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傻樂的人,突然聽得她最後這麼一問朱正清倒真的愣住了:“不是親孃是哪個?我這一大個孩子從哪去撿得來的?村裡人誰就知道我跟大妹是雙胞胎,當年可是在尼姑庵裡由譜凡師太親手接生的。再說,我要不是我娘生的,她能把我養大?”
聽他說得這麼肯定,顧明蘭不得不認爲自己想多了。雖然覺得親孃不會這麼狠毒,可轉念又一想,以朱老婆子狠毒的個性,她能給別人養孩子?朱老爹已有一個前妻的兒子,朱老婆子都看成眼中釘,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永遠不可能會是朱老爹的私生子。
顧明蘭知道自己說的事無厘頭,於是懶得理他準備睡覺,轉身面對牆角暗想:既然你是親生的她都能下這麼狠的手,那今天如果是我被她打着了,定是半個月也爬不起牀了。
面對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總結出前段時間的經驗,顧明蘭決定,既然無法離開朱家了,那就要好好的跟朱老婆子鬥,而且她一定要以智惠取勝。在智惠無法取勝的時候,要不就避開她,要不就以死相拼,反正不能讓這朱太婆佔到便宜。
都說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要是讓朱老婆子壓倒她,她不被她整死也得被她打殘!
朱正清不知道顧明蘭沒有睡着,回想着她剛纔的話心中思潮起伏。他看着那瘦小的背影,想着剛纔顧明蘭的行爲嘴角就這麼突然翹了起來。不由得把自己的身子往裡挪了挪,當一股清香衝入鼻間時,他立即翻身下了牀。
顧明蘭不知道這男人爲什麼突然又起牀,等朱正清清冷的身子又上了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她轉過身子面向他不解的問:“你跑去做什麼了?這烏七抹黑的晚上,不睡覺跑來跑去做什麼?是不是背上痛得睡不着?”
那如花的清香又充滿了他的鼻間,他發現那剛剛被冷水衝下去的地方,又翹首以待了…朱正清內心一聲哀嚎,但怕讓她取笑,嘴裡還是平常的說:“沒,我沒什麼什麼,去拉個尿。”
感覺自己是過度反應了,顧明蘭暗中臉紅了。突然心中對自己氣惱起來,她問這麼多做什麼?他去幹什麼也不關她的事,月黑風高夜他就是去會寡婦又如何?反正他現在只是她名譽上的男人。既然自己目前沒有想着要接收他的全部,只想着與他過着合夥的日子,那她就沒有權力過問太多。
“哦,那睡吧,你那背上要是實在不舒服,明天去慶生伯那裡要副草藥敷一下。”說着轉過身平躺着閉上了眼睛。她完全沒有發現,黑夜裡朱正清那雙充滿紅絲的眼球,偷偷的盯着她那越來越妙曼的身子僵在牀上。
直到顧明蘭發出均均的呼吸起,朱正清才又輕手輕腳的下了牀,他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難熬,背痛算不得什麼,可是這裡難受…
看着漆黑的夜空,朱正清出了神,直到一陣涼風吹來,他才發現夜色已深。
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又方便好他悄悄的上了牀,天生的一又獵人眼,藉着夜色微弱的光線看着身邊睡得安靜香甜的女子,朱正清悄悄的掀開被子,挪動了一下身靜靜的依着那熱呼呼的身子躺下…
一夜好睡,第二天顧明蘭起牀後在廚房找了點吃的,把自己屋子裡收拾一番後,又把自己幾個人的衣服洗好曬好。正想着去看顧桃清,卻見她牽着女兒到了她家院子門口。
顧明蘭看着她那樣子直皺眉,眼前的女人,那一臉的憔悴哪裡還像個才二十歲的人?如果有人說她三十歲,肯定不會有人懷疑。
看來,這真是個苦命的女人,女人只有操心操勞纔會老得快。
“桃清姐,我還打算過去看你呢。快進來坐會。”顧明蘭轉身去開房間門。
顧桃清本是來叫她出去的,見她又要開門,於是急忙攔住她:“蘭子,陪我去新梅姑姑家坐坐行不?到別的有男子的人家去,那死老太婆可要跳起來了,我這也是說去看看她,這才放我出門。”
看着這活得窩囊的姐妹,顧明蘭真想跟她說,沒必要活得這麼窩囊。可是人的脾性是現生俱來的東西,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是她說讓顧桃清直起腰板來活,她就能直得起腰板的人。一個人真要變了性子,要不就是她這種穿來的、重生的,要不就是經歷了大事而醒悟的。
就顧桃清這性子,與原主那真是沒二樣,被人壓得氣都喘不過來,她還把頭低得更低。顧明蘭皺着眉暗中嘆了口氣擡步說:“那也好,我這病好了一直還沒去看過她呢。”
顧桃清又怯怯的看了看左右,見朱家無人才說:“要不要跟你婆婆說一下?”
顧明蘭撇撇嘴:“跟她說什麼?不就是去個鄰居家裡坐會,這還得她同意不成?”
顧清桃彷彿見着鬼似的瞪着眼看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小姐妹真的不同的地方太多了:“蘭子,你不怕你婆婆了?”
怕朱老婆子的可是以前的顧明蘭,可不是她。
但怕自己直說不怕朱老婆子會讓顧清桃起疑,爲了給姐妹也提個醒,於是顧明蘭自嘲的笑了笑:“清桃姐,你說怕有用麼?以前我怕她罵、怕她打、怕她不給我飯吃,可是有用處不?我那麼聽話那麼勤快,她還是不想罵就張口、想打就舉手?哪一次會因爲我怕了她就饒了我?我這病了一回,算是想明白了。怕也得活,不怕也得活,要是想活得硬氣些,光怕是沒有用的。”
是啊,反正你要想活下去,怕是沒有用處的。想想自己過的日子,累死累活算不得什麼,被打被罵更是常事,吃不飽穿不暖也換不來婆婆的關心與疼愛,這樣活着真的有意思麼?顧清桃沉默了…
“哎喲,這兩姐妹是準備去哪呢?我還說找你聊天呢。”柳英秀笑吟吟的站在院門口,朝着兩人甜笑。
這笑容是不是太過甜了?顧明蘭擡頭一看:“是餘家嫂子啊?這會我得去我新梅姑姑那一趟,下回來坐啊。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可是越來越水嫩了!”
柳英秀臉色一變,訕訕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