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奇俠轉身道:“陸兄還有什麼指教?”
陸長空誠懇道:“在下陸長空想聘先生爲西席,不知是否願意屈尊!”
管奇俠看了陸長空半晌,微怒道:“陸兄一代修真高手,何必戲耍我這落拓之人?”
“在下絕沒有戲弄先生的意思。”
“我能爲你做什麼?”管奇俠冷笑道:“一個煉丹不成,煉器不成、凝丹不成的廢人,除了給人當成笑料還能做什麼?”
陸長空正色道:“先生如果只知道自輕自賤,就當陸某什麼都沒說過。如果先生想有所成就,狠狠抽那些輕視你的正派名門一記耳光,陸某願意助你一臂之力。陸某言盡於此,先生考慮一下吧!”
“抽那些正派名門一記耳光……抽他們一記耳光……”幾十年的屈辱一齊涌上了管奇俠心頭,與其落拓街頭遭人嘲笑,不如賭上一賭管奇俠道:“如蒙陸兄不棄,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好!”陸長空握住管奇俠的手道:“現在開始先生就是我陸長空的幕僚,其餘的事情等我離開劍奴山莊再與先生細談。”
“管奇俠見過東翁!”他施禮之後站到了一旁。
陸長空這才轉向靜靜等在一邊的怡然:“怡然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劍奴山莊?”
怡然道:“根據山莊的規矩,先生必須能夠證明您有進入山莊的資格。”
“這兩顆丹藥就是我的證明。”陸長空展開的手掌裡兩顆邪丹爆射的黑芒,刺得怡然幾乎無法睜眼。
“邪丹!”怡然驚呼道:“你就是驚動魔神下界的鬼手丹王陸長空?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的……”
“我是陸長空,但不是什麼鬼手丹王。”陸長空的表情仍然冷漠之極,怡然的目光中多出幾分敬畏。
“陸前輩請用茶。”怡然喚來丫鬟爲陸長空三人倒茶,自己坐到琴邊:“怡然爲前輩獻上一曲……”
“不必了。”陸長空推開面前的茶杯道:“我對劍奴山莊的位置毫無興趣,小姐沒有必要大費周章。”
陸長空早就感到了畫舫在靜靜移動,又在茶香中聞到一絲安神草的香氣。斷定怡然是在以琴音屏蔽自己的感官,以使自己失去判斷方向的能力。
怡然淡淡一笑,推開古琴道:“一點雕蟲小技讓陸前輩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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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空淡淡一笑,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直到聽見怡然輕輕的呼喚才睜開了眼睛¬——他們的畫舫已經到了劍奴山莊的門口。
怡然上前一步面向山莊大門道:“迎賓使怡然,迎鬼手丹王陸長空回莊。”怡然話音一落,山莊門前自動升起八盞大紅燈籠,五尺寬的紅氈自門口撲到了陸長空腳下。
“陸前輩請!”
“貴莊如此禮待在下,實在讓在下受寵若驚!”陸長空的腳剛剛踏上紅氈,劍奴山莊的“禮遇”就變了一種味道。
只見山莊裡升起無數道霞光,數不清的修真者御劍站在半空,對陸長空等人指指點點,有人毫無顧忌的喊道:“有人走紅氈嘍,快來看!”
“有人走紅氈?劍奴山莊立莊七百年從沒有人走過紅氈,奇事!奇事!”
“天下之大,自不量力者何其之多,奈何!奈何!”
“底下的朋友,紅氈走着可舒服?我也來走走如何?”那人說着,真的飄落下來。
他的腳還沒碰到紅氈,就聽有人冷哼道:“你想自貶身價,丟盡本門的臉面嗎?”
那人一聽,立刻收斂笑容嚴肅道:“徒兒知錯!”
陸長空對這些人唱作具足的輕蔑,從心底泛起了怒意,瞳孔微縮之間眼底已經露出了殺機,怡然看的心頭一顫急忙道:“那是本莊的迎賓陣法,它會自動分辨來賓的綜合實力,來選擇禮待的規格。紅氈鋪地,紅燈迎賓是最低的規格。”
怡然聲落不久,另一艘畫舫已經靠上了碼頭,劍奴山莊裡立時仙樂飄飄,雲蒸霞蔚間升起一座金橋,三十隻仙鶴圍繞橋身翩然飛舞,最後在船頭處一字排開伏下身軀,等船上的人坐在它們背上,才從陸長空等人頭頂飛進莊中。
怡然解釋道:“來山莊的人爲了不落面子,都會挑選修爲上乘的弟子,或者邀請實力雄厚的好友,以提高隊伍的綜合實力。如果實力達不到銀橋迎賓的標準,多數人是不會來的。”怡然話一出口就馬上感到不妥,歉意的看了管奇俠一眼。
管奇俠滿臉羞愧的道:“是晚生連累東翁遭人嘲笑,晚生先回畫舫等候東翁。”
陸長空冷笑道:“管先生哪裡也不用去,堂堂男兒何必爲幾個無知之人的嘲笑自怨自艾。今天的事,不怪先生修爲不高,只怪天下慕虛榮者多,識英雄者少。走!”
陸長空說完一手拉起催命,一手拉起管奇俠,大步向莊中走去。
正在因爲“連累陸長空受辱”而感到無地自容的管奇俠,心中一暖,淚水無聲流落,他雖然不知道陸長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陸長空是第一個把他當成朋友對待的修真者,就因爲陸長空帶着他向劍奴山莊中走出的這一步,管奇俠在以後無數個歲月當中都在用他的赫赫威名爲人講述一個“慧眼識英雄”的神話。
怡然把三個人領到一座較爲清淨的院落,與守門的侍者交代兩句,轉身道:“請陸前輩暫住在這綠柳園,幾位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吩咐這裡的侍者。”
侍者早就知道陸長空是踏紅氈進莊的“名人”,當下毫不客氣的道:“下榻綠柳園的蒼梧派人數太多,服侍客人的人手一時調配不開,幾位有什麼需要就自便吧!”
