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這難耐的折磨

陶麥一看竟是方傾墨,有片刻的怔愣,不懂他爲何此時出現在這裡,“你有什麼事嗎?”

由於安靜,樓梯間的聲控燈並未亮起,自陶麥打開的門縫透出一道亮光照在方傾墨的臉上,他俊美的臉一半映在燈光下,一半隱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陶麥,我……”方傾墨吞吞吐吐的,醞釀了半天剛要接着說,樓梯下忽地傳出說話聲,越來越近,依稀聽到一個女聲在說:“哇,沒想到《逐鷹》這麼感人,看的我眼淚稀里嘩啦的流,方傾墨演的太帥了,我好崇拜他,要是哪一天我能有幸看見他,我不但要簽名,一定還要親他一下,哈哈……”

另一個女聲接着說:“你想得美,大明星哪這麼容易被你看見,人家嘛出席一個活動都是全副武裝,再加里三層外三層地保護,普通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丫”

先前的人忽地神秘兮兮地嘆道:“前一陣子,半夜的時候我在我們小區好像看到過一個人,身材很像方傾墨,不過當時太晚,我還以爲自己眼花,要不就是認錯了。”

另一個聲音立刻驚奇的道:“真的假的?就算不是方傾墨本人,和他長得很像的男人也值得認識一下啊。”

“說得對,等下次再見到,說什麼也要認識一下。”

“一定要把手機號碼要到手。媲”

……

兩個女聲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聽腳步聲,已經到了三樓,方傾墨身子一閃,已然已經進了陶麥的家,陶麥怔了一下,如果她沒聽錯,剛剛那兩個女聲其中一個就是劉嬸家的小蘭,另一個是王主任家的女兒,尚若被她們發現方傾墨和她認識,少不得又是一番風波,想了想,只得關了門。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漸趨消失,方傾墨臉上的安靜才一掃而空,他看向沉默的陶麥,只覺此時此刻極爲安靜,正是說話的好時機,“陶麥,今天白天的事,對不起。”

他終於說出了口,悄然地鬆了一口氣,雙眼盯着陶麥,觀察她的反應,誰知她只輕輕看他一眼,面上毫無情緒的回道:“你客氣了,你對蘇柔遙的心意,我是一直知道的,心愛的人受傷,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方傾墨俊朗的眉心微微顯出一道褶皺,聽她之言,意思就是說如果林啓輝受傷,她也會像他一樣棄他於不顧去看林啓輝。雖然這話說的與事實無比地貼合,而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可心裡卻不是滋味兒。

“我……我以後不會了。”方傾墨說的認真,表情更是真摯。

陶麥卻只輕輕一笑,對他的真心之言全然不當做一回事,方傾墨心裡一緊,陶麥對他的態度這麼冷淡,全是因爲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你先坐一會兒吧。”陶麥讓方傾墨在沙發上坐了,來的次數多了,方傾墨熟稔的自己倒了杯茶,順便給陶麥倒了一杯,兩人相對無言,就這麼默默對坐。

也不知何時,陶麥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夢半醒間似乎聽見女聲的尖叫,她怔愣地醒來,滿室黑暗,動了動,身上還蓋着一條薄被,她摸黑坐起來,奇怪地走至廚房的窗口邊,窗外月光皎潔,方傾墨披着滿身光華往小區出口處走去,門外忽地響起蹬蹬的腳步聲,不過數秒,便看到兩個女孩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兩人甚至還穿着睡裙,發現新大陸一樣一往直前地向前衝,嘴裡意外又驚喜地大喊大叫着:“方傾墨,方傾墨……”

隔着大片大片如水的月光,陶麥遠遠的看到方傾墨頎長的身影在小區門口一閃,待兩個女孩子追上去時,已然遍尋不到蹤跡。兩個女孩子懊喪了好久才耷拉着腦袋往回走。

陶麥看着,心裡微動,她知道她們夜裡睡得很晚,沒事的時候喜歡到樓頂的天台上喝啤酒,喝多了會縱情高歌,有時候擾的幾座樓都不得安寧,鄰居們說了,她們會安靜個幾日,幾日之後,又會忘形地盡情宣泄,年輕真好。

陶麥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絲毫沒發現樹蔭下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無聲無息地佇立在那裡,他來了足有五個小時,在方傾墨未出現之前他已站在了這裡,而後,他突然之間看到了方傾墨,看到了他進了陶麥的那棟單元樓,方傾墨在上面待了足足四個小時,之後便是現在,方傾墨出來時,那無法掩飾的身姿被他的粉絲髮現,被追趕,隔着一段長長的距離,他透過清輝,看到了陶麥出現在窗口,她的目光始終追隨在方傾墨的身上,悠長寂靜。

