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這些日子可以高興壞了,自從拿到了第一批的訂貨,她就感覺自己賺到了。不說那美酒,就是附贈的這些禮品,各個都是極好的。她叫來管家去羅念安那兒再要一些粉底和清潔皁來,結果卻被管家告知,人家那些東西也不多,只是因爲給夫人個面子才隨酒附送,而且那些東西造價極高,可不是普通胰子和粉底能比的。所以再送,羅念安可就要傾家蕩產了。
左相夫人聽了忙道:”我不叫他傾家蕩產,我出銀子再買一些來留着自個用罷了。他有心孝敬我我自然知道,又怎麼可能得寸進尺呢?”
尤管家無奈,只得又去了一次酒館,結果被人告知,東家出城辦事去了,得八月初纔回得來呢。尤管家只當羅念安“避難”去了,心中鬆了口氣,又回去回話這且不提。
只說羅念安這邊,還真是沒什麼避難的想法。她從五月起就忙的不可開交,這不才交完第一次貨,就又忙上了。五月起,侯府和發生了不少事兒。先是大姑娘出嫁,本該是件風風光光的事兒,可待新嫁娘送去了雲州的婆家,開箱曬嫁妝時,卻被傳來只有四百的壓箱銀子。
詹氏得到這消息差點沒昏過去,加上之前她又被丈夫打了一頓,身子骨纔剛好一點,結果聽到這個消息,人這算是; 徹底倒了下去。從羅念安那裡要回來的二千四百銀子,自然不可能都拿來當壓箱銀子了。安雲瑤的傢俱還要付錢。用的又都是上好的木料,加上七七八八添妝的首飾頭面,詹氏花了近一千的銀子才置辦好。剩下的一千四百銀子,她是一個子不剩的全給女兒當作了壓箱銀子,可誰知道曬嫁妝會只剩了四百?
詹氏這一倒,嚇壞了兒子和媳婦,紛紛伺疾在前,可再孝順,也難填補詹氏心中之痛。這銀子不會無緣無故的沒了,瑤兒又沒法子拿出來還給羅念安。詹氏一向看得很緊。最有可能的就是陪嫁的人裡,有那手腳不乾淨的偷去了。
一想到女兒的陪嫁人員裡有這種手腳不乾淨的,詹氏這一顆心真是操碎了。她日夜哀求兒子去雲州一趟,看看妹妹過的好不好。審一審那送行和陪嫁的人員。可詹氏的請求。實在是不太可能實在。
新婦剛剛出嫁。孃家就派人找上門去,這不但對外是個笑話,對內也讓安雲瑤在婆家沒法做人了。更何況詹氏的要求還是要兒子去審女兒的陪嫁。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氏自然一口駁回了詹氏的請求,還嚴厲的警告安成胥不可上門給自個妹妹抹黑,秦氏將這其中的道理講了個清清楚楚,安成胥聽了也嚇得不敢再提此事。
詹氏病倒之後,秦氏收回了所有管家的權利,讓詹氏好生養病,與此同時,又讓袁氏出來幫着管家,白氏從旁協助。二房從此得了大權,袁氏真是每晚做夢都會笑了。
侯府熱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羅念安也得了個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的消息——司馬思要回來了。
邊疆打了勝仗,除了不分軍隊留守邊疆,其他軍隊皆班師回朝。回京的名單裡,便有司馬思的名字,只可惜沒有司馬遠的名字。羅念安得了司馬家送來的口信,足足三個晚上沒睡着覺。她的憂慮看在幾個丫鬟眼裡,也是紛紛唉聲嘆氣。
司馬思回來了,意味着姑娘就得嫁人了。女十三當嫁,原來還能拖一拖是因爲司馬思遠在邊疆,現在人都要回來了,成親的事情自然就被提上了章程。
永安候自打上回和外孫女談過一次,就再沒見過羅念安了,這回司馬思要回來的消息一傳回京,他就把羅念安叫回了侯府。
羅念安早有心裡準備,知道這次要說的只怕就是出嫁的事情,果然永安候見面之後開門見山,叫羅念安準備待嫁,又讓秦氏派人去幫羅念安準備嫁妝了。
羅念安知道這嫁妝單子,少不得要入了侯府的眼睛的,可是她並不想讓侯府知道不醉不歸是她的陪嫁。想了一番之後,她趁着侯爺走了對秦氏道:“外婆,曲媽媽其實早早的就開始幫我收拾上了。這些日子家裡事情也多,我怎麼忍心還讓外婆分心到我這邊來,不如讓曲媽媽置辦妥當了,再把單子拿來給外婆過目吧。她也是外婆身邊的老人了,外婆之前大大小小的事兒還不都是她打點的?”
