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麥眼觀鼻、鼻觀心,很努力的裝視而不見,偏偏方傾墨正朝她走來,她眉目一動,不退反進,直直與他擦身而過,進了更衣室。
從未被人如此嫌棄過,方傾墨有片刻的怔愣,轉身,看到陶麥已經進了更衣室,頓時,心裡一股邪氣上涌。也不知怎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邁動,跟了進去。
陶麥進更衣室時,石頭穿着長褲裸.着上身,正拿着一瓶紅花油費力地擦揉後肩,陶麥看了,眼角一跳,上前劈手奪過石頭手裡的紅花油,“我幫你。”
石頭愣了一下,臉色漲紅,有些吶吶的,“我自己來就好。”
陶麥低頭在掌心倒一點紅花油,沒看見石頭的彆扭,“後面你又看不見,轉過去。”她擡頭,拍了拍石頭的肩,心裡有些感概,她記得小時候石頭兩三歲就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叫她“麥子姐姐”,轉眼,當初的小病娃,如今長得已經比她高一個頭還多,肩堅硬的果真跟石頭一樣。
方傾墨站在那,看着那個剛得了跆拳道冠軍的肌肉男雙手撐在衣櫃上,陶麥微低着頭使勁的給他按摩青紫的地方,還一臉的專注認真,他也不知怎麼了,順手抄起臺子上的礦泉水瓶朝他們砸了過去,凌空一個東西飛過陶麥的眼前,陶麥嚇了一跳,轉睛一看,不由得氣怒交集,“你幹嘛?”
她已經對他退避三舍了,他還想怎麼樣?
方傾墨俊臉沉沉的,“你們在幹嘛?”
陶麥莫名其妙,什麼他們在幹嘛?他們在幹嘛關他什麼事?
石頭有些呆,剛剛方傾墨在這裡換衣服他已經吃驚不小,現在看情形,居然還認識麥子,而且看樣子還有點過節,怎麼回事?
方傾墨也覺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正找不到臺階下,門外忽地有人急急的叫他,是助理廣恩美的聲音,“方先生,您好了嗎?宣傳會已經開始了,觀衆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方傾墨哼一聲,轉身離去。
陶麥仔細地給石頭上藥,結束後看他穿衣,大發感概,“歲月催人老真是一點沒錯,你都是大小夥了,你麥子姐都老了。”
“誰說你老了,麥子姐永遠青春十八歲。”
陶麥噗嗤一笑,覺得石頭還跟小時候一樣可愛。
出了體育場,石頭提議找個地方坐坐。爲了看他比賽,陶麥今天是特意請了假的,欣然同意。
出租車裡,石頭盯着麥子的右臉,五根鮮紅的傷痕應在白皙的臉上,傷痕之間距離均勻,力道相似,怎麼看怎麼不像貓抓的。
陶麥有點侷促,伸手撫上自己的臉,“沒關係的,過幾天就會恢復。”
石頭猛地把目光轉向車窗外,麥子,他的麥子姐姐,現在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獨自承受,獨自解決。哪怕失意落寞,傷心難過,再看不到她在人前流一滴淚,以前,小時候,她不是這樣的。
陌生的京都街景,忽地看到了他認識的人,那是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有着無與倫比的風采和矜貴的氣質,此時,他健碩的身軀靠在一名嬌小的女孩子身上,腳步緩慢地走向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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