林啓輝覺得心口窒悶的厲害,他摸出煙拿出打火機,試了幾次,打火機終於有火了,他湊上去,深吸一口氣,濃煙霎時似全進了他的肺裡一樣,嗆得他一陣猛烈的咳嗽,心口火燒火燎地疼起來,他大口喘着氣,再去看三樓的某個窗口時,那裡已經沒了陶麥的身影,濃煙嗆過之後,只餘空空蕩蕩的肺腑,彷彿失了主心骨,無精打采。

第一支菸抽的很不順,接下來卻是一根比一根燃的旺,直到一包菸絲毫不剩,心口那種窒息似的悶疼卻絲毫沒有好轉,時間流逝,眼看着東方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他雙眼發澀地看了看,今天,是離開S市的日子,原來竟是這般的難捨難分。而他卻連近距離看她一眼都成奢侈,真是荒謬。

他終於向小區出口處走去,身後,零落一地的菸蒂。

京都機場大廳。

林啓輝和蘇柔遙一起出現,人羣中,林啓輝一眼就看到風華不減的母親和蘇叔站在一起,臉上帶着雅緻的笑意,蘇叔雖看起來比五年前老了不少,但身上沉澱出來的儒雅氣越發深厚,這會兒,兩個人站在一起,不認識的人恐怕以爲他們是夫妻。

見兒子和遙遙終於一起回來了,程玲上前,臉上的欣悅非常明顯,“啓輝,你終於回來了,一走一個多月,真是擔心死媽了。”

林啓輝恍神,他去S市這麼久了嗎?“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蘇佟慢半拍迎上自己的女兒,見女兒的胳膊吊在脖子裡,臉上一緊,“遙遙,這是怎麼回事?”

林啓輝和母親說了幾句話便轉向蘇父那邊,這還是自蘇父出獄以來,他第一次真正見他,聽見蘇父一再的問遙遙手臂的傷是怎麼回事,遙遙卻並不回答,只拿眼看向他,林啓輝眸光閃了又閃,“蘇叔,是我不好,沒照顧好遙遙,讓她不小心摔下了樓梯,傷了手臂。”

蘇父聽了,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兒,又問向林啓輝,“醫生怎麼說?不會落下病根吧?”

林啓輝立刻搖頭,“放心,只是輕微骨折,不會落下病根。”

林媽媽也一臉心疼地對蘇柔遙噓寒問暖,並責怪自己兒子太不仔細了,把一個女孩子摔成這樣。

一路上,林啓輝並不多言。

開車的是林母程玲,她看了看自己兒子,出口問:“啓輝,現在是午飯時間,你是先回家還是先去吃午飯?”

不待林啓輝回答,蘇柔遙便接過話茬,“啓輝哥,還是先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這還是這麼多年你第一次見我父親呢。”

林啓輝想了想,點頭應允。蘇柔遙立刻高興地偎到蘇父身邊,一臉幸福。

午餐,在其他三人愉快在林啓輝靜而不語中結束,一結束,林啓輝便起身說要先回公司,先離開了。

蘇父看着林啓輝走遠的背影對林母說:“幾年不見,啓輝歷練的越發沉穩有擔待了。”

林母一臉驕傲,嘴上卻謙虛的道:“哪裡,他從小就這樣,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容不得別人拿捏,被他爸慣壞了。”

蘇父點點頭,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女兒身上,見女兒雙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啓輝離開的身影,他微微一笑,一臉慈祥,“我記得啓輝從小就愛護遙遙,一轉眼,他們卻都已長大成人了,也該成家立業了。”

程玲臉上呵呵漾出笑意,心裡卻直打鼓,蘇佟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啓輝其實已經結過一次婚了,且和現在的前妻有點牽扯不清。

蘇柔遙看一眼程玲,大眼裡似飽含千言萬語,程玲抵不過她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笑着保證:“你放心,你的啓輝哥跑不了。”

蘇佟看自家女兒含情脈脈的嬌俏模樣,跟着程玲呵呵的笑。

林啓輝離開餐廳之後,卻並未回公司,而是回了未央公寓,他躺倒在大牀上,四肢大張,貪婪地吸吮着牀鋪上若有似無的麥甜香氣,腦海裡都是昨夜那窗口的一瞥,她和方傾墨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在一起了嗎?

