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夜晚比范陽來的晚,晚飯時候,窗外還有紅光。
李蘅遠和蕭掩一起用餐,蕭掩看着她手裡拿着筷子,但是往嘴裡送的幅度很小很慢,她那好看的眼睛目光也很聚焦,好像在盯着他的手看。
這小傢伙最喜歡吃東西了,今日這般摸樣,倒是十分反常。
蕭掩用筷子敲了敲對面的碗:“阿蘅?”
李蘅遠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臉頰通紅的看着蕭掩,蕭掩目光微斂,神色變得高神,他道:“李蘅遠,你今天是不是又揹着我出門了?”
李蘅遠中午就回來了,那時候蕭掩還沒回來。
她使勁的搖頭:“沒有啊,我哪也沒去,不信你問人啊。”
畢竟這裡是長安,蕭掩是范陽的地頭蛇,但是來長安的都是李玉山的人,聽李蘅遠的人多,蕭掩頂不住李蘅遠。
他搖頭道:“不對,你肯定揹着我幹什麼淘氣的事了。”
李蘅遠暗暗吐了吐舌頭,然後仰着臉,神色肅然道:“那你說,我能怎麼淘氣?沒有。”
蕭掩也想不出來李蘅遠能做什麼壞事。
後道:“我可能會經常往外面跑,我把蕭乙叫進來,讓她伺候你吧。”
長途跋涉的,蕭掩帶了蕭乙來。
李蘅遠本來就不喜歡蕭乙,聽蕭掩這大言不慚的話她眼睛眯成危險的弧度,道:“你是要讓她監視我?我纔不要她,不要。”
接着又道:“我真的哪也沒去。”
蕭掩道:“可是你不吃飯看我的手幹什麼?”
李蘅遠:“……”
她舔了舔嘴脣一笑,然後低下頭道:“吃飯,我就看你手指好不好看。”
蕭掩見她刻意迴避,又正是吃飯時間,心想小女孩的心思不好猜測,終歸只是看手指,也不說別的,別說她了。
於是低下頭去吃飯。
忽地院子裡傳來吵嚷聲。
蕭掩和李蘅遠同時放下筷子,然後看向門口。
大紅的錦簾很快被人從外掀起。
因爲蕭掩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着,所以奴婢們都在屋外伺候,是桃子進來的,道:“娘子,墨公子非要見您,在門口等着呢,勸也不聽。”
李蘅遠:“……”
花蕊夫人說過的話顯然都被墨玉聽到了,花蕊夫人送她走,回來的路上墨玉跟着,看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還非要拉着她問話,她現在根本都無法證實他,怎麼跟他說話。
李蘅遠道:“不是說了不見他嗎?讓他去休息。”
桃子道:“奴婢要是有本事說動人家,奴婢不是神了?”
李蘅遠:“……”
她嘀嘀咕咕道:“非要這時候來說話,成心的吧?”
蕭掩問道:“阿蘅,墨玉爲什麼要找你?”
他那優雅的聲音中夾着威脅的冷意,李蘅遠身後一冷,忙道:“沒什麼,沒什麼,可能是覺得長安的吃的不好吃吧?”
蕭掩道:“胡說八道,是你自己覺得長安的吃的不好吃吧?”
李蘅遠:“……”
蕭掩放下筷子要走,李蘅遠知道他要去見墨玉,她暗暗罵了一聲墨玉該死,站起來喊道:“二郎,我自己去就行了。”
蕭掩根本頭也不回。
李蘅遠提起裙子就追,要是墨玉說了今日跟花蕊夫人的見面,蕭掩一定會罵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