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找死!”費梵的眼底充斥着恨意,把矛頭直直對準了魏成豹,魏成豹抿着脣,幾乎與費梵同時開槍,費梵是個瘋子,他卻不是,開槍的瞬間翻個滾藏在了斷牆之後。
樓下,陶麥用盡全力終於把曉玲拖到了走廊下,剛停下歇一口氣,只聽砰一聲,從天上忽地掉下一個人,銀灰的緊身衣,嘴角流血地摔到了地面上,正臉恰好對着她,正是費梵。
陶麥瞪大眼,一霎的驚恐之後,冷靜了下來,費梵身上明顯中槍,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可他仍不甘地睜着大眼,使勁地瞪着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想要用力擡起,可只能動動手指頭,而那手指頭分明指着陶麥,似有話要說,最後卻最終嚥了氣,而他的眼睛,到死時還是睜着的,似乎死不瞑目。
陶麥看着失去生命的費梵,想到林爸爸,禁不住流出了眼淚,一個人影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魏成豹堪堪穩住身形,以極快的速度靠向陶麥,見她掉淚不由皺眉,“傻妹妹,剛剛那麼害怕都沒哭,現在怎麼就哭了?”
陶麥咬着脣,她是高興的,費梵終於死了,惡有惡報,人也不瞑目榕。
魏成豹粗糲的手抹去陶麥的眼淚,情不自禁把她摟入懷裡,“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如果我沒死,你肯定就活的好好的。”
陶麥覺得心酸,默默流淚,這一刻,也不推開魏成豹了,她知道,剛剛任性地冒險出去,是魏成豹用自己吸引了費梵的注意力她才逃過一死,否則……死的就是她。
正哭着,感覺鼻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陶麥立刻後退看着魏成豹,他穿着黑衣帶着墨鏡,看不出絲毫異樣,她伸手拿了他的墨鏡扔掉,又在他身上摸了摸,掌心都是黏溼的鮮血,讓她又驚又恐,“你受傷了?”還是重傷愨。
魏成豹搖搖頭,“沒事,估計死不了。”
陶麥尖叫一聲,轉頭就去找張醫生,可斷壁中哪裡能看到張醫生的人影,她只得大聲呼喚,魏成豹的屬下聽到動靜都走了過來,魏成豹見陶麥如此緊張,忽地在邊上嗤嗤地笑,陶麥覺得他的笑聽着十分古怪,有種令人寒毛直豎的感覺,便回頭看他,他臉色莫測,薄脣抿着,看她半晌從問:“你這麼緊張是關心我還是另有企圖?”
陶麥的心漏跳了一拍,魏成豹這話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當然是關心你。”可這種情況下,除了硬着頭皮嘴硬,還能怎麼辦?
魏成豹還如剛剛那樣嗤笑,他忽地躺了下來,高大的身子似是疲倦地倚在石柱上,擡頭望天,今天的天氣很好,碧空如洗,藍的令人心裡發空。
張醫生很快被人找了出來,魏成豹雖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但他的屬下卻是忠心耿耿,一起把他擡進了一樓破損還不算嚴重的手術室裡,這裡一切的醫療器械都有,可見好像就等着這麼一天一樣。
魏成豹肺部中槍,張醫生手術高明,可也不敢保證手術之後陷入昏迷狀態的魏成豹能夠脫離危險醒過來,陶麥每天每夜陪在病牀邊,曉玲勸她去休息,她卻不願,她也說不清爲什麼非要陪着他,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救了她,她也正如他所說是另有所圖,各種複雜的思緒,讓她只能一直陪着。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魏成豹的屬下終於沉不住氣了,就連曉玲都一臉哭樣,曉玲一下子就跪到了陶麥面前,低着頭哭着說:“曉玲是個孤兒,父母是被人不小心亂槍打死的,是少爺把曉玲帶到了這裡,給曉玲吃穿,讓曉玲免於流離失所,他是我的恩人,請小姐救救他。”
陶麥聽着,心裡恍悟,難怪曉玲對魏成豹是又敬又怕,原來如此。
曉玲勸過了,魏成豹的一衆屬下又來,一個一個彎着腰,阿林和森站在最前面,森推推阿林,阿林漲着臉卻是不知道怎麼說,森氣的連瞪阿林,只好自己上前一步,面色糾結地勸道:“小姐,您也知道老大心裡有個結,這個結讓他不上不下的,只要您願意在他耳邊說一句承諾,保準他就能醒過來。”
陶麥先是茫然,而後才反應過來,敢情這裡人人都知道魏成豹喜歡魏如君,而現在,魏成豹命懸一線昏迷不醒,就等着魏如君叫醒他?
“小姐,看在他是您親哥哥的份上,救救他吧。”阿林望一眼躺在牀上罩着氧氣罩的高大男人,急的快哭了,“他爲了你跟費梵反目成仇,只用了短短五天就把費梵逼到了絕境,甚至殺了他,他這麼做,就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費梵的盟友一定會爲費梵報仇,以後我們的日子會很難過,買賣也會難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所以你就不能救救他吧。”
陶麥心裡一動,魏成豹不言不語,卻是已經做了這麼多事,想到魏成豹要是真死了,她也找不到晶片,便默默點了點頭,轉過身伏在魏成豹耳邊輕聲說着什麼。
陶麥說完,默默觀察魏成豹的反應,不由嘆了口氣,她就懷疑這些人的腦袋是不是有病,難道她對着昏迷的人說句話就能醒?衆人見此,也是有點失望,但張醫生卻說說不定晚上就醒了,衆人重新燃起希望,耐心的等。
到了晚上,魏成豹還真一下子醒了過來,那時候陶麥正去洗澡換衣服不在,魏成豹一醒來不見她人,連吼了幾聲,不過他大病初醒,雖是吼,聲音也不算大,但那些緊張不已的屬下驚喜之餘紛紛奔去找陶麥,恨不能立馬抓她出現在他們老大面前。
誰知等陶麥來時,魏成豹又昏了過去,陶麥被摁在牀邊的椅子上,不準再走了。等到了半夜,陶麥轉身看看那些昏昏欲睡卻還振作精神等待的屬下們,沉默了一下,“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