他的手抓緊了被單,緊緊地蹂躪到一起,心口似這一片凌亂,緊緊地揪起。

之後數天,他都在不斷的自我折磨中度過,惠訊科技公司內的氣壓一度的一低再低,明明是夏天,衆員工卻覺得即使不開冷氣他們也能被大BOSS周身無形的冷氣凍個半死,搞得整個公司人人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到了冰山口,撞個粉身碎骨。

楊勳實在看不下去了,找到林啓輝詢問,“你到底怎麼回事?自S市回來,就這副冷臉,誰得罪你了?”

林啓輝端坐於自己的辦公桌後,雙眼注視着桌面上的文件,右手握着筆,對楊勳的問話只當沒聽見。

楊勳上前站到他辦公桌邊,“你文件拿反了。”

林啓輝明顯一怔,隨即下意識翻轉了一下,楊勳立即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林啓輝道:“你裝什麼裝,明明心不在焉,搞得跟真的一樣。”

林啓輝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楊勳捉弄他,他的文件根本就沒有放反,是他訛他,而他居然也就這麼信了,當真是心不在焉。

林啓輝不得不擡頭,“你沒事做了,來我這裡。”

楊勳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縱身一跳,坐到了林啓輝的辦公桌上,他雙眼緊緊地盯着林啓輝,一臉認真的問:“說吧,你這種樣子是不是跟你那個協議老婆有關?”

林啓輝臉色變得些許生硬,半天道:“什麼協議老婆,老婆就是老婆。”

“得了,我就不跟你談這個了,我是想問,你這種樣子應該是和她有關吧,據我所知,蘇柔遙在京都,你不可能還這麼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

彷彿一語驚醒夢中人,林啓輝渾身若有似無的一顫,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楊勳,原來,原來他竟是在患得患失?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體味過這種感覺?整個人彷彿在大海里沉溺,掙扎着不會掉到海底淹死,可又無比的疲累,並希翼着那一口無比甜美的氧氣,朦朧中,那氧氣不過是個人名,不過是俱柔軟的軀體。

楊勳細細觀察着林啓輝的反應,越看越是驚訝,越看越是開心,想當初這人把人家往泥地裡使勁踩,這會兒竟賠了一顆心,活該!

“我該怎麼辦?”半晌,林啓輝居然對着楊勳吶吶地問出這麼一句,楊勳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看好戲似的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見林啓輝臉色發暗,他又立刻道:“追回來唄,反正她不是一直死心塌地愛着你嗎。”

林啓輝雙手抱頭,苦惱地搖頭,“她愛我,那是以前了,現在我卻不敢說……”

楊勳眼睛一亮,發現什麼天大的事似的,一驚一乍地道:“原來我們林少也有被拋棄的時候啊,稀奇,真稀奇。”

林啓輝雙眸危險地一擡,警告地看向楊勳,楊勳立刻擺着手做出投降狀,“我開玩笑,開玩笑的,呵呵……不過,你現在的表現不像你的作風啊,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去追唄,在這裡擺冷酷有什麼用。”

林啓輝眼神發黯,楊勳說的容易,可事實卻是……他無法啓口,有關他和陶麥、遙遙,他們之間的事,他不打算告訴其他人。

楊勳見他不肯說,也不勉強,只中肯的道:“凡事總有個解決的法子,你不去做怎麼知道結局如何,你現在的樣子委實不像正常的你。”

是,他覺得自己兩邊不討好,他覺得自己兩邊不是人,他覺得自己裹足不前,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想念磨的瘋了,算算時間,她應該拆除石膏了,拆除之後她會進行復建,不知道她的腿到底恢復的怎麼樣了,走路時會不會疼,她會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還是和方傾墨一起,她是會想念他,還是偶爾想起,還是完全不想……種種思緒,每日每夜啃噬着他的神經,他從來不知道念着一個人竟是這樣的。

“你有什麼要緊事去辦吧,公司有我呢,你十天半個月不來也垮不了,少賺點錢也不會怎樣。”楊勳傾身重重地拍了拍林啓輝的肩膀,一臉故作的語重心長。他其實是實在受不了這公司裡的低氣壓,巴不得他少上幾天班,讓公司裡的氣氛活泛活泛,不要人人都繃着一張臉,如臨大敵一樣。

聞言,林啓輝竟觸電一樣霍然站起了身,抓起自己的西裝外套便大步走了出去,楊勳吃驚地看着他離去的昂揚背影,喃喃自語,“這個人大概失心瘋了。”

林啓輝開車一路到了蘇氏父女兩住着的小區裡,自從蘇父保外就醫之後,蘇柔遙便重新找了一處住所,算不得多高檔,卻也十分清幽安靜,周圍的設施也好到位,稱得上中高檔小區了,那棟閣樓,自然已經被退掉了。

