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姐,上次你有沒有去檢查啊?”
陶麥正陷入自己的思緒,一聲女聲忽然在她耳邊炸開,她轉頭去看,見一位年輕的小護士站在她邊上盯着她看,一時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小護士見她一臉茫然,乾脆坐到她邊上,“上次我見你吐了,問你是不是懷孕了,難道你沒有去檢查嗎?”
陶麥這纔想起是有那麼回事,她的嘔吐症狀好像只對某種特定的食物,比如皮蛋的味道,近幾日並未聞見過這種氣味,因此也就沒再發作,她偶有想過會懷孕這種可能性,但哪有那麼巧,只一次就中標,林啓輝未免也太……打住,她想什麼呢。
見小護士一臉的殷勤,陶麥搖搖頭,護士立刻做出惋惜狀,“哎呀,你怎麼不去檢查呢?萬一你懷了方先生的孩子,那該多好。丫”
陶麥一陣驚異,敢情這小護士認爲她和方傾墨有什麼?
“那天我看到你和方先生站在一起,哇,好羨慕。”小護士一臉誇張,簡直眼冒紅心了媲。
陶麥不禁滿臉黑線,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方傾墨的粉絲,他簡直成萬人迷了。
“你誤會了,我跟他沒什麼。”陶麥解釋,實在不想被莫名其妙的誤會跟方傾墨有染。
但小護士看着她,卻一臉不信,大明星嘛,私生活怎麼可能到處跟人亂說,是她太好奇了纔會忍不住多問,要是院長知道她這麼八卦,肯定立刻被開除。
“呵呵……”小護士笑着,從她一直端着的托盤裡拿出一樣東西塞到陶麥手裡,“這個給你,回家測試一下,祝你好孕!”
說着站了起來,笑嘻嘻地走掉了。
陶麥看了看手裡多了的東西,早孕試紙幾個字跳入眼簾,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包包裡。
出了清瀾醫院,眼看到中午吃飯時間了,想到平時徐惜沒少約她吃飯,但她幾乎每次都推脫了,這次換她約她,電話裡,徐惜爽快同意,兩人約好地點見面,沿着步行街覓食。
見到一家飯店裝修格外清幽雅緻,徐惜拉着陶麥就走了進去,服務員過來招呼,“兩位,是坐前面後面?”
徐惜不懂,“什麼前面後面?”
服務員哦了一聲,“兩位一定是第一次來我們店,前面就是前廳,我們還有個後廳,圖清靜的喜歡到後廳去。”
徐惜是個愛說話的,一聽後廳清靜,她去了反而不自在,就欲在前廳,陶麥無所謂,這前廳有了頗大的假山,上面流水淙淙,下面有個躺滿鵝卵石用石頭圍成的小水池,裡面有幾條五彩斑斕的魚兒游來游去的,徐惜看了有趣,就選了個假山邊上的座位坐下。
這裡的飯菜名沒什麼稀奇的,都是家常小菜,但後面的價目卻貴的出奇,徐惜和陶麥面面相覷,相互吐了吐舌頭,還沒吃飯呢,就有肉痛的感覺了。
“這頓我請。”徐惜除了八卦之外爲人不錯,在公司裡,沒少照顧她,陶麥心存感激,這頓飯就想由她來請,何況,今天本意也是請她出來陪她吃飯的,只是沒想到撞進這麼一家超貴的飯店。
徐惜朝她翻翻白眼,“算了吧,我記得你不是本地人,你那點工資除了租房水電吃飯還能剩多少?我們還是平攤好了。”
陶麥只得笑笑,這是徐惜的好意,並不是看不起她,她也就並不堅持。
兩人慢悠悠地吃,邊吃邊聊,聊的大多是公司裡的事情,徐惜說着說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咬着筷子問:“哎,我說陶麥,跟你同事三年,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自己的情況呢?”
陶麥微低着頭,“我有什麼好說的。”
徐惜一臉不信,又覺這丫頭口風很緊,也不急着問,反正是同事嘛,以後總有機會。
心滿意足地吃飽了,徐惜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好像吃多了,有點撐。”
看徐惜懶懶的歪在椅子上不想動,陶麥走過去拉她起來,“要散散步才行,起來。”
徐惜順着陶麥手勁站起來,也不知道去哪,陶麥一眼看到通向後廳的門,門外綠蔭森森,空間似乎很開闊,拉着徐惜就走了過去。
果然,這算是中庭了,不但種植了大樹遮陽,還有花園,花園邊上更有長長的一溜紫藤花架,紫藤花現在開的正旺,一串一串掛在枝頭,淡淡的紫,遠遠看着,十分賞心悅目。
陶麥和徐惜慢騰騰的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徑往裡走,徐惜一臉欣然,看到這怡人的綠,也十分高興。
“快走,到紫藤花架下坐坐。”徐惜一把拽過陶麥,腳步加快,走向紫藤花架。
走的近了,紫藤花架的另一邊隱約傳來說話聲,兩人不想打擾他人,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愈近,聽的愈分明,有個清越的男聲隱約帶了些怒意傳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真的愛我,就留在我身邊?”