秦氏一想也對,自個府裡的事都焦頭爛額了,可外孫女那邊實在是放不下心。“你媽媽年紀大了,只怕也受不着累,我這邊再派兩個過去助她,所有事只聽她的就是。”
羅念安心中嘆了口氣,只得暫時應了下來。回府後就找來了曲媽媽,兩人關在房裡說了好久的話。
姑娘要嫁人了,自然就要決定陪嫁的人選。可不是貼身的丫鬟就必須陪嫁的,也要看姑娘的喜好。春櫻和夏茉,羅念安並不準備帶走,這兩人雖然不算奸猾,可始終心思不定,留不得人。自個培養好的八個丫鬟是必須帶着的,羅念安知道司馬家如今不如以前了,可自己身邊必須有這些人陪着,不然平時想開溜可不方便。
金媽媽和曲媽媽,也是要跟過去的,新培養出來的小廝和粗使丫鬟自然也在其中。這名單一列下來,竟就已經四張紙了。
春櫻和夏茉兩人知道自個不在陪嫁名單中,心中也是鬆了口氣,她們雖然害怕自己回了侯府後沒現在那麼好的待遇,可也更怕跟着姑娘嫁去什麼落魄的將軍家裡去。司馬家的醜事已經人盡皆知了,誰都知道司馬家大房現在被分了家後,幾乎是個空架子了。窮的都要賃房子出去的人家,陪嫁過去了還不知要做多少雜事呢。
到了晚上,羅念安讓綠萼守夜,夜裡叫了綠萼進來,對她道:“我不準備讓你陪嫁,你年紀不小了,也該嫁人了。再陪嫁出去,我至少三五年離不開你,只怕拖累了你的大事,反叫你心中抱怨我。”
綠萼聞言哭着跪倒在地叫道:“姑娘,別人不懂我,難道你也不懂。我又何時想過自個的事情?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是把姑娘當親妹妹來待的,天冷怕凍着了,天熱怕化着了。如今姑娘要嫁人了不讓我跟着,姑娘是要我每日在家中焦慮到死麼?”
羅念安聞言也流下眼淚來,她知道在她在侯府孤立無援的時候,是綠萼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自己,綠萼沒有被儲玉認過主,卻也能這麼忠心的跟着她,這是對她最大的安慰。至少在這個世上,還是有人不會害她的。
“你這傻子,我不讓你陪嫁又不是不見你了。我若出嫁了,我就少有機會能混出來了。我那鋪子怎麼辦?酒館我是不會放進陪嫁單子裡的,酒館的地契又是小鹿的名下。可小鹿不能出來,得幫我打理裡頭的事情,我能用的只有你一個了,你不幫我,還誰能幫我?”
綠萼這才抹了眼淚,破涕而笑:“姑娘嚇死我了,說話總是沒頭沒尾的,就不能先說這一句麼?”
羅念安扶了她喜歡,細細的吩咐道:“我那兒還有個易容面具,今後我教你用了,你白日在酒館裡就化做羅少爺哥哥的形象,晚上回家再取下來。如今有個重要的事情,你要先替我辦了。我去老太太那兒把你的賣身契要來,給你消了奴籍。你去官府把建石屋的那棟荒山去買下來,再找幾個匠人,把石屋擴建了,做個莊子。平日裡,我那幾個出口就靠你打理了。不但有石屋的,還有酒館的,和蜀地那邊的。”
綠萼邊聽邊點頭記下,接着問道:“姑娘要買荒山,可是要開荒?”
羅念安道:“這是以後的事兒,你先買下來再說,若是荒山已有主了,你也把主人打聽清楚了,從他那裡買來,不拘多少銀子都得買下來,買下來之後,你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綠萼聽了頻頻點頭,第二日羅念安拿了賣身契出來,綠萼跪下給羅念安磕了三個響頭,哭着出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羅家。
綠萼這一走,春櫻和夏茉心裡就更加鬆快了,原來並非她倆不討主子的喜歡,而是侯府的丫鬟,主子都不要。想想也是,她們都是侯府出來的,羅念安不肯帶走也是正常,哪有一開始就收在身邊的人可靠。自然她們這些半路出來伺候的,不受待見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羅念安開始遣人的遣人,侍衛也全說妥當了,羅念安出嫁之後全部回到侯府去,唯有龔修能和秦晉的契約被羅念安要了過來。葉毅本就是羅念安的人,自然跟着羅念安走不在話下。
曲媽媽這邊忙着跟司馬家那邊聯繫了幾趟,商量新房所在之處,因羅念安好歹也算侯府的親戚,司馬家原來的宅子是不能住了。那宅子本就是個舊宅子,落魄後匆匆買下的。所以在商量之後,司馬家決定再搬新家。(……)
ps:答應過大家這個月三更,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