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遠垂下肩膀。
墨玉說的沒錯,現在她最大的危機不是墨玉,而是蕭掩,要被人收拾了。
這麼多的人,這麼大庭廣衆,蕭掩可不可以給她留點面子。
就在這時,肩頭突然一暖,左邊身子也跟着暖了,李蘅遠擡頭一看,是蕭掩輕輕的攏着她,站在她身邊。
而蕭掩對墨玉道:“你想看我未婚妻子倒黴,被人收拾?”
墨玉眯眼看着他。
蕭掩頭一歪:“不然打一架,不然你現在離去,至於你說的賣,我相信阿蘅不會是想賣你,她是尊重你吧?”
李蘅遠忙不迭的點頭:“就是尊重。”
最後一點陽光也沒了,闖堂裡漆黑一片,這時不知道是誰點燃了燈籠,院子裡一束紅光正斜斜的落在穿堂的邊角,而蕭掩和李蘅遠還在暗處,半明半暗的界限裡,那對男女筆直的站在一起,像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圓,沒有一點空隙,容不下一點別的東西。
墨玉靜靜的看了他們三個呼吸間,後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李蘅遠:“……”
墨玉臨走時那倏然間冷漠下來的目光讓他害怕,像是瀕臨到什麼地步的人,突然間下了什麼決心,那種氣勢,常人難以抵擋。
李蘅遠又不能去追他,回頭問着蕭掩:“你說他怎麼了?”
蕭掩露出如沐清風的笑容,道:“李三娘子,我覺得聰明人現在都不會關心墨玉怎麼了,你對你接下來會受到什麼懲罰,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李蘅遠:“……”
………………
紅燈掩映的屋檐下,窮風呼呼,櫻桃幾個卻站在那裡不動,像是不怕冷一樣。
其實是蕭掩把她們趕出來了,至於爲什麼,當然是娘子偷偷見花蕊夫人的事情敗露,郎君生氣了,所以郎君要清場地的教訓娘子。
而她們面前,就是娘子的臥房。
“我再不敢了,不要打屁股,不要打……”
裡面傳來李蘅遠陣陣的求饒聲。
櫻桃心疼的嘆道:“真可憐,郎君不會下死手了吧?雖然娘子跟不三不四的女人交往是不對,可是真捱打,怪看不下去眼的。”
芝麻跟李蘅遠玩鬧過,聲音低低道:“我怎麼覺得娘子不是哭,是笑?”
其他人有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她,桃子道:“捱打還笑?你以爲是撓癢癢?”
芝麻低下頭,當她沒說。
接下來屋裡的求饒聲小了,不過隱隱能聽見李蘅遠說:“我看你的更好看,你還當真啊?我有沒見識過,我就是好奇……別生……”
櫻桃道:“可憐的見,一邊捱打一邊還得哄着人家。”
桃子道:“可不是?”
然後廊下一聲聲嘆息,氣氛愁雲慘淡。
屋裡,李蘅遠坐在牀上晃着腿,聲音小但是語氣神色傲慢:“真的,不要自卑,不然你讓花蕊夫人看看,興許夫人當天看錯了,她沒看上你不是你不行,是她眼睛花了呢?”
蕭掩在滿屋子找尺子,一邊找一邊喃喃道:“李蘅遠,再氣我我可脫了給你看,到底誰自卑了?”
李蘅遠掩着嘴笑,哪有一點被人懲罰的沮喪感?
原來蕭掩前面要打她,她就如實招了,提到手,蕭掩正個人就不好了,閱人無數的花蕊夫人看上的是墨玉而不是他。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這不是被人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