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雲終於把人壞帶走了,眼前又來了新的人,李蘅遠見了來人情緒非常激動:“蕭二郎,我以爲你只是利用我,你真的來救我了。”
尋仇蹙蹙眉:“三小娘子?”
中年人低沉的聲音又不是蕭掩那如泉如春風的嗓音。
李蘅遠清醒過來大驚失色:“你是誰?”
尋仇剛要說話,李蘅遠突然擡起一腳,尋仇本能的一側身,李蘅遠趁此空隙身子滾了兩圈,正好她旁邊就是菜窖入口。
夢裡的事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再也不要經歷那種恐懼的滋味。
這樣想,義無反顧向下一跳,頭朝地摔在地窖裡。
等尋仇反應過來後向下探看……
大戶人家的菜窖,足有三四米高,底下漆黑一片,他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凶多吉少。
尋仇剛毅的臉上露出難看的表情,在范陽,他們是真的求財不尋仇,因爲李玉山這人在軍中十分有威望,可是現在他殺死李蘅遠,范陽不是要翻了天?
尋仇眼睛微眯,回身去找方纔被王二壓滅的蠟燭。
蠟燭已經被壓斷成兩截,尋仇將兩截都點燃了,然後拿着趴在菜窖口往下面看。
還是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尋仇吹滅了蠟燭等着,他總要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纔好做出部署。
斗轉星移,月沒日出。
天不知不覺大亮了。
尋仇在儲藏室等了大半宿,此時再去菜窖口一看,下面太深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他想了一下,把蓋着菜窖的板子全部移開,這樣一個見方的口敞開了,李蘅遠臉朝上,屍體正好掉在靠牆壁的地方,她附近都是“黑泥”,她的身子下陷一手厚的樣子,地方其實很隱蔽,但是她身上的淡黃色衣服有些醒目。
尋仇心想應該是不要的菜爛掉了留在地窖裡,這樣正好,慢慢會把屍體蓋上,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把自己身上的黑衣脫下來平鋪着讓下去,正好蓋住李蘅遠全身,這樣他不管每個角度看,下面都沒有任何東西。
接下來蓋着菜窖的板子尋仇都沒放回去,還特意把窖口的板子痕跡拍些灰塵上去,等造好了這些僞裝再看,這菜窖好像之前就是這樣的。
就算是有火眼金睛來看,也不會知道下面死過人。
不用運不用埋不用藏,省了好多事。
尋仇提着的心放下去,把一夜沒醒的王二拎走,然後關上門。
到了兄弟們休息的小二樓裡,兄弟們早已在一樓集合了。
“二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辦?”有人問道。
尋仇對李蘅遠死了的事隻字不提,道:“找個乞丐給國公府送信,讓李玉山十天之內籌集七十貫錢來,然後放在南郊的白雲澗去,錢財有另外的人接應,咱們這邊人把人質帶上,先出城再說。”
有人不解:“二哥,之前不是說好的二十萬貫嗎?怎麼突然漲到七十萬貫?李玉山一下子能拿出這麼多錢嗎?”
他們對國公府的情況十分了解,二十萬貫對李玉山來說不會吹灰之力,可是七是萬貫,他就是現在去搶收稅務,也來不及啊。
尋仇心想李蘅遠已經死了,范陽這裡的財源已經斷了,再來只能是送死,最後一把,當然要殺雞取卵拿個大的。
他沉下臉道:“我的吩咐你還要懷疑?本來訂的就是七十萬貫,我說七十就七十,現在就去送信。”
那人走後看管人質的小子一臉着急,他已經舉了很久的手可是都沒人理,終於得了空,他道:“二哥,王二和一個女子不見了,可是門是鎖着的,小的也才發現。”
尋仇道:“那女子是國公府副將家的女兒,不是李蘅遠,我讓王二帶着她走了,她還有別的用。好了,閒話少說,接下來生火造飯,半個時辰後全部撤離。”
………………
李慶續出去找李蘅遠天亮了纔回家。
回來後先到甄氏屋裡:“阿孃,您也一夜未睡啊?”
甄氏坐在靠窗的她上閉着眼,眼圈黑黑的,怎麼可能是睡覺的樣子?
她睜開眼道:“沒有一點消息嗎?”
李慶續垂頭喪氣的樣子已經說明問題了。
他道:“阿孃,叫太守衙門出面吧,范陽縣衙已經指望不上了,咱們自己找,我怕壞人帶阿蘅出城了。”
甄氏心想現在已經不是李蘅遠一個人丟了的問題,羅家的葉家的都丟了,這也不用顧及名聲了。
點着頭:“今天再找不到,就得給你二叔送信了。”
等李玉山一回來,全家人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李慶續倒是不怕捱打捱罵,他現在只想把李蘅遠找回來。
領了命名剛要走,阿香匆匆跑進來:“夫人,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甄氏和李慶續都站起,阿香舉這信已經到了眼前。
甄氏讓李慶續打開,李慶續把信上的內容唸了一遍。
甄氏聽完後心裡反而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我就知道是有人抓阿蘅爲了錢,只要是爲錢就好說,湊錢。”
李慶續顫抖着手道:“阿孃,這可是七十萬貫啊,咱們一時間哪裡拿的出來?這事得趕緊通知二叔,可是就十天時間,往返柳城的時間都不夠,如何能湊足這麼多錢呢?”
甄氏這一聽也愁了,之前她光想着李家尤其是李玉山不在乎錢來着。
她道:“也只能這樣了,事不宜遲,用送急報的快馬送信,我這邊找老太太去,看能不能湊些出來,兩邊一起想辦法吧。”
本來都要走的李慶續返回來,攔住母親道:“阿婆那裡您就別說了,阿婆有沒有錢咱們都知道,她拿不出錢不說,她身邊那些人一聽贖金這麼多,我怕她們眼紅,再阻止救人。”
甄氏神色一震,看着兒子的目光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驕傲,又像是滿足。
李慶續低聲道:“娘,咱們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不可信,唯有二叔和阿蘅實在,我以前不是不知,只是懶得管,今天是阿蘅有難,您只聽我的就對了。”
得到甄氏的保證,李慶續才從院子裡出來。
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到西池院外院去找人送信,平常范陽到柳城,馬匹能走十多天,不過西池院自然有加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