄雖然早有防備,卻不知哪裡突然出現的官兵!如今教武場已經混亂非常!我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師妹你若不信,我,我自斷一臂你總會信吧!”
說着便抽出隨身的佩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自己的左臂!
“不!”秦月蟬驚叫道,可終是來不及,眼看着鋒利的刀口就要落在手臂上!
突然從門外躥進一名黑衣人,黑巾蒙面,倏地上前奪下小師兄的劍,衆人迷茫之時,他卻猛地的單膝跪地,將臉上的黑巾拽下。
“暗衛復影,奉王爺之命前來接王妃下山!”
秦月蟬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復影是鍾智宸的貼身暗衛,如今竟然被派來保護她下山,那小師兄所說的情況是真的?到底爲什麼會這樣?
“師妹!你還不信嗎?”小師兄大叫道。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穩住心神,目光投在跪着的復影身上,“王爺情況如何?”
復影垂下的眸子閃了閃,咬牙說道:“王妃放心!您跟隨屬下下山,王爺自會與我們會和!”
“好!”鍾智宸與二師兄五師兄都在,一定會保護好師傅的,也一定,會全身而退的!一定會的!
而她,顯然是所有人的累贅,望向牀榻上依舊昏迷的四師兄,暗暗下了決心。
揚起強壯冷靜的小臉,話從緊咬的齒縫裡逼出來,“走!”
因情勢緊迫,復影背上四師兄,丟下所有的金銀細軟,一行人跟隨復影朝密道逃去!
青兒暖悅武功高強,隨心卻是不懂的,瑟縮着收拾了個小包袱就要跟着走,秦月蟬本想讓她留下,畢竟一個普通的小侍女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可是隨心竟然流着淚咬牙就是不離開她。
“奴婢跟丟了您三年,現在您走到哪兒,隨心伺候到哪兒!”
都說情急關頭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如今,她是如何也不捨得了。
他們走的是後山的小路,樹木蔥蔥郁郁,她曾經無數次跟二師兄他們在這次玩耍,想不到唯一的出路竟然是這裡!
儘管離得教武場十分遠,可依舊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刀劍錚鳴,喊打喊殺之聲,到底是多大的陣勢才能發出如此驚駭的聲音!
秦月蟬的腳步突然停下,回望着根本看不到的教武場的方向,秋日的風像一把刀子似的紮在臉上,生生撕磨着心。
“主子怎麼不走了?”青兒微喘着氣問道。
走出一段距離的幾人也停下腳步,回望着她肅然挺立的身影,復影不禁喊道:“王妃?”
“復影,你確定王爺能應付,我的幾位師兄還有師傅無事嗎?”
復影臉色微黯,卻不得不揚起頭,看向她,鏗鏘有力的說:“王爺運籌帷幄,又有所有的精密護衛,定安然無恙!”
青兒看向他,狹長的眸子閃過疑色,立刻說道:“主子放心,王爺與幾位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暖悅也上前一步,冷聲道:“太子身邊也隨有暗衛,想必那些歹人不會輕易得逞!”
山上安靜的很,只有遠處傳來的風帶着隱隱的血腥,秦月蟬攥緊了拳頭,她知道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可她恨不得立刻出現在鍾智宸身邊,即便是死,也與他在一起,可是……
使勁甩開腦子裡出現的想法,他將最貼身的暗衛派給她,就是不想讓她受傷,不想讓四師兄跟小師兄被波及,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給他添亂!
從後山下去,並不是直接下山,而是到了另一座山,名叫妃凡山,山的名字很美,但卻是三清山的天然屏障,不僅極其陡峭,還放養了許多猛獸,在兩山交界處,設有師傅設下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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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到底發生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