靜了好久纔有一道女聲輕而無奈的揚起,“墨,你知道的,我還有父親,他在坐牢,我不能撇下他不管。”
有風吹過,茂密的紫藤樹葉被風吹起,不住晃動,從樹葉的縫隙間陶麥看見了方傾墨的身影,他的對面站着搖曳生姿的蘇柔遙,兩人面對面站着,無形的愁緒翻涌,包圍着他們。
蘇柔遙臉上的哀痛那麼真切,眼裡分分明明寫着對方傾墨的愛慕之情,哀婉無奈的令人心生惻隱。
方傾墨長久的沉默,足足有五分鐘之後,他揚聲,聲音裡充滿譏諷和自嘲,“你有父親,你父親在坐牢,和愛不愛我跟不跟我在一起有什麼關係?蘇柔遙,你和林啓輝一起,是不是別有意圖?”
蘇柔遙說不出話,低頭小聲的啜泣起來,她的眉毛很淡,眉間距又寬,只簡單地修了修,便成完美的柳葉眉。眼睛很大,黑白分明,黑眼瞳所佔的比例又較大,因此當她專注地盯着你看時,眼神裡總有一種溼漉漉的感覺,無辜可憐,又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堅定。
見她哭泣,方傾墨顯然心軟,上前就抱住了她,伏在她耳邊狠狠的道:“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壞,你的愛能不能純粹一點?能不能不去想那麼多?”
男人的溫聲軟語,讓蘇柔遙大哭,她搖着頭,反覆的說着對不起,眼淚溼了男人的前襟,燙傷他的心,“原來你這麼壞,可我偏偏已經忘不了了。”
說着,男人細長漂亮的手指擡起女孩兒精巧的下顎,脣對脣覆了上去,激烈的攪纏,深吻。
徐惜簡直看的癡呆了,想不到啊,就在這麼偶然的情況下就見到了她牀頭牆上貼着的偶像,而且還看到了這偶像的與一個女人的奸.情,今天花了大價錢吃這一頓,值了值了。
陶麥看一眼徐惜,簡直可以用心花怒放來形容她的臉色,扯了扯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趕快離開,可這丫看上癮了,站着動也不動,陶麥氣急,伸手就擋住了徐惜發直的視線,徐惜氣的口不擇言,“我一直以爲你跟他有一腿,你也太不爭氣了,到手的鴨子飛到別人嘴裡了。”
陶麥氣的跺腳,壓着嗓子問:“你走不走?”
另一邊的兩人縱是吻的如火如荼,也格外機警地聽見了跺腳聲,黏在一起的脣瓣當即分開,一條銀絲在兩脣之間斷裂,徐惜看了,臉紅心跳,不由靠了一句,“方傾墨太美了,這淫.靡瑰麗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方傾墨猛地轉過頭望向這邊,陶麥下意識蹲下,樹葉的縫隙間,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女性臉龐,紅紅地盯着他看。他轉身擡腿就走,彷彿朝着這邊走來了。
徐惜看着蹲在地下的陶麥,如夢似幻的說:“他好像過來了。”
陶麥急的眼神四處亂瞟,紫藤花架太深,往前跑已經來不及了,怎麼辦?怎麼辦?
徐惜一把抓住站起來就欲跑的陶麥,“你到底怕什麼?還是你跟他真的有奸。情?”
陶麥一怔,是啊,她怕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猶豫時,方傾墨幾個大步已經走了過來,看見陶麥,一臉的意外。
他站至徐惜面前,卻是朝着陶麥說話,“你怎麼在這?這是你的朋友?”
陶麥看了眼激動的要死的徐惜,“我同事徐惜,你的超級粉絲。”
方傾墨風度極佳的朝徐惜點點頭,而後微微側首,看見蘇柔遙已經朝着這邊走來,看見陶麥在這,她似乎大大一愣,腳步停滯不前,但一會兒,又重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臉上甚至帶了一絲無懈可擊的微笑。
“陶姐姐,真巧,你也來這裡吃飯啊。”蘇柔遙走近,臉上帶着柔美的笑意,溫溫柔柔的,讓人生不出討厭之心。
不知爲何徐惜自見到蘇柔遙之後便瞪大了眼,而蘇柔遙也十分驚訝,徐惜忽然對着蘇柔遙不可思議的說:“原來是你!”
方傾墨微微傾身看向蘇柔遙,“你們認識?”
蘇柔遙微微斂眸,“她是我的房東。”
陶麥立刻被驚到了,原來徐惜口中住在她閣樓裡的大美女就是蘇柔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