這些天,蘇氏父女和林母一直來我頻繁,期間,林啓輝送他們回家一次,不過卻是沒進他們的家,而蘇柔遙在他耳邊不止唸叨一回,他們就住在一單元201,他自然記得。

林啓輝敲了三下門,不久之後便開了,蘇柔遙一臉驚喜的喊,“啓輝哥……”側身讓他進去,林啓輝卻站着不動,“遙遙,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事。”

蘇柔遙還未答應,身後已經響起了蘇父的聲音,“是啓輝嗎?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蘇父作爲長輩,這麼一說,林啓輝不得不進去和蘇父打個招呼,蘇父儼然非常喜歡他,他一進來便嚷嚷着讓他陪他品茶,林啓輝這才注意到客廳茶几上泡了一半的功夫茶,他坐到蘇父對面,陪一陪他。

這一陪,卻是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蘇父見他頻頻擡腕看錶,便道:“你有什麼急事,先去辦吧,有空再來陪我這個老頭子。”

林啓輝再給蘇父倒一杯茶,出口道:“蘇叔哪裡老了,您比我爸還小上四五歲,我爸還自覺年輕着呢,一回家就親自動手教訓我,他一下狠心,能把我打得三天起不來牀。”

蘇父臉上不自然的笑笑,“我哪裡能比得上你父親,他軍營裡鍛煉出來的,我這些年……”

蘇父不說,林啓輝也知道他接下來的話,那監獄豈是人人能待的,尤其是像蘇父這樣半生在官場裡混的風生水起,在外面的時候受盡尊敬,一朝得罪了人坐了進去,光是那種巨大的落差就夠人受的,何況這麼大的年紀還要適應監獄裡的生活,自是艱苦卓絕。

“蘇叔,您都出來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就想着讓遙遙幫您養老,好好過幾天清靜日子。”林啓輝勸慰。

提起女兒,蘇父呵呵一笑,視線轉向始終坐立一邊安靜不語的蘇柔遙,感慨地嘆了一聲,“我這輩子最大的功勞就是生了這麼一個懂事乖巧的女兒。”

見父親一臉喟嘆,蘇柔遙移到蘇父身邊,摟着蘇父的脖子,歪着頭說道:“哪裡,爸爸的功勞可不止這一件。”

蘇父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那你說說你爸爸我還有什麼功勞?”

蘇柔遙眨着大眼,父親爲官時其實獻了不少功績,可後來落得個不堪的下場,現在剛出獄不久,她自然不會提這些事。

“爸爸讓我認識了啓輝哥,你說這是不是爸爸的功勞?”

蘇柔遙笑着說,美眸看向林啓輝,她的臉上一片水潤光澤,美麗漂亮的不似凡人,林啓輝不禁想起小時候的衆多趣事,細細一想,幾乎每一件都和她有關。

蘇父聽女兒如此一說,頓時呵呵一笑,慈愛地摸着女兒天生的捲髮說:“說得對,說得對。我就是女兒的月老了。”

蘇柔遙又說起小時候的事兒,她總是跟在啓輝哥後面,他像個小大人般保護着小公主一般的她,那樣純真美好的歲月,如今想來,自是會會心一笑。

蘇氏父女都笑了,林啓輝也湊合着笑了,但笑容裡的牽強那麼明顯,不僅蘇柔遙注意到了,連一向擅於察言觀色的蘇父也看出來了。

不等林啓輝出口,蘇父先說道:“啓輝,你先走吧,下次再來陪我。”

這一次,林啓輝果斷地站起了身,看了看蘇柔遙,蘇柔遙心領神會,和蘇父說一聲便和林啓輝一起出了門。

坐上車,林啓輝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一刻了,他開車快點應該來得及。

“啓輝哥,我們這是去哪?”蘇柔遙見林啓輝把車開的飛快,一路疾馳,她有些莫名。

“到了你就知道了。”林啓輝卻並不直接回答,專注地開車。

蘇柔遙看着林啓輝肅穆的側顏,心裡不知爲何有些莫名的緊張,她看向窗外的景緻,最後心驚道:“啓輝哥居然帶我來醫院。”

車子穩穩地停在清瀾醫院的停車場,林啓輝看向蘇柔遙,“遙遙下車吧,先檢查一下你的手臂恢復的怎麼樣了,再去做個婦檢。”

蘇柔遙的臉色幾不可見地白了白,她一隻完好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半天才出口道:“我昨天才檢查過,手臂恢復的很好,沒有必要再檢查了。”

林啓明靜了一下,車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滯,“那就只做個婦檢吧。”

蘇柔遙手指一搓,指甲掐進自己的肉裡,她艱難地看向林啓輝,澀澀的低低地開口,“啓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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