怡然聽完臉紅過耳,歉意道:“既然人手不夠,就由我來服侍陸前輩吧!”
“好啊!”侍者冷笑道:“既然你不怕麻煩就留下來好了,不過,話要先說清楚,綠柳園侍者的薪水有數,我們不會分給你一份。”
侍者上下打量了陸長空一眼,又補充道:“當然,貴客的打賞,我們也不會讓你分出半點。”
催命聽得心頭火起,陸長空卻淡淡一笑按下了催命擡起的手掌道:“有勞怡然小姐前面帶路。”
“請!”怡然客氣的把三人讓進了內院,自動充當起丫鬟的角色。
陸長空三人手中的茶還沒入口,就聽門外有人大聲喊道:“都怪怡然那丫頭,不知從哪領了些什麼人進來,人家蒼梧派恥與修爲低微者爲伍,全都搬出去啦!咱們的賞錢也跟着泡湯……”
“那丫頭平時就傻得可以,看她現巴巴的服侍那幾個窮鬼的樣,只知道腦袋裡缺了跟弦。”
怡然恨不得地上能有條逢,能讓自己一下鑽進去,俏臉上的神情尷尬至極。
催命怒聲道:“誰再敢在外面鼓譟,別怪我催命手下無情!”
人的名,樹的影,催命一聲怒喝之後,門外立刻沒了聲響。不過,聽外面的腳步聲,好像園子裡的侍者一下子都跑光了。
陸長空笑道:“不錯,不錯,這下夠清淨。”
“窩囊,實在是窩囊!”催命拍着桌子怒道:“我催命從來沒這麼窩囊過。老弟,等明天你就拿出成堆晶石砸死那幫狗眼看人的東西。老子這
裡沒有高手,還沒有錢嗎?”
“晶石?”陸長空一愣道:“用晶石幹什麼?”
催命哭笑不得道:“你當劍奴山莊會白白給你個大活人嗎?世俗界賣個個丫鬟還要幾兩銀子,何況人家賣的是修真高手!我沒告訴過你,買一個劍奴需要至少五萬上品晶石?”
“可是我沒有晶石?”陸長空一句話幾乎達到石破天驚的效果。
修爲高深催命一口茶噴出去老遠,像看怪物一樣看着陸長空道:“你沒有晶石?”催命從來沒想過陸長空會是窮人,他知道陸長空煉製的邪丹在邪修之間的分量,就算陸長空沒要血厲魂的錢好了,那他三十顆陰煞丹呢?可是,陸長空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催命試探着問道:“你的三十顆陰煞丹是不是送給陰十一的吧?分文未取?”
陸長空實話實說道:“要了他十個中品晶石!”
“哎呦喂!真有你的!”催命拍着腦門,反被陸長空氣得樂了:“這回好,咱們一沒高手二沒錢,明天趁早回家吧!”
怡然小心的道:“其實山莊裡並不是只有劍奴,還有大型的市集和修真心法交流大會,幾位在這玩上幾天也好。”
催命根本沒去理她,抓着頭髮在屋裡轉了兩圈道:“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拿出來換換錢也好。”
陸長空想了想把儲物戒子裡,他認爲值錢的東西統統拿了出來,催命一件件看過之後大搖其頭,除了二十品登仙草以外,大多是三瘋一蛋收集的生活奢侈品,對修真沒有什麼幫助。也徹底死了他充一把修真鉅富的心。
陸長空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翻了翻戒子道:“大哥,我這還有一把戟!”
催命看到陸長空手中的長戟之後,忽然愣住了,一把奪了過來,反覆觀看了半天道:“你從哪搞到了?”
“一隻殭屍手裡。”陸長空見催命臉色凝重,小心問道:“這把戟有來頭嗎?”
“什麼來頭看不出來,但是,我能感覺出來,這不是一般的東西,從這長戟中蘊藏煞氣的精純程度上就能看出這不是凡品。”
陸長空細細回憶了一下道:“大哥,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它有些來頭,我的靈屍曾經用他擋住過三記誅妖劫雷!”
“三次劫雷?”催命連連驚歎着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長戟道:“擋住三次劫雷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好東西,好東西!”
陸長空笑道:“大哥既然喜歡,就送給你吧!”
催命眼眶一熱,幾乎流下淚來,連忙道:“我用暗器和瘟毒,這兵器給我也不和手。倒是兄弟善於近身搏擊,留着它會有大用。”說完把長戟推給陸長空。不是他不喜歡這長戟,而是陸長空對他的這份情誼更重於一把神兵。
催命側過頭去連聲催促道:“快點滴血,這把長戟現在是無主之物,滴了血就是你的。”他怕自己再看長戟一眼,眼睛就會拔不出來。滴血認主之後,兵器就像是嫁了人的女人,他也就不會再有什麼盼頭。
陸長空挽起袖子,在長戟鋒刃上一劃,長戟立時血光大勝,照得滿室紅影亂閃,戟身上兩條原本看不出形態的雕刻,忽然化作兩條三爪蛟龍,一條爪握玄雷,一條口噴怒焰,凜凜煞氣令人心膽俱寒。
催命呆呆的看着長戟道:“果然是好東西,戟身上的兩條蛟龍竟然能通過你的血液,吸收你體內雷火真元。以後,你每出一戟都會有雷火相隨,好東西啊!”
“龍煞戟!”陸長空脫口而出道:“以後這把戟就叫龍煞戟了!”
(本章完)