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出走

四大長老全部了賬,火狐已經到了將要爆發得邊緣,眼裡怒光越來越盛,我們三個卻都不鳥他。“無量壽佛,死人你這身衣服是在哪裡買的?改天幫老衲也買一套,總是穿着這僧袍,既單調又無趣。”

火狐氣得渾身發抖,把手舉起來就要下令羣毆我們,他身後的赤虎幫幫衆也都各拿兵器,就等幫主一聲令下,他們就衝過來。誰知火狐忽然身子一頓,目光迷茫閃爍不定,玩家們都能看出來,那是正在使用通訊器說話,至於是在跟誰說話別人就不知道了。

火狐停頓了大約十幾秒鐘,忽然臉色大變,失聲叫道:“不好!”關了通訊器向身後衆人一擺手,“大家快回天魔嶺!”赤虎幫得幫衆不知道他何以說不好,明明自己一擁而上立即就能把對面那三個人分屍了,可是幫主得命令不能不聽,在各個舵主的帶領下很有秩序地望山下撤去,轉眼之間就走了個乾乾淨淨。

回到三清殿,我們三個接着品茶聊天,我問道:“那火狐怎麼就突然走了呢?我還以爲又得大開殺戒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散了,莫非是他老窩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壽佛給了我一個“你是白癡”的白眼:“阿彌陀佛,此事用屁眼都能看明白,肯定是天屍教偷襲了他的老窩。

天尊忽然問我:“兄弟,如果有一天,真陽也帶着幾千殭屍過來,像今天赤虎幫這樣,你怎麼辦?”

我一愣,隨即怒道:“我說過,我不受任何人得威脅,他真陽要想跟我撕破臉也由他!”

天尊搖頭:“唉,看來兄弟你那些都只是小聰明不是大智慧啊,真陽比我們更早認識你,從他對你的態度來看就足以說明他已經把你的脾氣秉性都摸得透了,他自然不會像火狐今天這樣來硬的,使點什麼陰謀鬼計不就完了,比如他派你去出遠門作別的事情,趁這工夫也把我們三清派滅了,或者借刀殺人?或者什麼的一些我們想不到得法子?你怎麼辦?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什麼態度。”

我沉吟半晌,問天尊:“你呢?”

一句話把天尊問得樂了:“我?我自然是不甘服輸的,即使這三清觀我不要了,哼哼,那真陽手腕雖高,但我未必輸於他。”

“唉!”我長嘆一聲,“真陽對我可是絕對夠意思的,想當初要不是跟他做了那個任務我也不會有今天,即使後來當了教主也是百般迴護我、遷就我,雖然這些話我不說出來但心裡也是明白的。”

天尊和壽佛對視一眼,仍舊默然不語等我說話。

“說實在的,這真陽對我確實不錯,要不然我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也不會給他帶出五個堂主來。你倆跟我的關係自然不用再說,說多了也就假了,那厚得跟鐵板似的。”我深吸一口氣,“我不願意看到你們爭鬥,哪一方傷了都算是我虧本,那個……那個,能不能咱們一起走吧。”

二人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再次對視一眼,壽佛道:“你也是天屍教的元老了,可以說天屍教中也有你的一番心血,難道你就要放棄了?況且我們一起走?到哪裡去?”

“我們三清觀現在只有我們三個加上小斜才四個人,根基又不深,不如出了這天魔嶺另起爐竈,就把這青峰山明清觀讓給真陽吧!”我幾乎都是用着哀求的語氣說出這些話的,長了這麼大我還從來都沒有求過別人,就算是當初父親拋棄我的時候,我也沒有求他,這次算是破天荒頭一次了。

天尊眯縫着眼睛,緩緩搖頭:“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本來你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做哥哥的就算是把命搭給你也是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是,對不起,我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走。希望你能體諒我。”

我垂頭“嗯”了一聲,半晌才擡起頭說道:“我長這麼大隻有半個朋友,這次能在遊戲中遇到你倆真是上天賜給我的幸福,一起殺人,一起放火,本來打算將來一起泡妞,我……唉,我不能看着我的朋友相互殘殺,你們不走……那隻好我走了。”

天尊和壽佛再一次對視,兩人似乎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南疆十萬大山,重巒疊嶂沒有邊際,深處更是猛獸遍佈,毒草重生,天魔嶺只不過是十萬大山中的一個山頭而已。

我一個人出了天魔嶺地界,夜行曉宿,一路向北行來,連翻幾十座山頭,過了十幾條河,途中竟然連一個玩家都沒有遇到,甚至是人形的npc也沒有,只有殺不完的猛獸,能殺的就殺,遇到厲害的我就憑藉超高的敏捷逃開。一路下來各種稀罕東西也蒐集到不少,黑血神功練到第五層,黑血弒神指練到第七層,血刀刀法練到第四十八層,而我的等級也達到了五十三級。

這一日正穿過一片樹林,忽然在林子的邊緣遇到一個男孩,小傢伙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大,身上穿着的還是新手布衣,背上揹着一個籮筐,正在採藥。

半年多來,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能陪我說說話的存在,我壓了壓激動的心情,飛身來到他身邊,輕咳了一聲,然後拿出我最和善的嗓音說道:“小弟弟,你在採藥麼?”

男孩聽見身後有人說話,回過頭來,我藉着月光細看,只見他長的眉目清秀,好似還沒有脫了一股“奶味”,我笑了笑正要問他這裡是什麼地方,就看見他的臉上顯出極其驚恐的神色,張口似乎要大聲呼喊卻有沒有喊出聲來。

我回頭看看,也沒有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正要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忽然男孩“鬼啊!”一聲叫出來飛也似地拼命逃跑,沒跑出幾步就栽了個跟頭,籮筐滾在地上,草藥都灑了出來,可是他不管不顧仍舊手腳並用連爬再跑,卻突然失足向山坡下滾去。

那坡極陡,下面有水,卻是一道山澗,男孩一路滾下去,眼看就要落入山澗之中。我大叫一聲不好,縱身追過去,此時我的血刀身法已經滿了三十級,再加上級數升高,敏捷着實高到變態,幾個起落間已經到了澗邊,飛身跳了下去,下落過程中伸手在地上撥了幾下,下降的速度益快,最後終於將男孩一把抱住,卻已經幾乎到了澗底,兩旁都是石壁,下面只有不多的水在流動,全是岩石,眼看我倆就要一起摔死在一塊大石頭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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