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飛的耳朵嗡嗡作響,他抖落了身上被衝擊波覆蓋的碎石泥沙,跌跌撞撞走出了半塌的店面房,向蜈蚣屍兄的殘軀走去--蜈蚣屍兄,已經徹底死了,正如它的本體蜈蚣,外殼雖然堅硬,但內部卻非常柔軟。而高爆炸藥的特性,在越是密閉的空間內爆炸,威力就越大。導彈竄進蜈蚣屍兄的體內後,先是將它的內臟捅了個稀巴爛,緊接着的由內而外的爆炸,將蜈蚣屍兄的軀體,從頭到尾,炸得粉身碎骨,胳膊、節肢、大大小小臉的碎片,灑落了一地。
白小飛高一腳低一腳,在一片狼籍的蜈蚣屍兄碎屍片中走着,不時翻看着什麼,他突然頓住了身影,前面的地上,有一物在雨水的沖刷下,閃着光。
刀,鈦合金刀!
白小飛搶上前去,撲通一聲屈膝跪了下來--那刀的把手上,依然牢牢握着半條胳膊--那是班長殘留下的唯一的身體。
蜈蚣屍兄的消化液已經融解了班長的軍服、皮膚和肌肉,緊握在刀把上的手指只留下了幾根白骨。白小飛難以想象,當班長主動跳進蜈蚣屍兄的大嘴,全身都被綠色消化液腐蝕時,他是如何忍着鑽心的痛,引爆了自己攜帶的手榴彈的--如果不是手榴彈的爆炸阻止了蜈蚣屍兄縮回地下的排水管道,那枚從遠方飛來的導彈,就落空了。
蜈蚣屍兄,終於死了,但代價卻是包括班長在內的10多名戰士。
白小飛雖然認識他們只有短短的時間,可每個人都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細心的衛生員小徐,揹着鈦合金刀不捨得給自己的火力手小陳,高大個的機槍手……當然,還有班長,細心、冷靜又膽大無畏,如果不是他阻止戰士們衝着垃圾桶開火,白小飛早死了。
白小飛的眼淚合着雨水,從臉上滑落,這樣勇敢的一隊戰士,卻死在一隻屍兄的手下,軍隊從前兩天起,一直在戰鬥,已經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戰士。蜈蚣屍兄這樣強大富有攻擊力的屍兄,絕對不會是唯一的一隻,要想消滅光H市裡的屍兄,不知道還要經過多少類似剛纔那樣需要付出巨大犧牲精神,艱苦卓絕的戰鬥,不知還有多少戰士,會永遠倒在戰場上。
白小飛抹了把臉,用一塊布包了手,撿起了鈦合金刀,從上面掰下了班長殘留的肢體--這鈦合金刀雖然進過蜈蚣屍兄的體內,沾了無物不蝕的消化液,但是刀本身一點沒受損傷。雨水一淋後,綠色消化液被沖洗乾淨,鈦合金刀鋒銳依舊!不愧是人類頂尖的高科技產品!
白小飛撿起刀後,開始翻騰戰士們的遺體,並不是他對死去的戰士們不敬,而是他急需要武器,在親眼見證過精英戰士們和蜈蚣屍兄的殊死之戰後,白小飛再沒有勇氣光拿着把西瓜刀就在外面亂晃了--自己當時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雖然槍支對付蜈蚣屍兄沒什麼大用,但對付小型屍兄也算是多了一道救命的保險。
可是,白小飛很快就失望了,最重要的兩把重武器--機槍以及自動榴彈發射器,早就被蜈蚣屍兄的消化液給腐蝕了--其實白小飛也是鑽了牛角尖,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小身板兒,扛着機槍和榴彈發射器能跑多遠?更何況,彈藥一旦用完後,又到何處補充?
重武器完蛋了,白小飛想撿幾把自動步槍--可是,他很快又發現,自己真是倒黴到家了,有幾名戰士是被蜈蚣屍兄給活吞了的,所有的武器全都在蜈蚣屍兄的胃裡融化了,另有幾名戰士是被蜈蚣屍兄的巨掌給拍死的,人成了肉餅不說,武器也成了扭曲的碎塊了,要知道,爲了減輕重量,如今輕武器大量使用工程塑料,輕是輕便了,可堅固性差了很多,在蜈蚣屍兄的巨力下,槍支碎成了渣渣。
白小飛團團轉了一圈,硬是什麼有用的武器都沒撿漏,除了幾粒子彈--沒槍光有子彈有屁用啊!他欲哭無淚,媽的,居然讓自己遇上了打怪不爆裝備的節奏,蜈蚣屍兄好歹也算個小BOOS,結果,自己也就得了一把鈦合金刀,想弄點遠程武器也是白瞎。
白小飛正在愁眉苦臉,突然一轉眼,看到了遍佈殘骸的泥地裡有個小小的皮包,皮包很不起眼,比女士用的小坤包大不了多少,外面罩着泥漿和血跡,差一點就被當成一塊普通的垃圾。
然而白小飛卻眼睛一亮--班長正是從這小皮包裡面掏出針劑,紮在自己身上,然後化身武功高手,以一人之力與蜈蚣屍兄纏鬥!
白小飛的心情不自禁嗵嗵跳着,以前看網絡小說裡的許多荒誕的情節涌上心頭,什麼龍組的,五十一區啊,體能強化藥劑啊,C病毒啊……那皮包裡的針劑,該不會也有這樣神奇的效果吧?
誰說不可能呢?連屍兄這玩意兒都遍地橫行,憑什麼有着5000年文明的炎黃,就沒有一二神奇之物或天財地寶呢?
白小飛小心翼翼撿起了小皮包,用衣袖擦了擦--打開了皮包。
皮包裡,是兩支被固定在防撞海綿裡的針劑,一支是黃色的,一支是藍色的,另有兩個空槽,顯然就是班長已經用掉的兩枝。
皮包有個夾層,裡面有一張標着大紅“警告”字樣的說明書,白小飛一目三行讀了下來,讀完後,心裡冷了半截!
這皮包裡的針劑,果然是軍方爲了對抗屍兄而緊急調集全國最優秀的專家開發出的一種強效興奮劑,說明書隱隱提到,這種興奮劑的主要元素提取自屍兄,注射後,可以獲得幾乎與屍兄媲美的力量與速度。
但這種興奮劑的缺陷也同樣明顯,因爲沒有充足時間進行人體試驗和進一步的無毒化處理,興奮劑非常不穩定,有着種種副作用。
興奮劑在注射後,會給人體帶來極大的痛苦,必須注射藍色的解毒劑才能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