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姐妹,彼此曾無話不談,更具備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憐憫心,但當這一切與政治糾纏在一起時,雙方的關係好似也變得不再那麼純粹。
野乃宇話未說盡,可野原珺依舊很快理解了其中的涵義,明白這是妹妹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就此事,與孤兒院背後的某些股東做什麼文章。
雖然自己並沒有這種念頭,也不願意讓這麼多年的姐妹關係變質,但現實與生活的雙重壓迫,還是讓這位——在雷洛面前都從來不假辭色的女強人妥協了。
那些大股東,資本議員們在今天前便已經與她打過了招呼,雖未明說什麼,但暗示的意味很明顯,而且與孤兒院下一期擴建的計劃掛上了勾。
資本議員們的態度很簡單,就是想讓她野原珺煽動野乃宇,儘量把此事鬧大,並給議員們提供插手的機會,至於那幫滿腦子壞水的傢伙究竟想幹什麼……
野原珺既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明白,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只是,她雖然嘴上對議員們說不,但思維深處依舊存在着某種傾向。
也因此,纔會遭到野乃宇的警告。
在野乃宇話音落下的這一刻,野原珺並未馬上給出迴應,在又一次短暫的沉默後,方纔緩緩感嘆道:
“妹妹啊,你真是深愛着雷洛,也深愛着這個村子和這個國家啊……”
明明自己被愛人給戴了綠帽子,小三的行爲更是激起了心頭的狂怒,可野乃宇依舊保持着儘可能的理智,不願因爲自己的事情,影響到村子和國家的穩定。
之所以如此剋制,死也不想讓議員們摻合進來,無非是這樣做會損害國家利益,換言之就是損害到雷洛的基本盤,損害到雷洛的利益。
在野原珺眼中,野乃宇受了如此程度的屈辱,卻仍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僅僅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而不去求助於外界搞得沸沸揚揚,正是深明大義,愛雷洛愛到極處的表現。
身爲代理火影,野乃宇會不知道國都那邊的消息嗎?恐怕雷洛第一次或第二次與光惠親密接觸時,她就瞭解了這件事。
可野乃宇卻隱忍不發的堅守在崗位上,堅守在雷洛交給她的崗位上,一直等到水門回來,等到一位名正言順的火影繼承人回來,方纔終於決定出擊。
這種責任感,對雷洛要求的重視程度……
野原珺是深切的感到佩服,也是深切的爲妹妹受到的委屈感到憤怒,所以,她下一句話便是:
“這件事,只限於我一個幫手,我不會再建議你具體做什麼,我只會依照我自己的判斷決定如何行事。”
平靜的語調,卻蘊含着滿滿的堅定,姐妹之情不應該充斥着太多銅臭味,野乃宇表現出的態度,意志,震撼到了野原珺,所以她現在不會再理會議員們的要求。
做好自己這個姐姐應該做的,就夠了。
野乃宇看着野原珺淡然的眼神,心中的警惕戒備也隨之消散了許多,末了,又覺得自己現在真有點神經質了,忍不住於嘴角泛起一絲自嘲般的笑意。
政治生物,還真是可悲啊……
旁邊,對於野原珺和野乃宇雲遮霧罩一般的交流,每句話間傳達出的深意,帶土和琳基本上一句也沒有理解,她們究竟在說什麼?什麼朋友?幫手之類的?
爲什麼氣氛好像總在變化?
帶土與琳默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察覺到了茫然,少年少女顯然搞不懂某些深層次的政治內涵,但唯有一件事他們大概搞懂了:
野原珺,野乃宇,她們好像要對付一個與首相先生有關的女人吧?難道是準備抓小三兒?而且那個什麼狐狸精,貌似是現任的議長,大名大人?
莫名的,帶土忽然覺得有點興奮,喉嚨深處隱隱傳來乾澀的感覺,腦海裡亦是不知不覺的開始浮想聯翩起來。
本以爲只是一次普通的旅遊,陪着心儀的女神逛逛國都而已,卻不想同行的除了琳的母親以外,還有野乃宇大人……
最重要的,他竟然還聽到了某些與火影大人有關的勁爆消息,這一趟,真的是來的太值了啊!
……
“也就是說,雲隱的立場與雷之國的立場出現了分歧?雷影本不想背叛我們,一切都是雷之國大名在暗中搗鬼?”
國會大廈頂層,紅地毯鋪就的地面上,是足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辦公房間,金碧輝煌的牆皮映照下,是各種雕刻着精美花紋的烏木質傢俱。
水晶般的琉璃吊燈鋪滿了天花板,揮灑出來的明黃色光芒,配合着房間中奢華到了極點的桌椅花瓶等物品擺設,使得首相辦公室裡充斥着一股濃濃的尊貴氣息。
此刻,雷洛揹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微眯雙眼眺望下方的都城全景,身後幾米外,一襲黑色風衣的情報部長靜靜佇立,等首相先生說完後,低聲補充道:
“水門是這麼分析的,我仔細回顧了一下龜島之戰的整個過程,覺得水門的判斷應該沒錯,不過夜月艾……”
“應該沒辦法違抗雷之國大名的決定。”
等到日向環話音落下,雷洛閉目思考了一會,幾分鐘後睜開眼睛,略微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白色領帶,順道抻了抻有點緊的黑色西裝領口。
“先坐吧。”
隨口招呼了一聲日向環,雷洛邁步繞開辦公桌,走到會客廳中央的沙發旁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紅酒瓶子,拔出木塞,緩緩往桌面擺着的高腳杯裡倒酒。
鮮紅色的液體,透露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日向環坐到雷洛對面,拿起茶几上一隻半滿的酒杯,品了一小口,眉毛微微上挑,略感驚訝的問道:
“這味道不錯啊,比以前強了不少。”
“茶之國那邊送來的……”
同樣抿了一小口,雷洛隨意的笑了笑,簡單解釋了一下:“誠一郎那小子最近幹得不錯,茶之國大名已經下臺了,現在掌控政府權力的,還是內閣方面派去的人呢。”
“所以,這算是特供酒了?”
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看着微微盪漾的,猶如絲綢般柔軟的液體,日向環心裡不知在盤算着什麼,雷洛則很快答道:
“算不上什麼特供,成本也就幾千,市場價大概在五十萬兩左右吧,拿來賺那些資本家和議員的錢倒是非常划算。”
“你要是喜歡,回頭我送你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